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趕緊吃飯,雞翅都涼了!”</br> 拍照之后,文森特立馬招呼大家入座,顧九辭一低頭,碗里已經放了一只大魔王剝好的茄汁大蝦,而大哥和二哥的筷子,也默契的同時伸了過來。</br> “阿辭,吃魚。”</br> “阿辭,嘗嘗二哥的雞翅。”</br> 眨眼之間,顧九辭的碗就滿了。</br> “哎呀,有哥哥真好~談戀愛真好~”</br> “是啊,我酸了~”</br> 餐桌對面,司晨和阿嬌托著下巴,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感慨道。</br> 兩人剛說完話,司晨身旁的文森特就夾了一筷子魚,放到了她的碗里。</br> “用了我帶來的香料,你嘗嘗。”</br> 司晨立刻沒了聲音,一張小臉默默的就紅了。</br> 在座便剩下阿嬌,年紀最小卻沒有人照顧,看上去有那么一丟丟的可憐,顧九辭拿起筷子,正準備夾點菜安慰安慰阿嬌的時候,沒想到阿嬌突然拿起筷子,夾了一點土豆絲,放進了大哥的餐盤。</br> “我只會做這個菜了,麻煩大廚給我點評一下?”</br> 那張滿是青春朝氣的臉,依舊活力滿滿,絲毫沒有失落的樣子。</br> 顧九辭心里微微放下了一些,立刻緊張的看向大哥,不知道大哥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啊!</br> “謝謝李小……阿嬌。”</br> 顧謙一如從前,謙和禮貌的開口,可他剛說出第四個字,少女的唇角立刻癟了下來,仿佛他再說一個字就要當場哭了。</br> 那一刻,他忽然有些心軟的,明明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明明應該直接的斬斷她所有的想法,可是……他到底還是改口了。</br> “不客氣,你嘗嘗看!”</br> 阿嬌的心像過山車一樣,走了個直角的起伏,終于雨過天晴。</br> “好了好了,趕緊吃菜,晚上可沒有宵夜啊!”</br> 顧九辭偷偷的笑了一下,趕緊招呼大家吃飯。</br> “來來來,大家舉杯啊,紀念我們這么難得的相聚!”</br> 戰英大概是徹底解放了天性,主動吆喝起來,所有人都配合的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br> “砰”的一聲,酒杯交錯,喜悅的心情撞了個滿懷,月光落在了酒杯里,搖曳生姿,晚風吹過小院,浪漫又逍遙。</br> 酒過三巡,子維戰英和二哥單身三人,舉著小勺子就唱起了歌,阿嬌拿著筷子為他們打拍子,又覺得不太過癮,后來司晨竟然也拿出了小提琴,加入其中。</br> 歡快的音樂流淌,顧九辭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抱著膝頭,歪著腦袋欣賞大家又笑又跳。</br> 一曲終了,文森特無意識的問道。</br> “聽說你年輕的時候,最擅長的是鋼琴,怎么今天帶了小提琴來?”</br> 他話音落下,司晨的臉色瞬間微微一暗,顧九辭心頭一跳,頓時緊張的看向晨晨。</br> 她們兩個,都因為渣男,而錯過了人生最喜歡的東西,黯淡了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哪怕不經意間提起,都是一段撕心裂肺的傷痛。</br> 文森特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向來淡定睿智的人,此刻竟然也無措起來,組織了半天語言,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br> “要說鋼琴,還是霍總最擅長鋼琴,難道你們沒有聽過嗎?”</br> 突然,阿嬌抱著酒杯,醉的像只小貓一樣迷迷糊糊的開口,無意中打斷了這場尷尬。</br> “確實,如果霍總當年繼續學下去,我們華國早就有青年鋼琴藝術家了。”</br> 司晨立刻接話道,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霍明澈,男人正動作優雅的剝著蝦殼……</br> “澈哥哥,你彈一個吧?”</br> 顧九辭微笑著說出了大家不敢你說出口的話來。</br> 在眾人滿滿的期待之中,男人緩緩開口。</br> “好。”</br> 五分鐘后,男人坐在白色的鋼琴前,月光溫柔的為他罩上一層光芒,美好的無法用言語形容。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翻飛,《梁祝》的前奏如流水如絲綢,滑入所有人的耳朵。</br> 顧九辭單手支著額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大魔王看,男人的身影,漸漸的和年少的場景緩緩的重疊了起來。</br> 仿佛什么都沒有變過,她還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只想占有他的小姑娘,他還是那個眉目清冷,卻獨獨對她非同一般的少年。</br> 只是,歲月無可回頭,時間總無情的推著人不斷的往前走。</br> 那一晚大家玩到了很晚很盡興才睡,男人們甚至累的連洗漱都不愿意,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客廳里,司晨和阿嬌好歹記得自己是女孩子,保留了女孩最后的尊嚴……回自己的房間再睡。</br> 顧九辭難得高興,喝了一點點果酒,結果卻暈暈乎乎的,只記得她被大魔王溫柔的公主抱了起來,等再醒過來,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br> “咕嚕嚕……”</br> 顧九辭揉了揉自己呱呱叫的肚子,身側的床上已經沒有了大魔王的身影,墻上的時鐘走到了十點,她才想起來,今天要送大家回去。</br> “糟了!睡過頭了!”</br> 她趕緊沖進衛生局,光速的完成洗漱沖下樓,發現所有人都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午間新聞。</br> “你們沒走啊?”</br> “這里太舒服了,我們準備賴到吃了中飯再走。你吃葡tao嗎?”</br> 阿嬌抱著一籃子葡tao,懶洋洋的開口。</br> “吃,我有點餓了。”</br> 顧九辭迅速的消化了眼前的情況,她也挺喜歡大家在一起的熱鬧。</br> 只是她人還沒有走到阿嬌的跟前,一杯溫熱的牛奶遞到了她的面前,把她攔住。</br> “先喝熱的。”</br>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邊,顧九辭立刻乖乖的照做。</br> “啊!我收回剛才的話!本小姐為什么要留在這里吃你們的狗糧啊!”</br> 此情此景,阿嬌暴躁的“嗷嗚”了一聲。</br> 顧九辭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br> 此時,電視里突然播報起了關于林舒靜案件的新聞。</br> “今日,帝京警方聯合米國IBI發布官方公告,影響惡劣的林舒靜實驗室案,現已偵破。案件主犯林舒靜企圖逃亡國外失敗,在海上意外身亡。</br> 目前,警方已成功掌握藥物配方,并解救受實驗室迫害的近百名人質,我國著名專家易登醫生,已研發藥物,免費為受迫害的人質治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