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薄涼辰面無表情的發出了一聲冷笑。
眼神緩慢的瞥向那女人。
聲音不帶絲毫情緒,冰冰冷冷的回了她一句,“不可能。”
那女人顯然沒預料到他會這樣回答,笑容逐漸僵住,不可置信的說,“你不是已經答應要接手煞勢的一切事務了嗎?你……”
她話說到一半,反應過來。
“你耍了我們!”
她明明接到手下的匯報,說薄涼辰愿意繼承她的位置,成為煞勢下一位主人,并且回到圣瑪麗家。
“你明明知道,那些孩子們都期盼著你回去,你為什么要騙我們?”
她越說,聲音越激動。
胸口起伏著,直接站了起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你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男人嘴角的冷笑更加濃烈。
“在我離開你那個黑暗巢穴的時候,我就已經被你詛咒了。”他掀起冷眸,殺意一掠而過,“我記得我那個時候就告訴過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否則,你要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
女人身子僵持住。
嘴角一下下抖動著,“是嗎?可不是我們主動來找你的!”
她這時才發現,薄涼辰對背后藏著的真相并不知情。
“呵,原來,你不知道那個把魯爾送到圣瑪麗家的人,還活著啊。”劉女士捂著半張臉,笑的彎了腰。
她以為拿捏住了薄涼辰的軟肋。
正打算諷刺一番,卻驚覺他的眼神格外冰冷,仿佛看著一個死人一樣,在看著自己。
她忽的頓住了。
“不,你不會……”
她立刻轉身要往外走,剛有動作,就被何朗帶著警員給圍住了,還有十幾個便衣警察,守住了醫院的所有出入口。
“劉姬榮,你在十五年前涉嫌一起蓄意謀殺案,我現在依法逮捕你。”
“你們不能抓我,我現在是外籍人員,你們不能碰我!”
她撕心裂肺的喊著,想要回頭招薄涼辰理論一番的時候,只看到男人面色薄涼。
臉上顯露出的狠厲笑意只有一層意思。
一旦她脫離警方的掌控,落到他的手里,下場只會生不如死。
劉姬榮的喉嚨仿佛被人緊緊掐住,咒罵聲逐漸消失褪去。
何朗隨后來到薄涼辰面前,把一個機密文件袋交到了他手里,“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警方特行隊不會再以任何理由,限制你的自由,關于煞勢組織的一切情報,我們都會接手處理,至于魯爾,他會被合法保釋。”
經過調查,魯爾從未親手插手過任何煞勢組織的事務。
他只是劉姬榮和另一個人養在那囚籠里的困獸。
“但這并不代表,他是無罪的。”
只是從法律層面,無法對他論罪。
薄涼辰低垂著頭,聲音深沉,“謝謝。”
他接過那個機密文件袋,手指尖緩慢收緊,還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就見著鐘曦從遠處走了過來。
她幾步往前,風衣被甩到了她身后。
薄涼辰緩慢站起來,怔怔看著她過來,直直沖進了他懷里。
“東西我看過了。”
“你放心,我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把你扔掉的。”
他在那家孤兒院待過的時間,那些無法彌補的傷痕,都不會變成任何人傷害他的借口。
薄涼辰身子僵住。
他的手臂垂在兩側,慢慢抬起,扣在鐘曦的背上,“謝謝。”
這兩個字承載了太多說不出口的情愫。
她說了什么話,何朗聽不清,而且看到兩人親昵的動作,何朗自然轉過身去,沒有多看。
“那我就先走了。”
眼見著何朗離開,薄涼辰偏側過頭,聲音微沉,“你剛剛錯過了把東西交給警方的機會。”
“嗯。”
鐘曦唇間勾起一抹笑容,從衣兜里拉過那U盤,塞回他手里,“你的人生一直是你自己掌握的,哪怕你失憶了,你也可以不這么做,涼辰,我希望你能把事情告訴我,是不想看到你一個人扛著,就像你擔心我一樣。”
她的話,字字鉆入肺腑。
薄涼辰眉目中混淆的情緒逐漸清晰。
很快,魯爾的手術結束。
薄涼辰遠遠看著,卻并沒有上前,因為車禍的原因,魯爾不得不接受植皮手術,他們這對雙胞胎如出一轍的長相已經不再相通。
“你是病人家屬?”醫生看了看薄涼辰,摘下手套,“病人的情況很復雜,當時情況也比較緊急,我們就按照慈善組織的醫療方案對他進行了手術,具體細節你需要跟圣瑪麗基金會的負責人聯絡。”
聽到這幾個字,男人周身散發著無比冰冷的氣息,“你說,什么?”
醫生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有什么問題嗎?這對你們來說是一件好事,而且費用方面……”
“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他們的醫療方案?做手術的人是你,為什么要那么做,你跟煞勢有什么關系!”
薄涼辰傾身上前,一把拎起了那人的衣領。
目色狠厲,動作也愈發粗暴。
“涼辰,你先平靜一下,這里是醫院。”鐘曦上前試圖拉住他。
可薄涼辰原本攥著那醫生的衣服,下一秒,卻忽然覺得頭疼欲裂,那段黑暗不堪的記憶一瞬間涌入了腦海,翻涌成浪。
“你躲進去,千萬別出來!”
“那幾個孩子為什么沒去檢查身體,他們必須去,還有晶熙,人家點名要她去,給她打扮的漂亮點。”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還有魯爾刺耳的尖叫聲,洶涌的海浪,跟那棟別墅熊熊燃燒的大火。
所有的一切沖擊著他的大腦。
“馬上送手術室。”醫生和護士立刻給他打了鎮定劑。
隨著一陣混亂,鐘曦看著薄涼辰被推進了手術室里,她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揪緊。
她有一種預感,他似乎要恢復記憶了。
……
就在魯爾手術結束后的當天晚上,蕭文斯在監獄里尋死,幸好被獄警及時發現。
將他移送到了關押更嚴密的單人牢房。
但沒人說得清,為什么那個本該休班的獄警,會突然折返回去,并且剛好目睹了那一幕。
因為搜證跟起訴流程問題,定于三天后開庭初審。
“據悉,周氏藥業的周某在出國之前,舉報了海外一家制藥集團,隸屬于圣瑪麗慈善機構,常年以慈善項目為糖衣,對各大福利組織的弱勢群體,進行違背醫藥手術規范的藥物實驗,現在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醫院走廊的大屏幕上在循環播送著這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