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咬牙,“七十五萬!”
鐘曦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
她原本就不想要,而且看薄涼辰那樣子,就是故意跟他們抬價的,那條手鏈就算是名設計師之手,也不值這個價格。
那邊,薄涼辰身邊的溫阮兒已經開始興奮了。
薄涼辰倒是始終冷沉著一張臉,那雙眸子深邃如海,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鐘曦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薄涼辰攥著拍賣牌,“一百萬?!?br/>
“一百萬?看來薄先生是勢在必得!還有其他買家對這條手鏈有興趣嗎?”主持人說著,還笑瞇瞇的看向了陸北和鐘曦的方向。
陸北還想喊價,被鐘曦按住了。
“沒必要?!彼吹瞄_,臉面這個東西或許對別人來說很重要,但她真的覺得沒所謂。
她這輩子已經見夠了那些人為了面子一擲千金,她不想做那種淪入利欲漩渦的人。
況且,跟薄涼辰的財力相比,陸北肯定會輸的。
“鐘曦,對不起。”陸北又說了這么一句。
鐘曦展顏一笑,笑容是從未有過的放松和明媚,她也是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她渴望的不是回到那個豪門名流的圈子,而是要證明自己。
她沒有鐘家做底牌,她也能贏。
至于薄涼辰,鐘曦早就不在乎了。
就在主持人親手把那條手鏈送到薄涼辰手里的時候,鐘曦跟陸北已經離開了。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薄涼辰還是選了溫阮兒啊?!?br/>
“鐘曦也真夠傻的,陸家的實力再強,跟薄涼辰還是沒法比?!?br/>
“雖然婚禮沒辦成,可溫阮兒懷著孕是事實,早晚都要進薄家門的?!?br/>
聽著這些話,溫阮兒面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涼辰,謝謝。”
哪料到,男人只是起身往外走,“戲看夠了?!?br/>
那條手鏈根本就沒有入溫阮兒的手。
她有些失望,但想得到的已經得到了,她抿著唇角,快步跟了上去。
周放嘖嘖了聲,他太了解薄涼辰了,這事兒,沒完。
鐘曦去后臺的辦公室取了自己的東西,出來的時候,陸北站在街邊等她。
她猶豫了幾秒,邁步過去。
“別跟我道歉,我沒資格接受你的道歉,你跟徐婭怎么發展,是你的事情?!辩婈貨]有任何情緒,她也不是在跟陸北質問什么。
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你……”陸北喉嚨一滯,準備了幾天的話,全都哽在了那兒。
他清清楚楚的讀懂了鐘曦眼神里的平靜。
夜風吹起她耳邊的碎發,她輕輕松松的笑著,一瞬間就擊潰了陸北的心。
“你說得對,道歉是我的事情,解釋也是我的事情?!标懕泵銖娦α讼拢谛睦锬嬖V自己,他會處理好所有亂七八糟的關系,不讓鐘曦被人非議。
遠遠的,鐘曦看到薄涼辰他們走了出來。
她覺得晦氣。
“走吧,請你吃飯。”她拍了拍手里的包,“今天發工資了。”
陸北點了點頭,至少,他們還能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事了,要是鐘曦把他推開,或者永遠不見他,他沒辦法想象他到那個時候會怎么樣。
兩人并肩往前走著,薄涼辰的司機也開車過來,把他跟溫阮兒接走了。
夜色沉涼,周放開車要走的時候,正好跟鐘曦她們打了個照面。
“鐘小姐,別來無恙?!?br/>
“周少?!辩婈攸c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周放的視線又落在旁邊的陸北身上,淡淡的笑了下,“陸少年輕氣盛,但不該惹的人最好別惹,免得影響家里的生意。”
薄氏跟陸氏有合作。
這一點,陸北心里也很清楚。
他擰著眉頭,正要反駁,被鐘曦拉住了。
“周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br/>
陸北是被鐘曦強行拉走的。
他心里憋著一股火,但鐘曦不喜歡的事,他不會做。
周放一直看著他們離開,眼眸瞇了瞇,“有意思?!?br/>
鐘曦跟陸北吃飯吃到一半,陸家就打電話過來叫陸北回去。
“少爺,夫人心臟不舒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張秘書如此說著,“如果你沒有什么重要的約會還是回來陪陪夫人吧?!?br/>
這種招數他們已經玩過一次了。
“我還有事……”
陸北說著就要掛了。
但手機聽筒里依稀傳來一句韓芷玫的聲音,“小北有事,就讓他忙吧,我沒關系的?!?br/>
聽起來她真的很虛弱。
陸北眉頭壓了下去,說了句知道了,就按下了掛斷鍵。
鐘曦已經結完賬從飯店走了出來,“各回各家吧。”
她微笑著,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模樣。
“抱歉,本來今天要跟你好好慶祝一下的?!?br/>
鐘曦笑著說,“你算過你今天跟我說了多少句對不起嗎?”
他們之間不需要這樣。
在她最難的時候,陸北真的是照進她生命里的一束光。
但沒人會想要把太陽擁抱在懷里,因為太過炙熱,彼此都不會幸福的。
及時止損,是鐘曦重頭再來之后,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剛才已經用手機打車了?!辩婈乜粗h處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
“應該到了,我先過去啦?!?br/>
她不想再成為陸北和他家的矛盾了。
她笑著招了招手,快步往馬路對面走去。
但走到一半,鐘曦就發現不對勁了。
車牌不對。
鐘曦回頭看了一眼,陸北剛上車還沒離開。
她放緩了腳步,想著等陸北開車,她再停下。
只是,車窗搖下,竟然是薄涼辰。
鐘曦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轉身就要往回走。
但走到一半,手機響了。
“上車,減一萬?!?br/>
鐘曦氣到咬牙,他以為自己會被幾萬塊要挾?
鐘曦狠狠皺著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她過去不是那樣見錢眼開的人,但現在,她不得不低頭。
車子朝前開去,鐘曦側過身盯著男人的側臉。
“薄總真是越來越閑了,這個時間還在街上閑逛。”
剛才他不是送溫阮兒走了嗎?
他們應該在家里如膠似漆才對。
又或者說,他剛剛才從溫阮兒的軟玉般的懷抱里脫身。
鐘曦越想,就越覺得反感。
薄涼辰聲音冷靜,眸子里染上了幾分沉色,“我只是路過提醒你,不要愚蠢的以為陸家會讓你進門,跟陸北來往,對你沒有任何好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