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樺不知道鐘曦打的是什么主意,只當她擔心鐘阮兒,點頭答應,“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安胎?!?br/>
鐘曦第一次主動回應了。
“嗯,謝謝姨母?!?br/>
那瞬間黎樺沒覺得有什么,倒是在廚房忙碌的薄涼辰,眉目之中略過一些復雜情緒。
……
當晚,薄懷恩被喬霖送回家中,緊接著就聽到家門外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響聲。
吵了一整夜,不得安寧。
他一大早就要叫喬霖過來查看,沒想到,一拉開門,見著滿地的黃紙。
從大門外洋洋灑灑的拋進來。
薄懷恩怒不可遏,“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
可難料,鐘曦主動來找他。
“薄懷恩,這兩天你過得還好嗎?”鐘曦盯著他,唇邊的冷冽笑容漸深。
薄懷恩眼神一瞇。
下意識往她身后看去,直到確認她真的是只身前來,薄懷恩靠坐在輪椅上,輕斥了聲,“這點東西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你們就沒有更厲害的招數了?”
“沒了?!?br/>
鐘曦表情淡淡的,不急不躁,反而讓人摸不透她得心思。
薄懷恩設計好的一盤棋,被她給糟蹋的一塌糊涂,到現在竟然還主動找上門來,他這只老狐貍也琢磨不透鐘曦想干什么。
同歸于盡?
她肚子里可還懷著薄涼辰的孩子,未來薄氏集團的繼承人,她會這么愚蠢?
“別算計了,我今天來只是單純的問候你,畢竟,你也是我爸的故人?!辩婈乜粗?,目露譏諷,“你一輩子都活在仇恨的陰影下,不累嗎?”
剛好一陣風吹來,揚起地上的黃紙。
一片景象襯得整個院落都有些破敗。
“你苦心演戲,不過是為了得到薄氏吧?”鐘曦輕笑,“一個公司,應該不至于一個人把一生的心血和時間都耗費在這兒?!?br/>
薄懷恩攥著輪椅把手,面色沉了下來,“你到底想說什么?咳咳?!?br/>
“剛做完手術,身邊連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真可悲啊。”
鐘曦笑容愈發深了。
下一句,“這可能就是老天對你這個殺人兇手的懲罰?!?br/>
“你不用在面前胡言亂語,我現在就……”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們的父親都是死在你手里,還有溫國輝,以及那個村子里十幾個被壓在廢墟之下的村民。”
雖然溫國輝死不足惜,但那也是一條人命。
薄懷恩當時瞳孔震動,這十幾年他藏得那么好,不會有人發現當年的蛛絲馬跡。
即便有,也早就被大火燒光了。
他肅冷著一張臉,怒斥道,“那你就去報警,我根本沒做過那些事。”
“不?!?br/>
薄懷恩詫異于她平靜的反應。
“我會用另一種方式,讓你付出代價,等著吧,報應就快到了。”鐘曦說完便轉身,順便還往那些黃紙上看了一眼,“這些就當是提前燒給你的?!?br/>
“你!”
薄懷恩畢竟坐著輪椅,即便要追鐘曦,也差了速度。
車輪轉動的時候,還險些摔下臺階。
“鐘國魏死了那么多年,他教出來的女兒還能把我怎么樣?”
薄懷恩眼底頓生殺機。
鐘曦走出薄懷恩家沒多遠,就上了路邊薄涼辰的車,依舊是毛毯跟溫熱的水杯。
他臉色一如平常。
即便能猜到她多半都說了什么,他也沒有阻止。
在心底里,他對薄家人的那份仁慈,已經被薄懷恩磨光了。
“下午,你不想去公司的話,可以不用出面,我自己就能處理。”鐘曦攥著水杯,要踏出這一步并不難。
只是他們一直都心有牽絆。
擔心對方會受傷。
“沒事,我陪著你,身體要緊。”薄涼辰轉動方向盤。
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一些,鐘曦可以放下所有防備和心思,就那么放空大腦,偶爾看著男人的側臉,偶爾看看外面的風景。
“如果一切都沒有開始,我們是不是也不會認識?”
他沒有因為薄懷恩錯恨鐘家的話,也就不會娶她了。
薄涼辰淡漠的嗯了聲。
鐘曦從心底里溢出一絲失落,可又聽他聲線微沉了些,“我可能會變成一個紈绔的富二代,被我爸媽慣的不成樣子,事業也一塌糊涂,怎么高攀的上鐘家千金?”
鐘曦垂下眸子,摩搓著手里的溫水杯。
她眼底的明媚光亮淺淡流轉著,“不會的?!?br/>
“無論我變成什么身份,你都會喜歡上我嗎?”
車子繼續往前開著,鐘曦按下車窗鍵,風吹過的瞬間,她淺淺的嗯了一聲。
薄氏大廈門口圍著一群人,不是記者,而是從外地趕來的合作商。
“到底怎么回事?還有沒有負責人能出面給我們處理了!”
“耽擱了這么久,你們公司的誠信呢?我們要見薄懷恩!”有人語氣開始不好,憤怒嚷了起來。
“徐總,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有接到上面的通知,加上薄副總他……”
員工試圖想要解釋。
但那些人早就聽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薄副總???他不是早就把位子讓給他女兒了,結果被警方拘留了,你們公司怎么什么人都用???我們必須拿回項目資格,還有賠償金!”
“對,必須賠償?!?br/>
薄氏的董事們接到要開會的消息,還以為薄涼辰要出面解決公司的麻煩,結果車剛到門口,就看到這一幕。
他們連忙讓司機掉轉車頭,從后面進入薄氏。
“白董事,外面怎么回事啊?他們為什么要堵在公司門口!”
“這要是傳出去,薄氏今后還怎么在云城立足?還是說,薄總不打算管公司的事了?”
白董事此時聯系不上薄懷恩,也是滿臉焦躁。
“我也不知道,別問我!”
“哎?之前都是你給我們傳話,說薄副總另有安排,前天我們都沒有去他家鬧,就一直等你的消息,現在你總得給我們個說法啊?!?br/>
白董事當場被追問的急了。
“都問我干什么?”
那幾個董事見他大聲嚷,也都急了。
“都是你……”
他們幾個半百的老頭子,居然在停車場里打了起來。
薄涼辰停下車,遠遠見著這一幕,無奈搖頭,“這就開始了?要不要聯絡救護車,我怕他們挺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