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曦掃了眼備注名,眉頭輕皺了下,緩慢按下接聽鍵。
手機里傳出于曼夏故作關(guān)心的聲音,“鐘曦,你沒事吧?我聽說警方在到處找你和溫阮兒,你們都還好嗎?”
“不知道,我沒找到她。”
鐘曦面無表情的說著,目光看向窗外,只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
“怎么會呢?你是不是沒上那艘船啊?”于曼夏還追問著。
鐘曦心里冷冷嗤笑著,聲線卻依舊平緩,不動聲色,“上了,船還差點觸礁,幸虧我遇到了貴人,要不然,只怕要死在外面。”
一句話,于曼夏在那邊攥緊了手機。
她就知道,還是計劃出現(xiàn)了紕漏,要不然,鐘曦根本不可能活著。
眼神驟冷,卻帶著幾分得意,“那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她手指尖掠過桌面上的請柬,聲音低低的說,“你今晚應(yīng)該有時間吧?我爸會舉辦一場私人酒會,我想邀請你來,還有上次見面那位韓先生,我也派人給他送了請柬。”
這用意,未免太過明顯。
鐘曦才剛剛身陷事故,哪有心情出席那種場合。
“你也知道的,我前幾天鬧出了那檔子新聞……幸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我希望你能來,我有好多話想親口跟你說。”
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有好到這個地步嗎?
鐘曦的手緊了又緊。
這件事還能怎么解決?
除了薄涼辰負責(zé),只怕沒有更好的辦法挽回于曼夏和整個鼎益集團的名譽了,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她打這通電話,無非是想向鐘曦示威。
這種用意,對一個剛剛死里逃生的人來說,真是狠。
“好,我會準(zhǔn)時去的。”
鐘曦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直接跟于曼夏對峙。
那邊,于夫人見于曼夏放下了手機,立刻問,“怎么樣?她是不是已經(jīng)懷疑你了!”
“應(yīng)該沒有。”于曼夏仔細回憶著剛剛鐘曦的語氣,“我感覺她就是挺累的,不像是知道了什么,而且,她根本沒見到溫阮兒。”
“真的?”
于夫人總覺得不太放心。
“媽咪,那些人都是拿錢辦事的亡命徒,不會暴露的,而且鐘曦肯定就是運氣好,要不然,怎么可能脫身呢,她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肯定不能去找溫阮兒。”于曼夏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她現(xiàn)在也只會把我當(dāng)成她的朋友,不會懷疑我的。”
于夫人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
“反正事情發(fā)展成這樣,也只能盡量彌補了,今晚你一定要好好的表現(xiàn),要不然于家的面子就沒地方擱了。”
在于曼夏還有一點利用價值的時候,于家就不會放過她。
于曼夏輕笑著,“嗯,我知道了,禮服應(yīng)該送到了,我去試一下。”
她說著,走出了于夫人房間。
門一關(guān)上,她臉上的笑容悉數(sh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恨意。
“她還活著!那又怎么樣,薄涼辰已經(jīng)答應(yīng)暫時交往,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是薄氏的女主人。”
哪怕再來兩個鐘曦,都不會影響到她。
至于溫阮兒……估計早就死了。
所有證據(jù)都跟她一樣,消失的一干二凈,于曼夏心情漸漸好了起來,扭著腰肢進了自己房間,“馬上把禮服送過來,還有珠寶,我要全城最大的鉆石項鏈。”
今晚,她就會是全場唯一耀眼的女主角。
……
傍晚時。
韓煊澤的司機準(zhǔn)時敲響了鐘家的門。
韓煊澤坐在車?yán)铮晕⑵珎?cè)過頭,就見著一道優(yōu)雅的身影從臺階上走下來,一身漂亮又低調(diào)的紫色晚禮服穿在她身上格外合適。
一張小臉化了淡妝之后,越看越讓人著迷。
他很難不承認,眼前的人兒的確美的不可方物。
“韓先生,麻煩你了。”鐘曦微微頷首,坐進了車?yán)铩?br/>
溫度剛剛好,她看了眼窗外的夕陽,眼底滿是復(fù)雜的心緒,那張側(cè)臉,映在韓煊澤眼里,多了幾分隱隱的憤怒。
“你今天……”
他原本以為她不會應(yīng)邀赴約,畢竟這件事跟薄涼辰也有關(guān)系。
但看到她盛裝出席,他心里既有幾分高興,又有幾分嫉妒,沒有女人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為的是去見證自己的前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鐘曦越是這樣,越有可能,當(dāng)場搶人。
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絕對做得出來。
“如果有任何可以用到我的地方,我會配合。”他錯了措辭,說了這么一句,“畢竟你之前幫了我,我想還你這個人情。”
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違心。
“不用擔(dān)心,我今晚不是去砸場子的。”鐘曦扯動唇角,“于曼夏跟我也算是朋友,我怎么能讓她丟面子,我會大大方方祝福他們的。”
她說到做到。
車子緩慢往前行駛,天色逐漸變暗。
“韓先生,倪兒最近好嗎?”鐘曦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很好,也很乖,就是偶爾會問我,你什么時候有空可以再陪她玩。”韓煊澤緩慢說出了后半句,說完之后,看向鐘曦。
他心里隱約還是期盼著。
“可我真的太忙了,可能沒有機會。”鐘曦扯了扯唇角,淡淡說道。
韓煊澤眉心緊了下,并沒作聲。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鐘曦猶豫片刻,再次開口,“今晚是鼎益總裁于勝坤辦的晚宴,應(yīng)該會有很多媒體到場,畢竟鼎益在金融圈的地位非同小可,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人能跟鼎益抗衡。”
既然鼎益是于曼夏最想要的。
那不如玩盤大的。
韓煊澤眸底掠過一抹深意,“這個……集團之間都有互相牽連壓制的關(guān)系,也沒法說誰能抗衡鼎益,但應(yīng)該有幾家公司,是在于氏家族面前有話語權(quán)的,他們今晚,應(yīng)該也會到場。”
“比如,薄氏?”
鐘曦忽然轉(zhuǎn)過頭來,面容上掛著清淺的笑容,眼神卻格外堅定明亮。
韓煊澤看的有些失神,緩慢問了句,“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