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兇悍的氣機(jī)一經(jīng)爆發(fā),離石塔最近的丘未首當(dāng)其沖,一股澈骨的寒意從心里涌起,就像是被扒光了丟進(jìn)萬年寒冰窟一般,那追擊的勢頭一緩,立時回過身來,有些驚懼的看著那座石塔,口中驚疑道,就連那聲音都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六叔,是六叔!”冷戰(zhàn)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一陣狂喜之情,六叔終于控制住那兇獸血脈的反噬,可以出關(guān)了。
既然六叔出關(guān),這些人又有何懼。看著臉上流露出些許驚懼之意的丘未,生死危機(jī)已除的冷戰(zhàn)心神一松,在心底暗道,看向丘未的眼神中,明顯輕松不少。
“呵,有了這頭兇獸,大勢已定,該洗洗睡了。”黑暗之中,冷橋輕笑一聲,仿若自言自語的說道,旋即身形一淡,飄然遠(yuǎn)去。
冷橋的聲音,就好像被一道無形的氣場所阻,不僅是丘未,還有冷戰(zhàn),都沒有聽到半點(diǎn)動靜,更別提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和離開。
如果丘未能聽到剛剛冷橋的聲音,肯然就會認(rèn)出來,之前那直接在他耳邊響起的聲音是誰,只不過他此刻,根本無心分神,幾乎全副心神都已經(jīng)集中在一起,神情異常凝重的看著那座石塔。
因?yàn)椋谝缓粢晃g,那石塔之中爆發(fā)而出的兇悍氣機(jī),越發(fā)的濃郁,在空氣之中散發(fā)著一種沉甸甸的壓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種無形的威勢,他就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那就是宗主墨冬,但是墨冬的氣機(jī)雖然綿長悠遠(yuǎn),恍如深淵,但卻遠(yuǎn)沒有如此兇悍。
這一刻,僅僅是那氣機(jī),就讓他有一種正在和一頭絕世荒獸對抗的感覺,那兇殘血星的味道,令他胸口發(fā)悶,幾欲吐血。
吼……
一道驚天的巨吼,自石塔之中迸發(fā)出來,有若雷鳴,又如虎嘯山林,掀起聲浪陣陣。
緊接著,一步一步的踏地之聲響起,步調(diào)很緩慢,但每一步,都像是一頭巨獸踩在地上一般,腳掌與地面接觸之時,便爆發(fā)出一道轟鳴。
隨著徐徐踏出的腳步聲,那沖天而起的兇悍氣機(jī),猛的垂落,像是銀河倒卷,壓頂?shù)臑踉疲佁焐w地的壓罩下來,瞬間覆蓋冷家族地的每一個角落。
在這無邊的威勢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無論是冷家的武士,還是寒山宗的弟子,都將身體轉(zhuǎn)向這座石塔。
冷戰(zhàn)的雙眸之中異彩連連,此刻他根本就顧不上身形被那強(qiáng)橫的威勢逼迫著降下地面的丘未,只是站在石塔底部的門前,臉上盡是崇敬的神色,等待著那個二十年前,冷家最強(qiáng)的男人冷天縱的出現(xiàn)。
約莫十?dāng)?shù)步,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石塔底部的門口,這道身影,正是壓制住獸血反噬的冷天縱。
只見冷天縱上身精赤,那隆起的肌肉之中,蘊(yùn)含著無窮力量。已然有多年未曾打理過的須發(fā)蓬松著,擋住整個面容,唯有那雙顯露出來的眸子之中,有著紅光閃現(xiàn),血紅一片,給人一種兇殘嗜血的感覺。
“危險,太危險了!”丘未在心底疾呼,身體緩緩的朝后移動,臉上的驚懼之意更濃。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讓他覺得眼前站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人形的荒獸,這太恐怖了。如果有選擇,他寧愿和宗主墨冬對峙,也不愿意站在這人的身前。
“六叔!”冷戰(zhàn)上前一步,迎向石塔門口的身影,很是恭謹(jǐn)?shù)男辛艘欢Y。
“唔。太弱了!”冷天縱略一晗首,看了冷戰(zhàn)一眼,隨即冷聲道。
“六叔教訓(xùn)得是。”冷戰(zhàn)被冷天縱那雙血眸一掃,頓時只覺背心一涼,趕緊低聲說道。
冷天縱聞言沒有再說什么,將血眸掃向正在往后退走的丘未。
丘未立時心中一驚,那種被絕世荒獸鎖定的感覺,更是強(qiáng)烈,體表寒毛根根倒豎而起,正在朝后退走的身形,再也邁不開腳步。
“跳梁小丑,也敢來冷家放肆!”看著丘未的樣子,冷天縱一步邁出,猛然一聲暴喝。
暴喝之聲,聲震四野,有如滾滾雷音,響徹冷家族地。
“逃!”感應(yīng)著冷天縱語氣中的殺意,丘未再也忍受不住,張嘴噴出一口精血,氣海一炸,體內(nèi)真氣轟鳴,身形朝著競技場之外疾退而去。
“我有讓你走嗎!!”冷天縱血眸一凝,再次怒喝一聲,腳尖在地面輕點(diǎn),身形微傾,向著丘未退走的方向竄出,像是一頭撲食的猛虎。
話音剛落,冷天縱的身形便消失在冷戰(zhàn)的面前,出現(xiàn)在丘未的身后。恍惚間,冷戰(zhàn)好像看到冷天縱的指端,有利爪彈出,手臂之上,有著紅黑相間的毛發(fā)一閃而逝。
只見一道爪影閃過,爪影前方的虛空,瞬間被抓碎,露出一道蒼白的壁壘。
感受著這一爪的威力,冷戰(zhàn)幾欲驚呼。
一爪之威,足以破碎虛空,現(xiàn)出深藏其后的空間壁障。
虛空破碎產(chǎn)生的震蕩,直接顯現(xiàn)在丘未的靈識之中,不由得驚駭欲絕,他全力一擊,不過是能撼動虛空,掀起少許虛空波浪,但絕無可能使得虛空破碎。
噗!
危急之間,丘未張嘴再度噴出一口精血,向前疾掠的身影猛增速,堪堪避開身后襲來的利爪,饒是如此,他后背之上已被這一爪撕掉一塊巨大的皮肉,頓時鮮淋漓,血肉模糊。
好痛!
劇烈的疼痛直襲心神,丘未臉色一白,身形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停頓,牙關(guān)緊咬,瘋狂的催動著氣海之中的真氣,惶惶如喪家之犬。這時在他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得越遠(yuǎn)越好,至于什么任務(wù),早就已經(jīng)被拋到腦后。
“逃,逃得了嗎!”冷天縱隨手將那塊撕下來的皮肉丟開,血眸一寒,腳掌在地上重重一踏,身體向前直沖,帶起一陣陣轟鳴的音爆。
頃刻間,冷天縱的身形便已追至丘未的身后,既而超越,擋在丘未的身前,一爪揮出。
虛空再次破碎,丘未的身形一頓,旋即急速后退,極力閃避著冷天縱轟出的利爪。
一瞬之間,前后的反差讓他難受至極,即便是以他氣海境巔峰的修為都無法承受,一口逆血狂噴而出。
呼……
冷天血眸之中神光閃現(xiàn),縱臂一揮,利爪疾撕而至,呼吸間,爪影呼嘯著轟至丘未的面門。
“拼了!”丘未再次一閃身,避過冷天縱的利爪,看著飄落的發(fā)絲,心底寒意大盛,旋即怒喝一聲,氣海之中的真氣全數(shù)炸開,仿佛決口的水庫一般,從掌心渲泄而出。
緊接著,丘未的掌心幽藍(lán)的火焰閃爍著迷朦的光線,寒氣在這幾丈方圓的范圍之內(nèi)肆虐。
“幽焰天地!”隨著丘未一聲厲喝,旋即雙掌緩緩?fù)瞥觯路鹪谕苿尤f斤重物一般,既而掌心之中那朵幽藍(lán)的火焰暴漲,寒氣襲卷而開,罩向冷天縱。
“九幽寒焰,似是而非,可惜了。”看著那暴漲而開的幽藍(lán)焰火,冷天縱搖了搖頭,低語一聲,隨即看也不看在一旁臉色蒼白冷汗涔涔的丘未,又是一爪揮出。
只見一道通紅的火焰自冷天縱的手臂之上升騰而起,迎向那朵籠罩而來的藍(lán)焰。
滋滋……
熾熱的火焰掃過,只聽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空氣之中的寒意消散一空,那朵幽藍(lán)的焰火竟是有些畏懼的向后躲閃。
“如果是真正的九幽寒焰,還有點(diǎn)小麻煩,不過這似是而非的東西,散了吧!”隨著冷天縱低沉的聲音響起,下一刻,那被火焰覆蓋的手掌,直接朝著丘未那朵九幽寒焰疾抓而去。
“爆!爆!爆!”丘未見狀,簡直是驚駭欲絕,自己仗之縱橫的手段,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面前沒有絲毫作用,竟然被其視為無物,當(dāng)下連喊三聲,掌心真氣噴涌,意欲將寒焰引爆。
“散!”冷天縱神色不動,只是低喝一聲,伸出的手掌在虛空之中隨意一圈,在丘未控制之下有些暴起的藍(lán)焰瞬間恢復(fù)平靜,旋即被他抓在手中,隨手一握,消散成虛無。
“噗……怎么可能!”寒焰被滅,氣機(jī)牽引之下,丘未口中鮮血狂噴,隨即驚聲尖叫起來,自己歷經(jīng)磨難辛苦采集九幽寒氣凝煉而成的寒焰,怎么就跟普通柴火一樣,被人隨手抓滅,這讓他實(shí)在是難以接受。
“呵,想不明白么,你馬上就不用想了!”看著丘未的神情,冷天縱冷笑一聲,身形一晃,雙臂暴伸而出,一把抓住已然有些呆滯的丘未,接著,雙手用力一撕!
哧啦……
丘未只覺得肉身一痛,隨后便見到自己的身軀被撕成兩半,然后意識一沉,便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血液的味道,可真美!”冷天縱舉著丘未那裂成兩半的肉身,看著那傾泄而下的血液,鼻尖聳動,喃喃道。
嗷吼……
驀地,冷天縱猛然仰天怒吼,滾滾聲浪之中,一頭烈焰虎王的身影在其頭頂?shù)奶摽崭‖F(xiàn),通體燃燒著熊熊烈焰,正在朝天怒吼。
一股睥睨一切的霸氣自那虎軀之中,透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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