沈妙心中微嘆,沈丘身上有一種近乎少年般的天真,這種天真令他的性情變得十分可貴。赤誠而充滿活力,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最后卻落得溺死在池塘的下場。當(dāng)初人說沈丘是因為覺得自己惡名昭著才自盡,可如今想想,以沈丘的毅力,怎么會因為別人的指指點點就自盡。至于那始作俑者,她那所謂的嫂嫂,一開始以爬床之名逼得沈丘不得不娶她,如今看來,未必就不是別人的陰謀。</br>
“妹妹為何一直盯著我。”沈丘莫名其妙:“是不是我臉上沾了東西?”他覺得如今的沈妙怪怪的,不使性子,不冷冰冰的沈妙讓沈丘覺得陌生,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小姑娘似的。</br>
“大哥今日怎么不去宮中?”沈妙輕聲問。</br>
“陛下只召見了爹娘。”沈丘笑道:“我自然不會跟去。妹妹,你還沒告訴我,昨日之事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會被困在祠堂的火中?”</br>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此事,也一心記掛著沈妙的傷勢,非要將此事來龍去脈弄個清楚。</br>
“我說的話,大哥會信?”沈妙微微一笑:“如果說了也不會信,那便不必說了。”</br>
“我怎么會不信?”沈丘一聽,急忙抓住沈妙的胳膊:“你是我妹妹,我不信你的話,還會信誰的?”</br>
“我可以將此事告訴大哥,但大哥須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不可將今日我與你說的告訴爹娘,若是說了,我便再也不理你。”</br>
“為何不能告訴爹娘?”沈丘有些困惑,隨即恍然大悟:“難道此事和定王殿下有關(guān)?”西北接到的定京城中的信函,也曾提到過沈妙對傅修宜情有獨鐘。但沈妙畢竟是閨閣女子,不知道皇子奪嫡,臣子最好少攙和,攙和的越早,那就死的越早。沈妙卻一門心思的對傅修宜堅定不移,沈信他們遠(yuǎn)在西北,雖然心急,卻也束手無策,只希望沈妙自個兒能想通,又不愛這傅修宜了。</br>
“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沈妙心中哭笑不得,沈丘竟能想到這里。她道:“在你們回來之前,二嬸帶著我們沈家嫡出小姐三人去臥龍寺上香,當(dāng)日我與大姐姐換了房間,大姐姐被惡人污了清白,二嬸一家認(rèn)為大姐姐是替我受罪,我是始作俑者,我不認(rèn)錯,就罰我禁足抄佛經(jīng)。”</br>
沈丘聽聞,心中先是驚出一身冷汗,只道好險,差一點出事的就不是沈清而是沈妙了。聽到后頭又極為憤怒,這事情與沈妙有什么關(guān)系,為何要將沈妙禁足?</br>
“這分明是強(qiáng)詞奪理!”沈丘怒道。他對沈清并無什么好感,只因為沈清仗著有沈垣這個哥哥,也時常不將沈丘放在眼中,還曾經(jīng)諷刺過沈丘只是個不通文墨的武夫。</br>
“不僅如此,”沈妙繼續(xù)道:“恰逢中書侍郎衛(wèi)家來府上提親,挑的是我,少府監(jiān)黃家也來提親,挑的是大姐姐。”</br>
沈丘愕然:“提親?”他們收到過沈家這邊寄來的家書,可從未提過半分沈妙親事的事情啊。這未免太過荒唐,哪有子女親事父母都不告知的,沈家這做派,實在是太過分了。</br>
“衛(wèi)家少爺衛(wèi)謙青年才俊,黃家少爺黃德興是個斷袖,二嬸想將我和大姐姐姐妹易嫁,我得知此事,只好說自己不嫁,若是訂了親,也會逃婚抗婚。于是他們將我關(guān)進(jìn)祠堂,你昨日瞧見的那些護(hù)衛(wèi),本就不是為了救火,那是為了守著我,免得我逃跑的。”(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