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兩相權衡，沒有結論的時候。
    鐘曦給他發來了一條信息。
    “顧清來天晟了，她要簽約。”鐘曦發完這條消息，就立刻放下了手機，順便給蘇沅和戚楠遞了個眼神。
    她們倆立刻離開了辦公室。
    顧清站在原地，眼神怔怔的望著鐘曦，“我是認真的，我已經把那些事情都處理好了。”
    鐘曦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我現在沒辦法相信你。”
    的確。
    自從在影視城出事之后，顧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們也曾經循著一些蛛絲馬跡去找，但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以她一個人的本事，不可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所以，鐘曦確定她背后有人。
    她不能讓別人隨隨便便的往她身邊安插眼線。
    可如果能夠將計就計的話，也未嘗不可。
    “如果你有離開海西的想法，我可以讓他們給你準備一筆錢，算是……”
    “不需要！”
    顧清忽然變得非常激動。
    她幾步沖到鐘曦面前，“我要留在天晟，我要出人頭地，只有這樣，我才能擺脫那些人，你懂嗎？”
    “那你就應該靠你自己，我沒有義務為你做這些，天晟開門是在做生意，我不是在做慈善。”
    “……可是！”
    顧清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鐘曦看著她窘迫又緊張的站在那兒，也不急著追問。
    她低頭翻看著手里的設計稿。
    下季度ALINO的新品還沒有定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顧清忍不住了。
    她鼓足勇氣，沖著鐘曦喊了一句，“求你了，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我再被那些人抓住的話，我會死的。”
    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都不對，我真心誠意的向你道歉，不管，不管你要我怎么回報你，我都能答應！”
    她這話，并沒有打動鐘曦。
    只是聽著有些感慨罷了。
    的確，她要不是走投無路，又怎么會主動在天晟現身？“
    鐘曦眼睛緩慢瞇了起來，身子稍微往前傾了一下，看著顧清問，“你預備，怎么回報我？”
    “我一定能紅，等我紅了，我就……”
    鐘曦咧開唇角笑了，“你跟顧稚真的很像，他沒和天晟簽約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不可一世，但后來呢？他那么好的條件，也沒有大紅大紫，你憑什么覺得，你能比他更強？”
    事實就是事實。
    哪怕她真的很同情他們兄妹。
    但生意就是生意，錢不會同情任何人。
    顧清站在那兒，她的眼淚硬生生的止住了，哽咽著開口，“我沒想到，你跟那些人一樣，市儈卑鄙！”
    鐘曦歪著頭看她。
    “是嗎？”
    “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立刻答應這種看起來毫無邏輯的要求嗎？”
    “就算薄氏跟盛世集團的關系如履薄冰，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幫你對付他們，對嗎？”
    “……”
    對。
    顧清低下頭去，無話可說了。
    她緩慢挪動腳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還差點撞到進來送文件的許萌。
    “你沒事吧？”許萌問了一句。
    可顧清就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似的，游魂一般的往外走了，許萌有點擔心，把文件先放到員工桌上，就急著追了過去。
    蘇沅在旁邊看到了，然后敲門對鐘曦說，“鐘總，許萌已經去了。”
    “好。”
    鐘曦的視線又再一次落到了那份設計稿上。
    看著她現在還能這么沉得住氣，蘇沅低聲問了句，“鐘總，你一點都不擔心嗎？萬一，許萌沒辦法說服她的話，怎么辦？”
    鐘曦抬起頭來，“我相信所有事情都是明明之中自有定數，有的時候，太心急也不是好事。”
    她需要顧清完全信任她們。
    而不是在絕境之時，隨便找了一顆救命稻草。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們再做什么都是徒勞的。
    “畢竟是許萌當初簽下了顧稚，也許她的話，顧清能夠聽得進去。”蘇沅如此說著，又想到了剛才接到的電話，“穆欣后面的行程全部都推掉了，她說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網上關于解約的糾紛新聞也已經都處理好了。”
    剩下的，就看穆欣跟陸北怎么談了。
    如果照這個情況下去，也許，足夠應對盛世集團接下來的反擊行動。
    鐘曦看了眼時間，“余氏集團的人到了嗎？”
    上次余鋒的秘書約了見面，卻說臨時有事取消了，鐘曦猜測，當時余鋒多半是被盛啟華叫走了。
    盛家，想利用余家做什么呢？
    如果是惦記礦物資源那條線，他從一開始就不需要讓薄氏入駐海西。
    籠罩在他們面前的陰云，還是沒有散開。
    “剛剛到了，在薄總辦公室。”蘇沅看到手機上的回復，立刻說道。
    “好，知道了。”
    鐘曦拿出手機，立刻撥通了余曼璇的號碼。
    一開始，電話無法接通。
    后面，她一直打，打到第五通的時候，余曼璇接了。
    聽著電話接通的聲音，她們倆卻都沒有開口，長久的沉默之后，鐘曦慢慢說，“這件事還有回旋的余地，你們……”
    余曼璇卻低著頭哭了起來。
    “鐘曦，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她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其實，盛祎出事那天，我跟我哥就去了一趟盛家老宅，也跟老爺子聊了很多，他并不是有心針對你們的，鐘曦，這里面有人在搞鬼。”
    鐘曦拿著手機，半晌沒有回答。
    “我哥也這樣想，生意上的事情都可以談，大家都是朋友，沒必要把局面弄的那么僵，你說呢？”余曼璇說了一大堆，又把問題推回給鐘曦。
    早就知道她會是這樣的態度和反應。
    鐘曦眉目間情緒更加清晰了。
    “曼璇，我覺得你說得對。”
    她這么一句，余曼璇在那邊激動起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害我這幾天一直在糾結，好了，不和你說了，我現在馬上就……”
    然而話沒說完，那邊傳來了很劇烈的爆炸聲，接著通話就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