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樺躺在病床上,對鐘曦的話置若罔聞。
“姨母,你得相信我,這些都是薄涼辰自己計劃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要是事先就知道的話,我怎么可能不告訴你呢?”
可任憑她怎么說,費勁口舌。
黎樺的表情都很冷淡。
旁邊曾譽顯低聲勸道,“孩子已經(jīng)跟你道歉了,而且他們現(xiàn)在也都平安無事,你就別生氣了。”
“你有資格跟我說這個話嗎?我剛才就讓你滾了,你怎么還在這兒!”
黎樺把心里的火氣全都發(fā)泄在了他身上。
曾譽顯一點脾氣都沒有,緊著說,“是是是,我不好,我就是想看著你吃點東西,然后我立刻就滾。”
門外,剛剛來的曾嬌妮正好聽到了這一句。
她猛地推開門,“爸,你在這個女人面前就這么卑微?”
“你怎么來了!”
曾譽顯緊忙過去,要把她拉出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病床上,黎樺的眸光沉了幾分,看著曾譽顯拉著他女兒的手,轉(zhuǎn)過身去,“小曦,讓他們父女倆一起滾,我一個都不想見到。”
鐘曦回頭看了一眼。
曾嬌妮破口喊著,“誰愿意看你這個老太婆,要不是為了你,我爸也不會落得現(xiàn)在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賠上全部身家……”
“行了,跟我出來。”
曾譽顯落了狠話,直接把她拽了出去。
病房門咯噔關上。
寂靜的氣氛,正如黎樺此時的心情,灰暗無邊。
鐘曦坐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黎樺側(cè)過去的樣子,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姨母,你要是想找人說說話的話,我隨時都在。”
黎樺閉著眼睛,“你能顧好你自己的事情就不錯了。”
“……”
隔了好一會兒,鐘曦又小聲開口,“那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她才轉(zhuǎn)身,黎樺就躺在病床上,聲音悶悶的說了句,“我看薄涼辰那小子不算笨,這次也不會再心慈手軟了,你多照顧自己和孩子。”
一時間鐘曦心里暖暖的。
回過身,撲著黎樺的背,勾著她的脖子撒著嬌,“我就知道,姨母不會不管我的。”
黎樺扭著手臂,“行了行了,熱死了。”
鐘曦又在她背上蹭了蹭,“我不熱。”
……
喬霖被捕之后,很快就供出了蕭毅在海外的賬戶和具體位置,24小時之后,蕭毅便被引渡回國。
他人剛到機場,就被戴上了手銬。
趙警官親自押送他回到警局。
臨下車的時候,看著窗外的記者,蕭毅只說了一句話,“我要見薄涼辰,不見到他,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趙警官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用不著跟我說狠話,他就在里面等你呢,恭候多時了。”
蕭毅先是愣了下。
隨后嗤笑道,“你們這些警員到頭來還不是要為薄涼辰這種人服務。”
趙警官身后的警員立刻就要沖上去。
但被趙警官攔住了。
蕭毅嘚瑟的哼了聲,絲毫沒有身為經(jīng)濟詐騙犯的自覺。
“趙隊,你現(xiàn)在怎么脾氣這么好?”
趙警官看著蕭毅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輕扯嘴角,“我是覺得,那小子在見過薄涼辰之后,就笑不出來了。”
如他所料。
薄涼辰雖然是臨時出院,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光是坐在白色長條桌的旁邊,他整個人就從上到下散發(fā)著一種冷冽凌厲的氣場。
蕭毅被警員按著肩膀坐下。
“你們只有十分鐘。”
說完,他們就離開了,只留下蕭毅跟薄涼辰兩個人。
“呵……”蕭毅低下頭,肩膀抖動著,不停笑著,“我居然還是輸在了你手里,但是,我不服,薄涼辰,你就是運氣好,要不然薄氏早就易主了。”
薄涼辰雙手抬上桌面。
眼神極其冰冷的盯著他,“我今天來見你,只為問清楚幾件事。”
蕭毅不理會。
“我能單獨坐在這兒,就能讓你安然無恙的出去,還是說,你想被白永平用刀捅成篩子?”
薄涼辰已經(jīng)查過了,蕭毅卷走的那筆錢里,有白永平的全部身家。
現(xiàn)在那些錢被凍結(jié)在海外賬戶中,而且已經(jīng)所剩無幾,當然不可能全部彌補白永平的損失。
現(xiàn)在,蕭毅也很清楚,他坐在警局里,比在外面要安全的多。
一出去,必死無疑。
可面對薄涼辰的凝視,他硬是擠出一句,“我敢作敢當,就算……”
“白董事?”
門吱呀一聲。
薄涼辰看著他身后的方向喊了一聲。
蕭毅當場就抱著頭,往桌子下面鉆,邊鉆還邊喊著,“不是我干的,都是薄懷恩,他指使我的!”
可是身后再沒了動靜。
鐘曦面帶笑意,輕聲問,“蕭總,桌子下面的空氣更新鮮嗎?”
一聽到是她,蕭毅狠狠罵了句。
居然被他們夫妻倆給耍了。
那邊薄涼辰眼神依舊冷沉,先是把鐘曦拉到他身側(cè),這個距離,足夠他隨時保護她,防著蕭毅做出什么過激舉動。
接著,他眼神泛著寒意,盯著蕭毅的臉。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什么時候,跟薄懷恩合作的。”
當他直呼薄懷恩大名的那一瞬間,蕭毅眉頭皺緊了,這是一個訊號,證明他是真的要跟薄懷恩劃清界限。
同時,鐘曦伸出手去,在桌子下面緊緊握住了薄涼辰的手。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克服很多心理方面的壓力。
蕭毅的手不停的來回搓著。
鐘曦偏側(cè)著頭,“蕭毅,你不會以為,薄懷恩會來撈你出去吧?涼辰,你是不是沒告訴他,薄懷恩已經(jīng)連夜住進醫(yī)院的頭等病房了。”
她說著,還眨了眨眼,“他不會不知道吧?”
薄涼辰聽著這些話,淡淡開口,“知不知道,不重要了。”
他隨即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蕭毅。
“看在過去合作過的份上,我又給了你一次機會,你自己不珍惜,就別來怪我。”薄涼辰如此說著,眼神泛冷。
他的手握著鐘曦的手腕,想要拉她出去。
蕭毅雙手撐在桌面上,忽然喊道,“他剛回國的時候,就在公司跟我秘密見過面,他對薄氏的野心,不是一天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