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在持續,夜生活依舊精彩。
就在那片燈紅酒綠之中,周文的身影正獨自穿梭著。
直到來到一個名叫“歲月”的酒吧門外,他才擰著眉頭停了下來。
喧鬧的音箱聲,在打開大門的那一刻就傳進了他的耳中,舞池里搖動的身影,伴隨著霓虹燈閃爍,晃得人眼花,但他卻沒有要加入的意思。
酒吧樓上的包間,卻仿佛和樓下是兩個世界。一座天花板就仿佛把喧鬧擋在了世界之外。
三樓最里面的包間之中,那昏暗的燈光之下,兩個男人正坐在里面。
一個端著就杯,半倚在靠背之上,晃動著杯子,臉色冷清。正是厲崇。
另一個弓著身子,滿臉諂笑,是不是注意著旁邊人影手中的酒杯,那只酒瓶就放在面前。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回崇哥的話兒,現在咱們學校議論最多的就是那張貼子。我還聽說,林月顏那個女人,今兒已經被學校放假了?!?br/>
“不夠,還不夠。只是放假,怎么能消我心頭之氣。我要讓周文那個混蛋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千夫所指?!?br/>
一臉陰森,厲崇說著話,端著杯子的手也隨之一緊。
見狀,另一個男人立刻點頭道:“崇哥放心,回去我再操作操作,保管讓這對狗.男.女吃不了兜著走,覺得不會讓崇哥您失望?!?br/>
“好,那就看你的了?!眳柍缟钌畹目粗赃吥侨?,說完才勾著嘴角一笑。
不過眼中的冷酷卻并沒有收斂,反倒是越來越是明顯。
“等你身敗名裂,看著自己的女人跌落深淵,那個時候,我在取你的狗命?!?br/>
心頭默念,厲崇忘不了自從那張身披欠條的照片被發布后,學校里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在了周文。
所以他花錢找了征信社,想要找出周文的行蹤。
打定了主意,只要周文現身,就算花大價錢,也必定要坐了周文這個混蛋。
當捏著征信社傳回來的照片,有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就這么殺了周文,太便宜那個混蛋了。
自己因為周文而遭到的白眼,遭到的議論,讓他惡向膽邊生,多了一個惡毒的念頭。
他要周文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也原原本本,不,是連本帶利地也遭遇一遍。
他要折磨周文,連同周文的女人也一起,只有這樣她才能解氣。
所以,他立刻就找人寫了一篇聲情并茂、繪聲繪色的故事,貼到了網絡上。
看著貼子下的留言和非議,他堆砌在心頭地陰郁和憤怒才終于緩解了那么一點。
“這件事辦好了,以后你進大學院,我必定不會虧待你?!?br/>
“是,多謝崇哥,小弟一定盡心盡力,為崇哥辦事兒。絕不讓周文那個混蛋好過?!?br/>
臉色一喜,被厲崇拍著肩膀,另外那個男人急忙表態,笑得簡直合不攏嘴。
說著話,還給厲崇添了杯酒,恭恭敬敬地敬了厲崇一杯。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卻突然被一股大力撞開,接著一條人影大咧咧地出現在了門口。
厲崇二人立刻蹙眉抬頭,正要開口喝罵,可當看到那昏暗的燈光投射下地面容,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咽了回去,臉色也在瞬間一變。
“周,周文,你,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比起厲崇,另外那個男人明顯更加驚愕,說著話眼中的畏怯也沒能掩飾。
厲崇整個人也一下子緊張起來,渾身繃緊,手中的酒杯也被捏得吱吱作響。
只有周文,一臉清淡,旁若無人似的,掠步而入,自顧自坐進了沙發。
沉默,突如其來,就連呼吸聲也一下子變得沉重。
周文也不說話,翹著二郎腿,默默地坐著,只有那一雙眼睛始終落在兩人身上。
可就是那份清淡沒有半點溫度的目光,讓厲崇兩人只感覺如芒在背。
最終還是厲崇最先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杯子往周文那邊一扔,接著拍出一掌,然后扭頭直奔包間門口沖去,試圖要從這里逃走。
咵啦一聲,酒杯碎裂,酒水濺了滿地。
周文卻從沙發上消失了。
就在厲崇撲到門口的那一剎那,眼前人影突然一晃,接著就感覺一只拳頭撲面。
倉促之下,舉掌迎擊。
可,疼痛也在瞬間從手臂上傳來,洶涌而滂沱的力道席卷,直把厲崇甩了回去。
哐當,撞得滿桌酒水落地,噼里啪啦一陣脆響。
厲崇翻過了桌面,一頭栽進了沙發,再想起身,一只腳已然踏在了胸膛。
周文就站在厲崇面前,那只落在厲崇胸口腳掌狠狠用力。
疼讓厲崇滿臉扭曲,因為酒精而漲紅的臉頰,也在瞬間蒼白如紙。
“跑啊,你怎么不繼續跑了?”
勾著嘴角,周文滿臉譏誚,眼中卻是一片森冷。
聞聽這句話,再看到周文那冷酷的目光,旁邊另外那個男人好不容易提起了一點力氣的雙腿,一下子縮了回去,一頭冷汗透過腦門兒往下直淌。
“我又沒有惹你,你找我,找我干什么?”
強自打起精神,厲崇咬牙瞪著周文說道。
周文卻笑了,笑得詭異惡友邪魅,俯首凝視著厲崇的眼睛。
厲崇卻不敢和他對視,倉皇地別開了目光。
“看樣子,我沒有找錯人!”
一句話說完,周文松開了腳掌,抬手把頭頂地霓虹燈摁滅,轉換成了日光燈。
整個包間一下子就亮堂起來,指著另外那個男人讓他把滿地的瓶瓶罐罐收拾一下。
周文這才掏出手機摁下了錄像鍵,對著兩人冷漠道:“來吧,開始吧。”
“開始什么?”
“我以為你們知道的!好好想想,千萬別逼我出手教你們!”
勾著嘴角,周文陰森地說道,搬了張凳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
看著他,厲崇二人縮了縮脖子,誰也沒有當先開口。
可是當看到那張酒桌在眼前碎裂,他們所有的沉默都在瞬間打碎,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半個小時之后,周文才收起手機,與此同時,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從包間里傳來。
當服務員趕到,只兩條人影橫陳,蜷曲著,哀嚎著,周文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