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雷動鄭重的語氣,冷天縱神色微微動容,看向雷動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欽佩,為表現(xiàn)自己的誠意,不惜以武道起誓。
要知道在這以武為尊的世界里,以武道起誓便是最為莊重的誓言。不管立誓之人是何等的邪惡不堪,但只要他肯以武道起誓,至少在與誓言有關(guān)的這一事項上面,是絕對可以相信的,因為任何人都不會拿自己的武道之路開玩笑。
此時,雷動已經(jīng)以武道之路起誓不會動歪念,那自然便不會對冷星不利,冷天縱也就放下心來,對著兀自一臉期待的雷動淡然道:“閣下可以自去向冷星求證,他那門武技到底是不是就是你霸刀門老祖所創(chuàng)的那門,還有,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他是否愿意交還給你們,那就要他自己做主了,我無權(quán)干涉?!?br/>
“這個自然,如果冷星小友不愿,我霸刀門絕不強求,只要知道先祖武技沒有沒落,便已足矣。如果冷星小友愿意,我霸刀門也必然會給出相應(yīng)的代價。”雷動欣喜道,心中卻是開始暗中盤算,該如何說服冷星,好從他手中將那門武技交換回來,這對于宗門來說,絕對是莫大的功德。
“如此最好?!崩涮炜v朗聲道,心底暗中感嘆,霸刀門不愧是底蘊深厚的宗門,行事光明磊落而不恃強凌弱,難怪可以綿延萬年之久。
雷動聞言,竟是再次朝著冷天縱躬身一禮,爾后才平復(fù)心情,快步往回走去。
冷天縱定定的看著雷動走遠,神思恍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數(shù)息之后才回過神來,抬眼一掃,見冷星還在閉目調(diào)息之中,但氣息平穩(wěn),便也放下心來,緩步走回。
幾步之后,冷天縱拍了拍額頭,才想起剛剛想要向雷動打聽一下此地的情況的,卻是被整忘了,心念一動,便加快了幾分腳步。
不一會便走回到了那一群人身前,正要開口詢問,便聽得孟無極開口道:“不知道閣下打算如何處置此人?”
說著,眼神瞟了瞟之前被冷天縱一把摜在地上,一直無法動彈的古千秋。
冷天縱這時才想起來這個幾乎被他遺忘了的人物,立時側(cè)眼看去。
只見古千秋此時神情萎靡的躺在地上氣若游絲,整個人披頭散發(fā),臉色極其蒼白,斷臂處的血雖已止住,但被冷天縱一摜之力將全身骨胳震斷不少,斷裂的骨茬從血肉之中穿了出來,很是駭人。在他的嘴邊的地面之上,還有著不少暗黑的碎塊,卻是被震碎的內(nèi)臟,隨著咳嗽聲被噴了出來。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誰又敢相信,這會躺在地上仿若死狗一般的人物,會是寒山宗大長老古千秋。
看著古千秋此時的模樣,又想起之前冷星被九幽寒焰所困之時,古千秋眼中的殺意,冷天縱怒從心起,冷聲道:“哼,敢向冷家弟子下手,死不足惜?!?br/>
一語說罷,隨手一揮,一道熾熱的火焰從掌心噴涌而出,卷向古千秋的身體。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古千秋的喉管中發(fā)出,刺人心神,令得周圍眾人寒毛直豎。
頃刻間,古千秋整個人都被那火焰籠罩,響起一陣陣皮肉被燒毀的滋滋聲。
“啊…老夫不甘……老夫詛咒……詛咒冷家滿門……呃……”身體不斷的被那熾熱的火焰吞噬,古千秋雙目中盡是怨毒的神情,發(fā)出痛苦的嘶吼,是極為惡毒的詛咒。
“哼,聒噪!”冷天縱聽著那怨毒的聲音,身形暴起,一把掐住古千秋的脖子,將其后面的話生生掐斷在喉管。
緊接著,冷天縱心念一動,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消散,露出古千秋那被燒得焦黑的身形。
唉……
孟無極等人低聲一嘆,神情微動,一股莫名的滋味在心底涌動,身為堂堂寒山宗大長老的古千秋,風(fēng)光一世,此刻居然如此狼狽。
“咳咳……怕了,不敢殺……殺老夫了么?”火焰消散,古千秋那凄厲的嘶吼平息,急促的呼吸幾口,卻是嗆到了喉嚨,神情怨毒無比的看著冷天縱,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哼,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用?!崩涮炜v語氣冷冽,神情森寒,一副欲殺之而后快的模樣。
語氣稍頓,又低聲喝道:“回去告訴你們那勞什子宗門,若要再動我冷家,就要做好死人的覺悟!”
說罷,冷天縱將古千秋隨手丟在地上,轉(zhuǎn)身而去。
“你,還有你們冷家,會后悔的,等我宗太上長老出關(guān),你們,全都要死!”看著冷天縱的背影,古千秋厲喝,聲嘶力竭。
“大可以試試!”冷天縱怒喝,兇戾的氣機轟然爆發(fā),鋪天蓋地的逼壓而來,將古千秋的頭顱死死的壓在地面之上,無法動彈半分,只能嗚嗚的喘著粗氣。
“閣下雖然修為驚人,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又何苦如此肆意羞辱?”看著古千秋那苦苦掙扎的模樣,白發(fā)老嫗心有不忍,開口質(zhì)問。
老嫗的話音剛落,孟無極和其他幾人很是無語的看了那老嫗一眼,真真是無知啊,還是自高自大慣了,也太不識時務(wù)了。
“哈哈哈,說的真好聽,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問這老匹夫,他們寒山宗的人是如何對待我冷家的,還有,剛剛他是如何對待冷星的,你的眼睛瞎了嗎!”冷天縱一聽那老嫗的言語,神色先是一怔,而后怒極反笑,朝著她大聲喝問道。
說話間,冷天縱那兇戾的氣機牢牢將她鎖定,那神情,似是一頭極欲擇人而噬的兇猛荒獸,讓人望而生懼。
老嫗頓時被那氣勢所懾,冷汗不由不自的滴了下來,身形緩步向后退去,似是想尋求其余幾人的庇護,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孟無極等人已經(jīng)在她身旁極遠處,只得一個人孤伶伶的站在那里,承受著冷天縱的駭人氣勢。
轟……轟!
冷天縱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每一腳踩踏在地面,發(fā)出隆隆巨響,每一道巨響,都震動著她的心神世界。
老嫗冷汗如雨,看著冷天縱迅速接近的身形,不由的有些心慌意亂,開口尖叫道:“你……你想干什么,別過來!”
“呃……”
聽著老嫗的尖叫,孟無極等人對視一眼,又是一陣無語,心中暗道,煩惱皆因強出頭,之前這清凈三番五次針對冷星,現(xiàn)在又質(zhì)問冷天縱,自己不識時務(wù),又能怪得了誰來。
“干什么,我看你老眼昏花,來幫你開開眼!”說著,冷天縱連踏兩步,雙指并出,有尖利的指甲暴突,直奔老嫗的雙眼而去。
尖銳的勁風(fēng),自指尖上迸射而出,老嫗只覺眼皮刺痛,似乎下一刻,雙目便不再屬于自己,立時驚駭欲絕,身形暴退,口中呼喝道:“你敢!”。
“你看我敢還是不敢!”她退得快,冷天縱的身形更快,雙指停留在她皮前數(shù)寸,只待指尖一勾,那兩枚眼球便會從那眼眶之中暴出。
“兩位住手……”這時,一道人影急掠而至,站在兩人身旁,大聲說道。
卻是雷動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趕了過來。
隨著雷動的聲音傳來,冷天縱那尖利的指端,微微一屈,堪堪從老嫗的眼皮上劃過,而后停住,斜眼看向雷動,似是在等他的說法。
一見冷天縱住手,雷動似是松了一口氣,旋即向著孟無極低聲詢問:“怎么回事?”
剛剛他著急去向冷星求證,見冷星仍未醒轉(zhuǎn),便在一旁候著,一門心思都放在冷星的身上,故而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
孟無極見雷動問起,立時將事情的經(jīng)過,極快的用傳音說了一遍。
隨著孟無極的傳音,雷動的臉色越來越沉,看向那老嫗的眼神越發(fā)的不悅了起來,若不是這老嫗的宗門來頭極大,恐怕他都忍不住要訓(xùn)斥幾句,實在是太不識時務(wù)了。
將事情經(jīng)過了解一遍之后,雷動沉吟少許,只得神色尷尬的說道:“閣下,清凈應(yīng)當(dāng)也得到教訓(xùn)了。能否給在下一點薄面,就此罷手如何?”
雷動一邊在嘴上說著,一邊又飛快的將老嫗身后的勢力傳音給冷天縱:“此女身后勢力頗大,如果真的廢了她,可就是不死不休了,到時候于閣下于冷家都不好,不如就此放過她一次如何?”
“哼,今天給雷兄面子,饒你一次,若有下次,冷某必取你性命!”冷天縱聽雷動的語氣不似做偽,心念一動,便有了決議,對著那老嫗沉聲喝道。他雖然強勢,但不代表他是魯莽之輩,自然知道此時寒山宗的事情尚未解決,再樹強敵頗為不智。
話音剛落,冷天縱將伸出的手臂收了回來,負于身后,隨即飄然而去,徑直查探冷星的情況去了。
直到此時,老嫗心神一松,立時委頓下來,連眼皮上的血跡都顧不上擦拭,向著雷動低聲道謝。
“清凈,不要為宗門惹禍,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看著老嫗的神色,雷動低聲一嘆,鄭重道。
說罷,便又朝著冷星所在掠去,此時在他心里,先祖武技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眼見冷天縱和雷動離去,老嫗半晌無語,只是大口的喘息著,平復(fù)自己的心神。因為只有她自己經(jīng)歷過之后才知道,冷天縱的氣勢是何等的駭人可怕,那洶涌的氣勢便如同血海一般,鎖定著她的心神和身體,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fù)。
“我清凈肯定不會就此算了的,既然你們?nèi)绱酥匾暷切∽?,我就把那小子毀了!”不過,念及自己方才所受的屈辱,老嫗在心中恨聲道,一抹仇恨的神色,自眼中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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