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夏抬頭去看,果不其然,被薄涼辰深冷的目光卷了進去。
她卻只是柔和一笑,什么都沒說。
鐘曦皺著眉頭,用力掙了下,“你干什么啊?”
但為了避免旁邊太多人注意到,她也盡量壓低了聲音。
該不會,是她不要他的請柬,所以他惱羞成怒,要把她趕出去?
“她跟你聊什么了?”
“于曼夏?”鐘曦措怔了兩秒,她沒想到他們倆也認識。
“不管她跟你說了什么,你給我全部忘掉。”他似乎話里有話,盯著鐘曦的眼神也格外復雜。
這時,卡森特先生的助理走了出來。
鐘曦立刻要甩開薄涼辰往前面去,男人皺眉,伸手拉了下,手下卻空了。
眼看著鐘曦幾步擠到了前面,他冷冽的眸光愈發沉了幾分,他會不會只能這么遠遠地看著她。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為了她,對嗎?”于曼夏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右側,無視了薄涼辰對她的敵意,淡淡一笑,“你放心,我跟鐘曦是好朋友,我不會跟她搶你。”
薄涼辰深眸一凜,并不搭話。
目光一直定格在不遠處那道身影上。
“我們小時候就認識,而且無話不說,只不過這幾年我在國外生活,斷了聯系而已。”于曼夏沒有停下,繼續說著,“剛才我就打算把我們相親的事告訴她的。”
相親?
薄涼辰冷笑了下。
“于小姐,你誤會了,只是一般的商務見面。”
于曼夏嘴角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她知道薄涼辰很難接近,也知道他脾氣大,但沒想到他會這么駁她的面子。
他在看著鐘曦的時候,可不是那種冷冰冰的眼神。
“而且……”
薄涼辰倏的靠近了她。
保持在安全距離內,他冷如刀鋒的一句話,讓于曼夏徹底愣住,手心泛涼,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鐘曦在前面繞了一圈,卻只聽了卡森特先生助理的開場白發言。
大概意思就是卡森特被堵在了路上,還需要半個多小時,希望各位來賓稍安勿躁。
鐘曦只得轉身往回走。
不見薄涼辰的身影,只有于曼夏一個人站在那兒,但臉色很是蒼白,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似的。
“你沒事吧?”
于曼夏猛地搖頭,紅唇間流露出的笑容尷尬又無措,“我,我臨時有點事,先走了,你慢慢玩。”
鐘曦一時沒反應過來。
“鐘小姐。”旁邊一道聲音響起,韓煊澤繞過其他人,走了過來。
鐘曦有幾分驚訝,全都寫在臉上,“我以為你對這種宴會不感興趣,才會把邀請函轉送給我。”
她是不是奪人所好了?
韓煊澤眉眼間透露出無奈的笑意,“你有沒有想過,我一開始,就打算邀請你一起來。”
“什么?”
恰好音樂聲響起,擋住了韓煊澤說的話。
而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旁邊的于曼夏攥著手包,疾步離開了這場奢華的聚會。
才出大門,薄涼辰的車已經等在了那兒。
于曼夏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下臺階。
她顫抖著伸出手,探著車門,咬牙拉開。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于曼夏心里憤憤不平,她是于家私生女的事,沒人知道!
薄涼辰的家世背景比不上于家,不過是他獨力撐起了薄氏,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有背景的女人。
而她,恰好能彌補這一點,讓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這也是薄懷恩會主動找上于家的緣由。
但于曼夏萬萬沒想到,薄涼辰早已看穿了這一切。
“于家的商業勢力一直在海外,近三年卻又向國內市場轉變的趨勢,我只是派人稍微關注了一下。”
他側眸瞥向于曼夏,但這張漂亮的臉卻并不能讓他生出半分憐惜。
他憎惡被人欺騙。
“有于家和鼎益給你撐腰,你想做什么,都沒人攔著,但只有一點,別動鐘曦。”
于曼夏拽進了手里的名牌包。
面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她憑著最后一抹驕傲,狠聲說,“薄涼辰,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有污點,也不能憑空猜忌我!我為什么要刻意接近你和鐘曦?就因為你離了婚,又有你叔叔介紹我們認識,我就非你不嫁了?”
“你未免太自戀了。”
于曼夏狠聲說著,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夜幕下,她獨自站在臺階下的模樣惹人憐惜,但薄涼辰的車徑直從她面前開走,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車內,男人冰冷的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掠過。
“鐘小姐的邀請函是韓總送的。”
他竟然會在這件事上慢了一拍。
眼底藏著的狠意一點點浮了上來,“去公司。”
“薄總,這個時間去公司?”司機有片刻的措怔。
雖然薄涼辰一直都是工作狂,但現在去薄氏,即便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過去也快半夜了。
只是后座上沒了命令的聲音,司機立刻踩足油門,汽車飛馳離開。
而于曼夏穿著晚禮服,被拋棄在那兒,等到司機來接的時候,她已經快凍感冒了。
司機連忙下來開門,也順便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
“小姐,您怎么一個人?”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于曼夏今晚不只是來參加私人聚會,更是來約會的,要不然,也不會這么精心打扮。
但現在,居然有男人會把她這么漂亮的女伴丟在這兒!
于曼夏死咬著唇角。
“開車。”
“小姐,夫人剛剛打過電話,你要不要跟她聯系一下?”
于曼夏眼眸一滯,手狠的扣著掌心,卻仍是乖巧的按下了撥通鍵,瞬間掩去了眸底的陰狠,甜甜的喊了聲,“媽咪,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