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浦江畔。</br> 袁四風在一處碼頭位置,擺下了數個酒杯,全部倒滿了酒。</br> 在地上插了三炷香,袁四風,將剩余的酒,全部灑在了地上。</br> “十年了,我來看你們了!”</br> “你們在下面過的還好嗎?”</br> 袁四風十年時間,從未流過淚水,但今天,在這曾經為他逃離魔都,死在此地的兄弟的喪命之地,他忍不住紅了雙眼,淚水忍不住滴落。</br> “老板很感謝那些人,如果沒有他們,老板當時必死無疑。”</br> “老板在南江逐漸發跡之后,偷偷派人過來,拿了不少錢給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們。”</br> “就算是他們的孩子娶妻生子,老板也沒少暗中幫助,買房買車,老板都沒落下。”</br> “老板將那些人的家人,全部當成自己的家人。”</br> “盡管這些人的家屬,有的不斷管老板要錢,但老板從未拒絕,哪怕明知道,有些人貪得無厭,故意騙他,老板還是給了。”</br> 小刀向李金鱗講述了這些年袁四風的生活,看似在南江風光無限,其實,一直心懷愧疚。</br> 李金鱗對袁四風的以前的事情,并不了解,沒想到袁四風還有這樣的過去。</br> 難怪請他前來,原來有一個人,禁止袁四風踏入魔都。</br> 之前那個女人,以及后面出現的四人,必然也都是那人派來殺袁四風。</br> 當初因為對方,導致不少人為袁四風而死。</br> 至此,袁四風愧疚了十年,自責了十年。</br> “李先生……”</br> 嗯?</br> “我有一事相求。”小刀突然認真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殺了那個人!”</br> “我知道這很無禮,因為這件事兒與您無關,但只要那個人還活著,老板便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十年了,那人已經成了老板的心魔,以我的實力,很難做到,但對李先生您來說,這并不是一件難事兒。”</br> 小刀一臉希冀的望向李金鱗,希望李金鱗可以點頭答應。</br> “我只負責他這趟魔都之行的安全。”</br> 李金鱗的言外之意,不會去主動殺某個人,聽到這話,小刀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強笑道:“是我唐突了,李先生勿怪。”</br> 李金鱗沒有點頭,自然有他的道理。</br> 他幫袁四風是因為之前欠對方一個人情,但這并不意味,他會為袁四風做任何事。</br> 同意護袁四風魔都之行的安全,已是還了人情。</br> 兩人互不相欠。</br> “李先生,小刀,我們走吧。”</br> 這時,袁四風完成了祭奠,朝兩人招手。</br> 之后,李金鱗跟著袁四風來到了小刀口中,那些為袁四風而死去之人的家里。</br> 在袁四風的幫助下,這些人家生活還算富足,在魔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住得上一百平左右的房子,條件算不錯。</br> 即便這樣,有人對袁四風的到來,表示十分的不歡迎。</br> 甚至將幾人直接轟了出去。</br> 儼然還在怨恨袁四風害了他們家的兒子。</br> 袁四風見李金鱗跟著自己遭了殃,急忙道:“李先生,你千萬別怪他們,他們針對的是我,不是你,是我袁四風欠對不起他們家,讓他們做父母的失去兒子,做老婆的失去丈夫,一切都是因為我,我罪有應得。”</br> “老板,你這么多年,還債已經還清,他們家太過分了……”</br> 小刀憤怒的很想出手,著實有些人,過分至極,一邊享受著袁四風提供的金錢,又一邊破口大罵。</br> “我們走吧。”</br> 袁四風搖了搖頭,轉身離開。</br> 回到酒店后,小刀建議袁四風直接去見嚴朝奉,有李金鱗在,兩人的恩怨,完全可以當面解決。</br> 但袁四風拒絕了。</br> “我請李先生前來,只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李先生不是我的保鏢,小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會這么做。”</br> “可是,李先生能幫您永絕后患!”</br> “不必再說,我和他嚴朝奉的恩怨,我會以我自己的力量解決,這一次,我回魔都,也不是打無準備之仗,如果正面交鋒,我并不怕他,他若想以殺人的方式解決掉我,有李先生能護我安全,更無需擔心!”</br> “放心吧,你老板我這么多年,做了很多事。”</br> “就算我身在南江,這魔都仍舊有我的力量!”</br> 聽到這話,小刀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后不再勸說。</br> 袁四風站在窗前,目光看向遠處。</br> 這偌大的魔都,不是嚴朝奉一家獨大。</br> 他袁四風雖然一個人難以對付嚴朝奉,但他可以聯合其他人。</br>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br> 聯合一切可以聯合之人,未必沒有弄垮嚴朝奉的可能!</br> 此刻,一處私人會所的包房中。</br> 砰的一聲。</br> 包房門被踹開了。</br> “喂,你們是誰啊?干嘛的?”</br> 聚會被打擾,包房內的年輕人不干了。</br> 可當數名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后,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巴,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個戴著棒球帽的青年,從幾位大漢中間,走了出來,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根棒球棍!</br> 吵鬧的音樂,嗡嗡作響,青年什么都沒說,先是一棒子掄了下去,將屏幕打爆。</br> 嚇得女生們,哇哇大叫。</br> “全都給我安靜點!”</br> 青年將棒球棒抵在茶幾上,鐺鐺幾聲,頓時,所有人全都安靜了下來。</br> “這位兄弟,怎么這么大火氣,不知道你來這里所謂何事?我是袁家子弟,袁華,能否給我一個面子?”</br> “袁華?”</br> 青年聽到這話,目光盯著袁華,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你就是袁華啊,呵呵,我找的就是你。”</br> 什么?</br> 袁華一怔。</br> “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嗎?”</br> “我是來送你上路的!”</br> “上路?”</br> 袁華一愣,沒明白對方的意思,可當他看到青年冷笑的再次掄起棒球棒時,他知道對方的目的了。</br> 當即心頭一寒。</br> 十分鐘后。</br> 包房內,青年帶人離去,留下了一眾瑟瑟發抖的年輕男女,這些人瞳孔中滿是恐懼。</br>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他們面前被打死。</br> 茶幾上,袁華的腦袋稀巴爛,被打的沒有了人形。</br> 而關于袁華被人殺死的消息,在第一時間傳回袁家。</br> 頓時,驚動了整個袁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