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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038章 不斬邪魔

    “沒什么意思啊……”見愁忽然覺得扶道山人的反應很好玩,她眼珠子轉(zhuǎn)著思索了一會兒,道,“聽聞昆吾乃是中域絕顛,甚至是比崖山還要高上一點的存在,慕名已久,想去看看風景什么的……”
    “屁!昆吾算個球!”
    扶道山人一下就憤怒了起來,然后他一拍腦門。
    “不對不對不對,你個死丫頭片子別扯開話題。快告訴我,難道你前夫是……是那個?”
    “哪個?”
    見愁一臉迷惑的表情看他。
    扶道山人恨得咬牙:“裝!就十日筑基姓謝的那個!”
    “……你還是出去吧。”見愁想了想,直接推著扶道山人就往外面走,“我還要修煉,師父你就別打擾我了。”
    “啊啊啊啊啊你快說是是不是啊!”
    扶道山人兩手摳著門框,死活也不想走,就跟見愁僵在那兒了。
    “真的是十日筑基的那個?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為什么是昆吾!你前夫到底叫什么名字!快說呀——”
    見愁無奈至極,只問了一個問題:“師父以為,我是個絕頂天才的可能有多少?”
    “殺妻證道,無情至極,一定是個王八蛋。更何況還挖了個坑給你堆了座墳,甚至還立了墓碑,一看就知道雖然殺妻卻也不能證道的。”扶道山人一分析,續(xù)道,“修煉起來應該不快,為心魔所困,多半會停滯不前。”
    “那不就結了?”
    見愁攤手,示意扶道山人可以出去了。
    扶道山人覺得不對:“結個屁啊!我怎么覺得你在忽悠我?你前夫到底叫什么名字?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了!”
    昆吾謝不臣。
    見愁怎么可能真的告訴他?
    她道:“師父,你就別亂想了。我知道他人在昆吾,卻不是謝不臣。他日徒兒修煉到了,您只管帶我去,我便告訴你他是誰。”
    “喂!你!”
    扶道山人叉腰就要罵她,這么遮遮掩掩算什么本事?
    沒想到,他憤怒地一抬眼,卻忽然愣住了。
    見愁一雙眼睛,變得淡靜無比,沒有絲毫的笑意:“師父,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真能上昆吾,把他抓過來,跪到我面前,讓我殺了他嗎?”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謝不臣,見愁明確告訴了他的一點是:她前夫在昆吾。
    昆吾是什么地方?
    與崖山一樣,只收天才,在十九洲之中,與崖山低調(diào)甚至有點避世的做法不一樣,昆吾大張旗鼓,打的就是十九洲正統(tǒng)第一修行門派的旗號。
    連中域左三千小會都是他們主持的。
    昆吾勢大,自不必說。
    她前夫在昆吾,可以確定的是,天賦必定不差,不然不會被昆吾看中。
    既然是昆吾門下,扶道山人憑什么向昆吾出手?
    如果見愁沒記錯的話,扶道山人還是整個中域的執(zhí)法長老,據(jù)聞這個位置很特殊,又怎么可以挑起兩派的矛盾?
    不管怎么看,所謂“幫你把那孫子抓過來”這種事,都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罷了。
    扶道山人與橫虛老怪雖然不合,可當年乃是一起成名,甚至一起從左三千小會上走出。扶道山人嘴上抱怨,可實際上橫虛老怪還隔著茫茫大海傳信給他,兩人關系應當不差。
    這些事情,見愁都看在眼底。
    她不想扶道山人為難,也不想他糾結于此事上。
    走上來,見愁對他笑瞇了眼:“師父,徒兒的事情就讓徒兒自己來解決。畢竟都是修行以前的事了,事事都要師父為徒兒強出頭,徒兒好不容易踏上修行路,豈不一點長進都沒有?”
    “話是這么說……”
    扶道山人還是猶豫。
    見愁道:“我保證,在出竅之前,一定解決這件事,不讓師父您老人家掛心!”
    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扶道山人酸酸地哼了一聲:“你別是對你那前夫還有舊情,生怕師父我傷了他害了他吧?”
    “……”
    見愁一怔,霎時失笑。
    她真是沒想到,扶道山人竟然會這樣以為。
    “笑笑笑,笑什么?”扶道山人惱了,大喊了一聲,“有那么好笑嗎?”
    好半天,見愁才停下來。
    她也不知自己應該怎么說,只一垂眸,才慢慢抬起來,神情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一雙眼底,透著一種奇怪的淡漠。
    “原來,在師父眼中,我竟是個這么容易忘仇的人嗎?”
    “我……”
    扶道山人一下想起那一日她在山村屋內(nèi)的慟哭之聲,說不出話來了。
    見愁故作輕松,推了他一把:“好了,師父不用擔心。徒兒這就閉關去,好好修煉,必定不辜負師父期望,待徒兒出來,一定又學了不少本事了!”
    這一回,扶道山人終于被推了出去。
    見愁隨意擺擺手,便將門關上了。
    “居然就把山人我推出去了……好壞!好壞!”
    扶道山人站在外面了,才反應過來,大力地拍著門,然而里面半點反應都沒有。
    站在道場內(nèi),門口邊緣處最高,可以俯視那一把放在圓臺上的巨斧。
    猙獰的銹跡,斑斑駁駁,像是那一日見愁看見的血跡。
    有舊情?
    還有什么舊情?
    若仇恨亦是情,那約莫也算是有。
    見愁慢慢地走了下去,一步一步,來到了鬼斧旁邊,便隨意地坐下來,伸手按在冰涼的斧身上,萬鬼圖紋仿佛要一口咬掉她手指。
    她只嗤笑一聲。
    縱使永墮閻羅又如何?
    縱使出竅必死又如何?
    縱使他天賦絕頂又如何?
    只要在這一段時間里,她有任何一個超過他的機會,必定得而問之,得而殺之!
    見愁慢慢將手指挪開,露出完整的鬼紋來。
    那一頭惡鬼高高仰著頭,一腳踩著一具女尸,一手舉起一顆可怖的人頭,猖狂大笑起來,仿佛在嘲笑這世間人太癡,太苦,太難熬。
    鬼斧曾斬萬鬼,可也能斬去她心中的邪魔?
    不。
    不能。
    也不愿。
    這是她的鬼斧。
    縱使心有邪魔,她也聽之任之。
    屠刀方舉,怎可輕放?
    見愁看了好半晌,輕輕笑了一聲,只將這一柄鬼斧翻轉(zhuǎn)了一面,再也看不見這一只大笑的鬼。
    她開始了自己第二次閉關。
    這一次,要比第一次久得多。
    道印貴精不貴多,所以見愁著力修行了一道輕身的道印,名為“萍蹤”,可在與人交戰(zhàn)之時騰挪翻轉(zhuǎn);
    掌上的功夫她其實已有了,于是又挑了一套指法,名字她很喜歡,叫“紅塵破妄”,不過她好像難以施展出其中精髓來,只學會了其中的第一式,名曰“入妄”;
    又及新有了一柄鬼斧,所以她竟然也從藏經(jīng)閣挑選出了一枚為持斧的修士量身打造的道印,名曰“開山十二斧”,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
    “紅塵破妄指”似乎與一些體悟有關,見愁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因為魂魄殘缺的問題,難以繼續(xù)往下修煉;但是“開山十二斧”就不一樣了,簡單粗暴,純走力氣路線。
    也就是說,只要見愁修為夠,使用得當,這一個復雜的由二十七枚道子組成的疊加道印,可以讓見愁用最少的靈力,發(fā)揮出斧頭最大的攻擊力。
    于魂魄有缺卻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她而言,絕對是再合適不過。
    對女修而言,純走力氣路線,約莫還是驚世駭俗了一點。
    見愁只要一想想自己提斧頭劈人的場面,再想想眾位便宜師弟的反應,就知道會有什么效果了。
    不過……
    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見愁在結束了學習道印之后,又著力吸收靈氣,鞏固著自己身體里的“經(jīng)脈”。所謂經(jīng)脈,不過就是靈氣的運行路線罷了,扶道山人說她沒有經(jīng)脈,可只要靈氣順著這一條路走,又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見愁自己倒是想得開。
    樂觀些看,他日別人要一狠上來,想要摧毀自己經(jīng)脈,不是摧無可摧嗎?
    道場圓臺上,斗盤重新出現(xiàn),并且旋轉(zhuǎn)起來。
    見愁的眉心祖竅,仿佛化作了燦燦星空之中的一個點,不斷地有星塵隨著她吐納吸收,而慢慢漫散開來。
    筑基初期的境界,很快就穩(wěn)住了,并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筑基中期積累……
    斗盤微不可見地,慢慢變大著。
    一般而言,一個人的天賦斗盤大小,決定了這個人能承載多少靈力。隨著修為變高,斗盤也在不斷變大。只是變大,需要有一個基礎。這個基礎,便是天賦斗盤的大小。
    扶道山人與見愁都是一丈的天賦斗盤。
    扶道山人如今跌到了出竅期,約莫有三丈多。
    按著見愁所看的玉簡里的說法,以出竅期為分界線,出竅以前,一般修士的斗盤每一個大境界可以擴寬一丈左右。
    見愁一直處于修煉吸納靈氣的過程中,一條條坤線,在修煉的過程中逐漸凝實起來。
    一寸,一寸……
    斗盤也更大起來。
    等到結束最后一次吐納的時候,見愁周圍已經(jīng)鋪著淺淺的一層灰。
    睜眼一看,斗盤一丈四尺多。
    只是吐納靈氣,這修煉的速度,果然很快。
    見愁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反正現(xiàn)在約莫也算是跨過了筑基中期的門檻,將境界給穩(wěn)住了。
    她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心念一動,鬼斧就從地上飛起來,朝著她身上一撞,霎時消失了。
    “原來這就是體藏利器的感覺么……”
    走起路來,好像也沒什么差,只覺得這一柄斧頭就在自己的眉心,隨時可以抽它出來。
    見愁摸了摸,也不明白原理,只把乾坤袋收入自己袖中,便朝著外面走去。
    重新站在了道場的門前,見愁深吸一口氣,不知外頭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都說山里人不知歲月短長,如今她才算知道“山里人”到底是個什么說法。
    “吱。”
    用力地將門拉開。
    撲面而來一陣狂風,加著潮氣,吹得見愁面頰都濕了。
    “嘩啦啦”暴雨沖刷的聲音席卷而來,一道飛瀑從崖壁上非瀉而下,外面一道雷霆炸響!
    “轟隆!”
    滿世界雪白的一片,閃電掠過天際,照亮了被籠罩在暴雨之中的靈照頂。
    大白鵝歡快地揮舞著翅膀,在不斷被濺起小氣泡的歸鶴井中徜徉。
    幾只丹頂仙鶴立在歸鶴井旁邊,動也沒動一下,仿佛冷眼看著這占據(jù)了它們歸巢的異類。
    那一瞬間,見愁愣住了。
    歸鶴井有鶴歸來?
    她初到崖山時候,沈咎介紹的話,又在耳邊。
    每年八月,歸鶴井有鶴歸來,在此盤旋……
    這么說,至少過去有近一個月了?
    回頭一看自己門前的木牌,見愁走上去,抓著那“道場”兩字一摳,便見手上華光一閃,頓時有一枚“道”字牌躺在見愁的掌心。
    開著門的道場消失,闊別了許久的小屋,終于出現(xiàn)在了見愁的眼前。
    當初在她閉關之前,扶道山人已經(jīng)給過了“道”字牌,手上這一枚是多出來的,終究還是得還給他去。
    另一則,一口氣到了筑基中期,雖然也不算是大突破,也算小有成就,正好與師父交流交流。
    想著,見愁就想出發(fā)去找?guī)煾浮?br/>     可眼瞧著已經(jīng)喚出了里外鏡,見愁便愣住了:扶道山人住哪兒?
    她入門這許久,竟然連這個問題都不知道。
    再一想,她連幾位師弟的住處也不知道。
    外面這一片瓢潑的雷雨,讓人心煩。
    見愁想著,不如等雨停了再出去找人,總能碰到知道地方的人,卻沒想到,便在此刻——
    閃電,劃破天空!
    然而,這一次卻不是在天際,而是直直劈向了歸鶴井!
    歸鶴井里的大白鵝嚇得直接兩只翅膀高舉起來,一頭埋進了水里,兩只腳蹼揚在外面翻動,顯然以為自己就要大難臨頭。
    可它對面的那幾只丹頂仙鶴,卻是自在地踱了兩步,顯然沒把那一道慘白的雷電當一回事。
    見愁原本有些擔心,見了這一幕,不由得歇了心思,頓住了腳步。
    那一道雷電,劈在了歸鶴井的中央處,如同其他的雷電一般,一閃而逝,半點痕跡也沒留下。
    只是在雷電消失之后,歸鶴井浮動著的水面上方,卻出現(xiàn)了一根閃電形細針。
    見愁一下明白過來了,原來與“風信”相同,這一次是“雷信”。
    崖山的歸鶴井自動收集所有無明確指向或者直接指向門派的信息,等待著合適的人去收取。
    以前她見過的風信比較多,都是一根細細的牛毛針一樣流線形的,這樣閃電形狀的細針形卻還從來沒見過。
    風雷雨雪等“信”中,雷電的速度約莫是最快的,不過也快不到哪里去,來信之人連這一點點的時間都要爭,約莫是十萬火急的事了。
    正這樣想著,見愁便瞧見靈照頂那面的執(zhí)事堂內(nèi)走出來一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頓時“咦”了一聲。
    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曲正風。
    往日見他都是灰袍,并不怎么亮眼,如今換上一身顏色厚重的,倒襯得他氣質(zhì)拔俗起來。
    他腳踩海光劍,站在靈照頂邊緣一看,便一伸手,那遠在靈照頂中央的歸鶴井上,之前出現(xiàn)的閃電形的那一道流光傳訊,便朝著他指間急速飛去。
    仿佛感覺到了有人注視,在傳訊到手的時候,他朝崖壁上看了一眼。
    不過,很快見愁就看見他走進了執(zhí)事堂。
    想了想,見愁將手中里外鏡一放,琉璃金光芒驟現(xiàn)。
    她腳踩上去,便朝著雨幕之中飛去。
    里外鏡自動彈起了一道光圈,將落下的雨水,都阻隔在外,見愁御器行于雨中,身上卻半點也未沾濕。
    執(zhí)事堂建在靈照頂邊緣,就在拔劍臺的右邊幾十丈遠,見愁落在了飛檐下,抬眼一望,外面是待客的地方,擺著桌椅板凳各式飲水的用具,卻沒一個人坐著。
    相反,后面一片吵鬧之聲,仿佛還在爭執(zhí)什么話題。
    “這剪燭派,竟然敢說我們?”
    “真是臭不要臉!”
    “咱們崖山最近是不是太客氣了一點?”
    “扶道師叔祖,扶道師叔祖?五夷宗那件事怎么辦?”
    “師叔祖,師叔祖?”
    ……
    “吵吵吵吵個屁!山人我有事,你們先商量著!”
    一聲大吼傳來,站在外面的見愁嚇了一跳,這是扶道山人的聲音沒錯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里面就一前一后走出兩個人,一個是扶道山人,一個卻是方才見愁所見的曲正風,之前曲正風取走的雷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捏在了扶道山人的手里。
    剛出來,扶道山人面沉似水,只道:“真是……惹急了山人我,直接一人一劍踏平了剪燭派!”
    一抬頭,他就看見了見愁。
    “咦,見愁丫頭你閉關好了?”
    曲正風也抬起頭來,看見了她,微微一笑:“見愁大師姐。”
    見愁有些尷尬,本來是想問問曲正風,怎么去找?guī)煾傅模瑳]想到竟然在這里都看見了。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處理正事。
    她拱手道:“拜見師尊,見過曲師弟了。徒兒堪堪邁入筑基中期,便結束閉關出來了,想著應該先拜見一下師父,原本想找曲師弟問問您住處的,沒想到師父在這兒。”
    “唉。”
    扶道山人回頭看了一眼執(zhí)事堂里面,還有不斷的爭吵聲傳出來。
    他真是半點也不想搭理,直接走到了外面來,站在屋檐高高的臺階下,聽著滿世界的雨聲,這才算是好了許多。
    “師父這是在這里受罪呢。真是要被氣死了……十九洲這么多年居然擠壓了這么多的事情……這不,又來了一件?”
    說著,他“啪”地捏了一把,那銀光便炸開了。
    細碎的銀塵重新組合起來,一行行字出現(xiàn),扶道山人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叫你當年瞎,要聽橫虛老怪忽悠,這回坑慘了吧!真是要命……”
    “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曲正風倒仿佛習慣了,隨口問了一聲。
    扶道山人巴不得直接去雨里打滾,嘆氣道:“望江樓那頭出了點小事,你去解決一下吧。”
    說完,他毫不負責地直接將面前那浮著字的一片光幕一抓,便又將之聚成了一道細細的銀光,直接朝站在身邊的曲正風一扔,就要走人。
    這真真是飛來橫禍,曲正風都愣住了。
    “師父,這……”
    扶道山人直接背對著他擺擺手,道:“師父知錯,師父知錯,師父以后再也不偷懶了,就偷這一次,你也是元嬰巔峰的修士了,這點小事難不倒你。順便帶著見愁丫頭去吧,也好出去見見世面。對了……”
    他自己碎碎念著,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于是扯開嗓子朝執(zhí)事堂里面大喊。
    “胖子!小胖子!老七……哦不,老八!出來!”
    里面一陣翻騰的聲音,接著見愁就聽見咚咚的腳步聲。
    在聽到扶道山人的呼喚之后,姜賀小胖子連忙邁著兩條小短腿跑了出來,站到扶道山人的面前:“師父,終于要放我回去了嗎?”
    放你回去?
    想得美!
    扶道山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副懶散表情。
    “不是放你回去,是放你出去。跟著你見愁大師姐和正風二師兄,也出去練練。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金丹后期了,雖然體質(zhì)特殊,也不能就這么荒廢著,出去一趟,說不定回來就突破了呢?”
    姜賀立刻就要叫喚起來。
    扶道山人眼睛一瞪:“閉嘴!”
    姜賀委屈。
    眼見著這小娃老實了,扶道山人才語重心長對曲正風道:“剩下的可就交給你了,師父不管了啊。”
    說完,他又伸手拍了拍見愁的肩膀。
    至于姜賀……
    伸出手去,又收回來,拍了拍屁股。
    姜賀小胖子就是長不大又長不高,真是……
    算了,走人嘍!
    才剛見到師父,還沒說上兩句話呢,見愁這就被扔了個奇怪的什么“任務”,她腦子完全轉(zhuǎn)不過彎來。
    “這……這是……”
    曲正風搖頭笑笑,估摸著心里也是一片苦意。
    “師父乃是中域左三千的執(zhí)法長老,按說是雜事纏身,如今才慢慢把擔子撿起來,他人又懶……”說到這里,曲正風頓了一下,便道,“總之,這一次勞煩大師姐與八師弟同我一起去西海了。”
    剛才他已經(jīng)查過了這一次事情的根由,望江樓在九頭江入海口處,人是望江樓那邊的人,事卻是在西海出的。
    見愁手里捏著自己的里外鏡,只僵硬地問了一句:“需要我出力嗎?”
    曲正風看了一眼她的里外鏡,沉默半晌,回道:“希望不用吧。”
    那一瞬間,見愁忍不住扶額。
    看運氣的意思了。
    姜賀小胖子早已經(jīng)被壓榨慣了:“他們都忍心把我這么可愛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壓在執(zhí)事堂里處理雜事,壓榨一下你算什么啊?”
    這口氣頗為不客氣,頗為睥睨,頗為高傲。
    見愁聽著不對勁,抬起頭來,注視著他。
    這就是排行老八的小胖子姜賀吧?
    一見見愁看自己,姜賀哼了一聲:“其實我不很喜歡你。”
    “為什么?”
    見愁記得,自己還跟他沒什么交集呢,怎么就不招人喜歡了?
    姜賀別過眼去:“他們都騙我,說來的是個小師妹……結果師父直接讓你當了大師姐……嗚嗚嗚不公平……為什么不讓我當師兄……”
    笑容,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
    見愁眨了眨眼,她自己倒是不生氣,只是有點小詫異。
    不過另一位傳說中“切開全黑”的二師兄,就不一定了……
    曲正風慢慢地走了過來,海光劍握在他手中,輕輕往地上一杵。
    他低下眼來,看著姜賀,聲音淺淡。
    “八師弟,你剛才說什么?我有些沒聽清。”
    “……”
    那一瞬間,姜賀簡直汗毛直豎,還沒等面前見愁反應過來,就怪叫了一聲:“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赤光霎時沖天而起,姜賀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他的聲音遠遠從雨幕里傳來:“我們還是趕緊去西海辦事吧!哈哈,又可以打架啦!”
    這是被嚇走的。
    見愁忍不住側(cè)頭看了看曲正風。
    曲正風倒是毫無異樣,只將海光劍一扔,踏上去道:“我們也走吧。”
    “嗯。”
    見愁應了一聲,也上了里外鏡。
    琉璃金光出現(xiàn)的一剎,曲正風便回頭看了她一眼。
    見愁有些赧顏,解釋道:“打架用鬼斧便好……平日里,里外鏡也不錯。”
    至于原因嘛……
    曲正風慢慢笑了,便化作一道光投向遠處,見愁跟了上來。
    “此次去往西海,乃是要處理一件棘手的事。說來,涉事之人,與大師姐還有幾分淵源……”
    淵源?
    說起西海,見愁的印象還很深刻。
    她在海面上第一次與人交手,還受了一些傷;她在那里結識了來十九洲后第一批朋友;她還在登天島上,遇到過一個蜉蝣少年,自名曰“朝生”……
    抬手望著天幕,見愁竟忽然有種日夜難分的感覺。
    奇怪地一笑,她想,約莫是想到了那幾句驚心動魄的話。
    見愁收起心思,只問:“有何淵源?”
    作者有話要說:3更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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