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辰眉頭壓了下來,他知道鐘曦一直都想要彌補當年沒有留學的遺憾,前段時間也在計劃這件事。
但現(xiàn)在,鐘氏的各項工作已經(jīng)走上了正軌,公司正需要人坐鎮(zhèn)。
她不可能走。
“這次不一樣,是那個學院主動給鐘總寄來了邀請函。”
閔助理這么一說,薄涼辰的臉色瞬間沉下去。
那這就難辦了。
當初鐘曦想要去海外求學,因為跟他結(jié)婚,留在家里做全職主婦,就中途作廢了,現(xiàn)在,那個曾經(jīng)讓她夢寐以求的學院拋出橄欖枝。
也許,她會心動也說不定。
畢竟鐘氏現(xiàn)在也不成規(guī)模,如果……
他腦海里立刻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閔助理,想辦法再打探那邊的情況,一有變化,立刻告訴我。”
閔助理點頭,剛應(yīng)了個好字。
房門就關(guān)上了。
閔助理站在門口,默默嘆氣。
他家總裁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真的行嗎?
隔天一早,所有人在酒店正廳集合,由BK的經(jīng)理帶隊,參觀他們公司的最新投資的花海旅游項目。
“驅(qū)車需要一個多小時,而且全程是山路,各位需要分開上車,四人一輛……”
分配了車鑰匙,鐘曦就到外面等著,卻不曾想,跟她分到一輛車的剛好是薄涼辰和韓煊澤。
其余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他們?nèi)松砩稀?br/>
鐘曦看了看面前一道墻似的兩人,立刻說,“能不能換輛車?”
看著他們的人全都別開頭去,誰敢換?
那兩位明顯都對鐘曦有意思,誰要是敢答應(yīng)和鐘曦換車,豈不是當場得罪兩位大佬。
“你開。”
“你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但現(xiàn)在,鑰匙是在薄涼辰手里。
韓煊澤當即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閔助理站在門口不遠處,恨不得也跟過去,“薄總,要不我來開?”
“你留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做。”
薄涼辰一個眼神,閔助理立刻會意,“您放心,薄總,我肯定問個清清楚楚。”
目送著車隊離開,閔助理不著痕跡蹭到了蘇沅旁邊,“蘇助理,你一會兒什么安排?”
“我?回房間休息。”
蘇沅拋下這么一句,就轉(zhuǎn)身進了電梯。
“哎,這么好的休息時間,不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閔助理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而此時,在車里。
薄涼辰開著車,韓煊澤跟鐘曦在后面聊著合作的事。
“之前那個星級項目的確不錯,還有另外……”
“不錯?”薄涼辰輕笑了下,“韓總的眼界未免太淺了,那種等級的項目根本上不了臺面。”
韓煊澤眼眸微微晃動,點頭說,“薄總說的有道理。”
無論薄涼辰怎么反對他說的話,韓煊澤都顯得很冷靜沉穩(wěn)。
幾個回合下來,薄涼辰算是頭一次‘輸’了。
等到車子開到目的地,他的臉色也徹底陰沉得不像話,不想再多待一秒,推開車門就下去了。
車門關(guān)上的瞬間,鐘曦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
剛好,落入了正在看她的韓煊澤眼里,男人溫和一句,“鐘小姐,有句話,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說。”
“謝謝韓總的好意,但我想,任何話都解決不了我的難題。”
韓煊澤看著她,薄唇終是緩慢啟合,“有些事,追悔莫及才是最痛苦的。”
這一點鐘曦何嘗不知道。
但她真的找不到一個讓她回心轉(zhuǎn)意的理由,她不傻,薄涼辰的一切舉動她都看的清清楚楚,但她沒辦法接受。
永遠都不可能接受。
“韓總,謝謝你的提醒,但我可能實在沒辦法了。”
鐘曦苦澀一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必須要盡快做出選擇,可事實卻是,留給她的選擇似乎只有一個。
這樣的無可奈何,是那個男人永遠無法了解的。
參觀這個項目的時候,鐘曦找到BK的副總胡先生,在表明了萬分的遺憾跟歉意之后,當天晚上退了酒店的房間,乘飛機返回。
剩下的會議安排,由蘇沅代替她參加。
也就是在跟胡先生交談的過程中,她才知道,原本鐘氏提交給BK的申請已經(jīng)被否決了。
是薄涼辰私下跟他們提了鐘氏集團,她才有機會來參加這次的會議。
鐘曦坐在機艙內(nèi),眉目間的情緒越來越沉。
薄涼辰,你如今對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在賠罪,然而,那份傷痕早已無法填平。
無論他承認與否,他們之間早就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薄涼辰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鐘曦的飛機已經(jīng)快要落地了。
男人面色越來越冷,原本還抱著某種希望的那顆心,徹底墜入谷底。
“薄總,鐘總肯定不是要躲你才走的,或許,是鐘氏那邊有什么狀況。”閔助理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家總裁了。
薄涼辰看著窗外的海景,手指骨節(jié)緊扣著掌心,咯吱作響。
他也不是那種非要死纏爛打的人。
既然這是她想要的,他可以成全她的自由。
“閔助理,明天會議什么安排?”
閔助理一愣,他已經(jīng)做好了給薄涼辰訂機票的準備,聽得這么一說,還稍微遲鈍了一會兒,才回道,“繼續(xù)討論明年上半年的投資風向。”
“好,你可以下班了。”
……
溫家客廳。
薄懷恩看著面前的溫家父女倆,深沉一笑,“你們也不用這么擔心,雖說薄氏這段時間的動向不太明朗,但可以確定,涼辰不會隨意對溫氏出手的。”
“真的嗎?”
溫國輝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我,我還以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呢,當時……”
他話說到一半,看了眼溫阮兒,“你先回房間,我們有正經(jīng)事要談。”
溫阮兒點了下頭,“那二叔,我先上去了。”
她一直是這樣稱呼薄懷恩的,哪怕是現(xiàn)在,她也習慣了。
只是今天,溫阮兒的心一直突突的跳,總覺得薄懷恩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推開房間門,就立刻關(guān)上了。
卻沒有完全關(guān)嚴,拉開一個小小的細縫。
隱約能聽到客廳里傳來的談話聲。
她必須得為自己的人生做打算,這一段日子下來,她已經(jīng)認清了,她爸根本沒有把她當成掌上明珠。
只是想要靠她去攀附其他公司罷了。
現(xiàn)在薄涼辰不要她,蕭毅也沒了指望,她以后……
溫阮兒的手扣著門邊,暗暗傷心,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狠心的爸爸。
然而,客廳里傳來的聲音,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