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曦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她還沒開口,被男人搶先一句,“我忙了一整天,還沒時間吃飯,先陪我去吃個宵夜?”
鐘曦剛要拒絕。
他又說道,“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告訴你。”
鐘曦的指尖扣著掌心,咽下了剛剛要說的話。
半小時后,兩人坐在旋轉餐廳頭上,鐘曦見著他點了一桌子菜,不禁蹙眉。
只是吃個宵夜而已,他選這么高檔的西餐廳,還點了這么多菜,實在有些夸張。
薄涼辰挽起西裝袖子,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
那模樣優雅又帥氣,比油畫上的紳士還要迷人。
就是那一瞬間,鐘曦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蕭毅去你家找你了。”
“嗯。”他的目光注視著手里的刀叉,淺淡的應了一聲。
“溫國輝跟溫阮兒都被帶走調查了,如果蕭毅脫身,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嗯。”
隨著薄涼辰動了動唇角,他把切好的牛排,換到了鐘曦面前。
“我不餓。”她現在也吃不下。
薄涼辰這才放下刀叉,目色一抬,又冷又薄涼,染著讓人看不透的復雜情緒。
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格外深沉。
“這件事牽扯到很多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薄涼辰能說的也只有這么多,畢竟,鐘曦不是薄氏的人。
她要理解其中的糾葛,需要時間。
鐘曦攥著指尖,半晌一句,“那溫阮兒跟溫國輝呢?”
“不確定。”
薄涼辰動了動唇角,“需要薄氏董事會開會討論決定。”
鐘曦眉頭蹙緊,“你不是說你已經跟溫阮兒結婚了,要護著她嗎?你現在這樣子,你……”
她的情緒越是激動,薄涼辰的面色就越是平靜。
許久,他冷聲道,“除非,你告訴我你保護溫阮兒的理由。”
他舊事重提,一雙冷眸執拗的泛著寒意。
他很清楚鐘曦是什么樣的人,正因為這樣,他才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她在幾天的時間內,如此偏向溫阮兒。
鐘曦偏過頭去,不言不語。
薄涼辰第一次如此有耐心,他稍微傾身,手搭在桌面上,“你來找我,不就是想解決這件事嗎?可你什么都不說,這事就談不下去。”
“薄涼辰,你逼我也沒用。”
鐘曦站了起來,看著他,一字字說,“你們已經登記結婚了,如果溫阮兒出事,你袖手旁觀,你扛得住外界輿論的壓力嗎?”
“如果薄氏集團還想進軍海外市場,就必須好好愛惜自己的羽毛,最近這半年,薄氏風雨不停,再這么鬧,股價都要跌停了。”鐘曦看的很透徹,照這個局勢發展下去,對薄氏沒有任何好處。
而且蕭毅對薄涼辰而言,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換做其他人,這個時候早就忙的不可開交,到處去拉攏合作伙伴了,但薄涼辰卻如此沉得住氣,還有心思來追問她這些。
“鐘曦,那是我的事。”他勾了唇角,笑意深沉,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我送你回去。”
“不……”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忽然沖出來很多記者,照著兩人不停的拍。
“薄總,你已經跟溫小姐登記了,現在跟你的前妻鐘曦小姐在這里約會,你們是婚外情,還是?”
“你們離婚后是不是一直保持著這樣親密的關系!”
“溫阮兒被警方調查,被薄氏集團起訴,是否跟鐘曦有關系?為了奪回薄氏女主人的位置,設計了這么一場鬧劇?”
薄涼辰眉頭擰緊,立刻把自己的呢子外套披在了鐘曦頭上,擋著她的臉,護著她快步走了出去。
記者們緊緊在后面尾隨著。
直到二人上車離開,鐘曦坐在車上,深吸了一口氣,“那些記者之前就守在醫院樓下,現在又突然跑到這兒來,是誰安排的!”
薄涼辰沒作聲,只是往前開著。
不得不說,他此時這樣沉穩的表現,反而讓人很安心。
“如果薄氏不告溫阮兒,那些風言風語都會沖著你一個人去,鐘氏才剛剛好轉的局面會徹底崩塌,鐘曦,我詳細你有必須這么做的理由,但我希望你想清楚,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薄涼辰把她送到鐘家門口,就開車離去。
車子緩慢駛出視野,鐘曦攥緊了衣領,他一直都清楚,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鐘氏和鐘家。
她吸了一口冷風,轉身進了別墅。
空蕩的房子,沒有半分暖意,鐘曦拖著疲累的腳步進了臥室。
她也想知道,她究竟該怎么做,才能擺脫此時的困境。
……
警局里。
溫阮兒一問三不知,她堅定的告訴律師,“我什么都沒做過,不管是我爸,還是蕭毅,我都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勾當,你們要調查,去查他們。”
“溫小姐,你還是……”律師還想勸勸她。
正這時,門被推開,是一名穿穿著黑色西裝的律師。
“鄙人姓劉,是薄總特別派來為溫小姐辯護的,后續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你可以走了。”劉律師直接坐了下來。
前一位律師正覺得這件事棘手,立馬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
劉律師一來,溫阮兒的表情就發生了變化,還有了幾分得意的樣子。
“我就知道涼辰不會不管我的。”
劉律師沒搭茬,而是拿出了一份合約,“請溫小姐簽字,我就可以立刻帶你離開了。”
“就這么簡單?”溫阮兒面露喜色。
可誰知道,一拿起來,就立刻黑了臉。
那是一份私人合約,大概意思就是,她承認他們的婚姻不具備任何法律效益,之前的登記手續只是為了孩子可以出國接受治療。
也就是說,薄涼辰要徹底跟她劃清界限。
不僅是她,他以后也不會對孩子負責。
溫阮兒直接把那張紙撕得粉碎,“滾,你給我滾,涼辰不會這么對我的,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劉律師被丟了滿身的碎紙。
他簡單整理之后,繼續平靜的告訴溫阮兒,“溫小姐,你盡快簽字,才能盡快離開這里,你心里應該也清楚,這整件案子都有實證,你沒必要再拖延時間,越耽誤,對你越不利。”
溫阮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劉律師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一模一樣的合約。
“如果溫小姐心里不痛快,可以隨便撕,我這里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