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這才知道,早就穿幫了。
薄涼辰幾步過去,“張姐跟你說的?”
鐘曦眨了下眼,“是我威脅張姐說的,你別怪她?!?br/>
男人握著她得手指,掌心微微用力,嗓音比平時低沉了很多,“不是要故意瞞你的?!?br/>
“我明白,你擔(dān)心我們。”
她指的,是她跟孩子。
鐘曦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但你也要考慮到,我沒有那么脆弱,你越是不讓我知道,我就越是好奇,到最后,還要自己去找答案,不如,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br/>
周放在旁邊,看著旁若無人撒狗糧的兩個人。
重重咳嗽了聲,“既然不用配合你演戲了,那我就先回去,免得一會兒還要吃狗糧。”
他轉(zhuǎn)身離開,拋下一句,“律師那邊,我會看著應(yīng)付的。”
律師?
看來事情又鬧大了。
而且就像鐘曦設(shè)想的,薄懷恩果然要把這臟水潑到薄涼辰身上。
“說吧。”她語調(diào)溫和,手指一下下勾著他的手背。
薄涼辰眸光暗了些。
坐在鐘曦身邊,沉聲道,“有村民在上山砍樹的時候,聽到有女人的哭聲,過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秦笑笑?!?br/>
他說了這一句,就不再多說。
那個場面實在太……
他都不想回憶,“后來趙警官就聯(lián)絡(luò)了我,他說秦笑笑一直在喊我的名字?!?br/>
鐘曦一眼就看出了他眼里壓抑的火氣。
更知道他不是因為對秦笑笑產(chǎn)生了什么不該有的情感,而是單純的覺得這個小女生很可憐,她沒有什么大錯,只是希望有一個富豪爸爸,可以真心的疼愛她。
讓她的日子可以變得更舒適。
“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有很多次機會,可以逃走?!辩婈氐曢_了口,“不是博懷恩,她也會走上這條路?!?br/>
人心里的貪念是自己播下的種子。
跟任何人無關(guān)。
如果說薄懷恩有罪,那他的罪孽就是下手太狠。
不給那個小女生,一點挽回的機會。
薄涼辰張了張嘴,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不該太仁慈?!?br/>
鐘曦看他,伸出手,輕輕撫著他的臉頰,“我們可以把她送走,或者聯(lián)絡(luò)她的家人,總有一個地方,可以讓她遠離這里的一切,重新開始。”
“好?!?br/>
之后幾天,不時有記者和律師上門。
都是為了秦笑笑的事。
不知道他們手里握著什么樣的證據(jù),都一口咬定,這件事跟薄涼辰有關(guān)系。
尤其是那些記者,問出口的話都那么的匪夷所思。
惹得薄涼辰直接叫保安把他們趕了出去。
鐘曦穿戴好衣服,“走吧,我陪你去?!?br/>
昨晚他打電話到很晚,說今天要去律所解決秦笑笑的事,鐘曦早就聽到了,只是裝作不知情。
男人蹙了下眉頭,“你還是在家休息,我一個人去就行?!?br/>
“我有點擔(dān)心。”她低頭換鞋,聲音很輕,“怕你當(dāng)眾打人,那就真的要登上明天的新聞頭條了?!?br/>
“……”
他攔不住她,只得由著她跟去。
兩人到律所門口,就有人過來接待,“薄先生,您叔叔已經(jīng)到了,另外我們已經(jīng)進行了清場,所有員工也都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會外泄,請放心。”
他們還真是盡職盡責(zé)。
不過,鐘曦進電梯的時候,特意往另外一邊看了眼。
那是一條消防通道的走廊,應(yīng)該可以直接去往另一棟大廈,而且看起來,是沒有門禁卡,可以隨意出入的那一種。
也就是說,剛剛他口中所說的不會外泄,還是存在隱患的。
“薄先生,里面請。”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薄懷恩坐在輪椅上,滿目的傷懷,喬霖站在他旁邊,手里還端著保溫杯。
而在他們對面,是同樣一臉濃重的代表律師陳安。
還有薄涼辰的代表律師,劉律師。
兩方人這就到齊了。
“既然這樣,我就長話短說。”陳安看向薄涼辰,雖然心里敬畏薄涼辰的名聲,但此時,他滿懷著一腔正氣,以為是在為秦笑笑報仇。
“薄涼辰先生,我方將正式對你提起訴訟,有以下幾點……”
他話沒說完,鐘曦大大的打了聲阿嚏。
“不好意思,可能冷氣太冷了吧,我畢竟是個孕婦,能不能麻煩你們關(guān)一下?”鐘曦溫柔的解釋著,手探著小腹。
她最近的確胖了不少,但體態(tài)還是很勻稱,她不說的話,沒人會知道她已經(jīng)有孕在身。
“小張,把冷氣關(guān)一下?!?br/>
陳安看著員工進來,又再次開始。
“其一,關(guān)于秦笑笑小姐……”
“秦笑笑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聽說她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精神方面有些問題,我有個朋友是這方面的專家,可以幫她看看的?!?br/>
鐘曦說的很真誠。
但饒是這樣,陳安跟他的助手,還是不免流露出了幾分不滿的表情。
“鐘小姐,現(xiàn)在這個情況非常嚴(yán)肅,請你等我說完,再發(fā)表你的看法,否則,我們會認(rèn)為你們并不想合理解決這件事?!?br/>
“這話,你說對了。”鐘曦一改剛剛溫和的模樣,眼神驟然冷冽下來,“你們現(xiàn)在是要告薄涼辰,認(rèn)為他傷害了秦笑笑對嗎?”
陳安對她突然改變的態(tài)度更加惱火。
“是的,你們要是這種態(tài)度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采取強制手段?!?br/>
原本,他們還對薄涼辰抱有一絲期望,現(xiàn)在看來,是他們想太多了,這件事不可能有任何變化,根本就是薄涼辰被貪欲迷昏了頭,不惜對自己的妹妹做出那種慘無人道的事。
他們作為律師,一定要替原告方聲張正義。
但話音剛落,鐘曦的笑聲環(huán)繞在整個房間里。
他身邊薄涼辰自始至終,滿目冷意。
“陳律師,你維護的原告方,曾經(jīng)也用同樣惡劣狠毒的手段對待過我,我手里有音頻證據(jù),還有人證物證,但我都放棄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是法庭不愿受理,也不是那些律師避而遠之,而是因為,此時此刻坐在你身邊輪椅上的那個男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一個為了利益和地位,連自己的繼女都可以拋棄的人?!?br/>
“就我所知,他在過去的十幾年里,至少背負(fù)了六條人命?!?br/>
“但他依舊可以縱橫薄氏集團,這樣的人,多可怕啊,你還幫他辯護,你不怕你知道的太多,他最后殺你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