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走不遠天便黑盡,只能先歇息一晚再啟程。
左凌霄摸黑,找到了一個石巖,吃了些干糧后乎乎沉睡。
朦朧睡眼中,黑暗里,竟然有二十顆像寶石閃爍的眼睛在石巖前排列開,左婕妤最先發現,以為是見到鬼了,厲聲尖叫道:“啊!”
其余三位同時驚起,左凌霄道:“怎么了?師妹。”
“你們快看拉!那是什么東西?”左婕妤示意朝前看。
眼睛一道向前望去,小搗蛋搓搓眼睛樂道:“凌霄哥,你看那就是今天收拾過的斷尾虎,很聽話吧!它還知道為我們守夜,還算忠誠。”
三左一愣,左婕妤道:“沒事偷著樂,是不是師哥說什么話它都能聽懂啊?”
“是啊!”
“師哥,你快點叫它們離去吧!有它們站在這里,我睡不著覺。”
“好!”左凌霄道:“十虎走開,不要妨礙我們睡覺。”說罷,虎成群離去。
第二天早起,準備繼續趕路,不曾想到十只老虎分左右五只整齊列隊。
“師哥,我看還是讓老虎回絲米山去吧,它要是跟著我們去刁梁山,不知道一路會嚇死多少人。”左敬蘭道。
“好,我也不打算帶它們,先安排去南下等著我們。”左凌霄決定道。
午時前后,三左隨沒事偷著樂落座路邊茶驛。
“幾位客官,需要來點什么茶?本店有數十種茶,最近推出系列茶品,有清甜系列,甘口系列......請問你們要哪一種?”店小二不忙不迭道。
“少羅嗦,來壇上等龍井!”還沒等三左應聲,沒事偷著樂就試用江湖人一貫的脾氣,厲聲且不耐煩地道。
眼睛逼視小二,他后退數步,趕緊準備茶水,不敢怠慢。
沒事偷著樂湊近左凌霄:“凌霄哥,剛才,我像嗎?”
“恩,儼然一個霸道江湖漢子。”左婕妤笑道。
“呵呵!”
“客官慢用!”小二端來一個茶壺,幾口小杯。
茶已上桌,四位擺開杯,細品龍井。
“味道不錯,好久都沒喝到這么醇的茶了。”左凌霄意猶未盡用鼻品茶香。
四人一杯接一杯,茶壺輪流轉。
“婕妤姐,師傅說,女孩子不能喝濃茶,你看你和敬蘭姐,都喝五杯了,放下茶杯不要動,剩下的歸我和凌霄哥。”沒事偷著樂趁機奪走茶壺,先給凌霄斟滿小杯,又給自己滿上,他們相視容笑。
“你小子,誰說女孩子不能喝茶了?去你的!”左敬蘭順勢欲奪茶杯,卻不知他早有防備,沒事偷著樂顛著茶杯左躲右散,兩人交手于桌面,聚招于茶杯之上,數回合,左凌霄兩手接招,止住好玩一幕,他俯頭輕聲落音,“不要暴露身份,行走江湖,不得隨便動用武功,勉得行家看出深淺。”左敬蘭點頭,朝沒事偷著樂呵呵一笑:“還是當年那副貪玩稚氣模樣!越來越搗蛋了!”
沒事偷著樂喜上眉梢,得意洋洋,沉默不語。
“看來我們這一路不會寂寞了。”左婕妤感嘆。
三左來自一個大家族,各自之間沒血緣關系,三人同齡。自小拜魚雷為師,18歲便被派去京城辦事,偶遇小搗蛋,也就是現在的沒事偷著樂,那年他八歲。張仙居惟有小搗蛋和晴珍妮兩位愛徒,一直以來,視他們為親子看待,至于小搗蛋和晴珍妮的身世,不可而知。
“小二,來兩壇女兒紅!”雷聲般粗礦,一胖濃胡子大肚子武夫帶領六位劍客一擁落座,一把大金斧重重砸在桌面上,眼中無人,心計更是霸氣。
“客官,你看清楚了,這里是茶驛,不是酒館。”小二仰頭指著招牌解釋。
“他媽的,你干什么吃的,開酒館比開茶驛好吧,一點也沒有做生意的嗜頭。”胖子卷袖盯著小二,小二后退數步,腿腳發顫。
“來兩壇上等鐵觀音。”身旁一清秀背著纖柔長劍的語氣平緩,還算客氣。
三左微觀剛才的情勢,只知大金斧乃西域鐵漢滿衡水,其隨六劍,呼不出名。
沒事偷著樂眨眼,道:“凌霄哥,那滿衡水除了長得像一頭豬以外,我看也沒多大本領。”
“少攻擊人,等下惹上麻煩,有你苦頭吃的。”左敬蘭道。
“不過,那六劍倒蠻紳士,不知是何門何派?”左婕妤問,“師兄,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么人嗎?”
左凌霄沉腦出神,眼神暗淡。
“師兄,想什么呢?”
“江湖路漫漫,人雜事多,奸險陰惡,爾逆我詐,唉!”左凌霄有感而發,“何時才能像這樣舒坦趨座品茶啊!”
“我就說嘛,管天下事也未必是好事。”沒事偷著樂弄眉擠眼,倒喜自己自由。又道,“凌霄哥,想必你不知眼下六劍何人。”
“何以見得?”
“三左十年未出山,哪知道新生武林之人?”
“那你說說看!”
“左耳戴銀鉤長發微卷者,乃城垣紀平豐;高辮后垂那位少年,是雪山陸家小生陸柒捌;長眉細眼,葫蘆嘴臉為岳龍門;相貌怒氣沖天,便是活閻王鐘見魂;身背纖柔長劍乃烏蘇劍客許勝寒;最后一位,傅師大。”沒事偷著樂一一道來。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見識。”左婕妤笑笑。
“小二,鳳仙茗一壇。”兩位身背大刀在三左鄰近坐下,扯嗓喊道。
“此地不亦久留,趕路要緊,走!”放下茶杯,左凌霄起身,“小二,結帳。”扔下二兩銀子便出茶驛。
三左意氣風發騎上馬背,左凌霄伸手助力,沒事偷著樂緊貼跨上馬背,一齊“駕”聲,策馬狂奔。
寒風依舊,惡劣天氣,嘴出喘氣,大特消耗體力,不久,減速慢行。
行至馱里納爾山脈西面旭川丘陵地段,路被一條裂痕樣溝壑斷開,鬼斧神功一般,造詣獨特,唯大自然手筆。
兩岸聚集南來北往諸多過客,男女老少,商旅俠士,華麗布衣,上下議論,左右暢談。靜等候之時,有人繞道,卻不知能否通過?兩陸相隔百米,互望驚詫,莫不是地震了,大家這樣猜測。因馱里納爾山脈水資源豐富,地下經常莫名出現空洞,地勢下沉,偶爾小地震,地區人都叫塌陷,雖幾次形勢嚴峻,最后也無現在這般變化,自然災難時有發生,不可避免。
三左也苦不堪言,這次又得繞道,還好,這次是平地饒,倒也無妨。
遂向左斜方向而去,眼見地裂痕越來越小,終于,馬騰過,三左神氣暮然前方,又奔數時,見驛道口一石碑高高聳立,上赫赫三大字“刁梁山”醒目。這里像剛翻新一樣,所有樹木的根土裸露,黃土更顯黃色,澤明純朗。三左吃驚,沒事偷著樂也略感詫異,像是夢游卻非夢中。
“師兄,你看,那是什么,刁梁山到了耶!”左敬蘭欣喜。
“凌霄哥,怎么會這么快就到刁梁山了?按照我們的行程,應該還需數十日才能抵達,這也太奇怪了。”沒事偷著樂道,“這值得懷疑,有人造假路牌或者地名異同。”
“此話有理,不如前去尋訪一下。”
沿路牌直行,突兩位帶刀侍衛映入眼簾,左凌霄拱手:“請問這里可是刁梁山?”
“正是!”
“世上有幾座刁梁山?難道這就是江湖各門派聚集之地?”
“除了這里,還有何地同名?”兩位哈哈作笑,“想必你們初到此山,敢問閣下,哪門哪派?姓甚名誰?”
“江湖三左!”左凌霄道,“這位,京城張仙居愛徒沒事偷著樂。”
“大俠有請。”兩位恭敬。
三左進山,馬速欲快,在刁梁山莊門外停下。
“凌霄哥,我們莫不是遇到鬼了不成,這刁梁山位置也太奇怪了。莫名其妙就在丘陵里冒出一座山,匪夷所思。”沒事偷著樂拽著腦袋想。
“你們誰去敲門,反正我是不敢去,門口三十六怪,傳說可怕極了,我才不想晚上一睡覺就做噩夢。”左敬蘭直言不諱,后退兩步,和左婕妤相互靠近。
“哎呀!有什么可怕的,”沒事偷著樂道,“我去敲門!”說罷便來到門前,咚咚咚三聲。
門突然打開,左右,三十六怪各分十八站兩旁,其實,怪也不算怪,就是丑到極至。
“走!”左凌霄欲進入莊門,左右三十六怪橫劍相攔,從里走過來兩個侍衛。
“你們,干什么的,走開,刁梁山不可以隨便闖!”
“好大的口氣,我今天首先就要教訓你!”
里面兩人憤怒,拔劍欲出,后方走來一位黑衣袍,隨之聲音傳來:“休得無理,!”兩旁三十六怪收回兵器。另兩人低頭閃開。
此人表情沉穩,內練較深,乃天涯派掌門人汪景德。天涯派是武林名門正派,廣受世人愛戴和擁護。此派以民為主,俠義豪情,劫富濟貧。汪景德生自亂世,也就是雕俠辭世三十三年間,所從小立志,若天下不太平,死不瞑目。
“義父,”左凌霄至前,“義父,闊別多年,終于見到你了,你神采依舊,還是當年雄風。”
“時間可真夠流逝的,轉眼即晃,都十年不見了!一派君子之氣。”汪景德嘆道。
“你師傅他老人家還好么?走,里面說話。”汪景德帶路。
左凌霄與汪景德義父之稱說來也算是緣分,十年前,三左在京城辦完事后,回東南山途中,不幸被如今消聲于世的男人魔魔道所抓,湊巧,被路過便衣打扮的汪景德所救,為了答謝,左凌霄三跪九拜,汪景德看他善良又與武勝緣,又念膝下無子,所及念頭,收下他為義子。
十年別過,如今一聚,可謂是來得不易。此時已近夜晚,盛情款待,汪景德之意,三左和少年白日鞍馬勞頓,先休息,有何重要之事,待次日再論。走時,左凌霄叫住汪景德,問及為何刁梁山在此處。
汪景德嘆氣,話說來長,上月,東部雪山崩潰,動搖整個武林,人自是感覺不到,地下風水連連被破,地殼俱變,所之悄然運轉,刁梁山逐漸向東移,幸好有馱里納爾山脈擋住,不然,這次地形聚變將破壞整個武林。這次重大事件均死傷無數,多數被火山噴火所傷。有人稱,刁梁山下空空,是由恐龍化石支撐,整塊地是漂在地下海上的,危險近在咫尺。所以刁梁山江湖各派不歡而散,現只剩天涯派和無劍派兩大門派。汪景德解說完,揚長而去,身后三左沉悶,這次下山怎么招募正派,全都散去了,在大廳呆立,不知如何是好?
深夜,一黑影閃過左凌霄窗前,等他追出來,一片雪枝簌簌下墜,冷空氣襲鼻,已無聲息。
小搗蛋翻墻欲尋無劍派掌門范望翎,還未落下,汪景德便路過園子,與一派員正交待一些事情,全被小搗蛋聽見,才得知,無劍派相隔這兒還有段路程,又知,明天早上,范望翎就會來此山莊,速取消夜探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