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學(xué)小提琴的不是么?真要這么厲害,那就當場比試,贏得人拿下這間練習(xí)室。”</br> 顧九辭眉眼掃過藍眼珠的琴盒,涼聲道。</br> 然而激將法對那個藍眼珠似乎并不管用,對方搖了搖頭,甚至面帶嘲諷。</br> “我為什么要跟你賭?像你這樣只上過幾年培訓(xùn)班的小菜鳥,還沒有資格挑戰(zhàn)我。”</br> 藍眼珠子說完,他的同伴立刻得意洋洋的隨聲附和。</br> “就是!卡爾可是出身西歐音樂世家,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宮廷樂師,你算哪根蔥啊?”</br> “卡爾拿過的大獎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你有什么資格挑戰(zhàn)他?”</br> 那群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在顧九辭看來卻很可笑。</br> “連比試都不敢比試,卻不停的耍嘴皮子,原來所謂音樂家的后裔就是一群嘴炮而已。既然如此……”</br> 顧九辭停頓了一下,看向沈劍星。</br> “把練習(xí)室的門關(guān)上,誰要是再敢打擾,就立刻報警,我倒想看看,你們是想成為音樂家,還是想成為蹲監(jiān)獄的混混!”</br> 她話音一落,這些傻大個們紛紛沉下了臉,維耶拉大賽以前也發(fā)生過選手爭斗,后來就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凡是參與了爭斗的,都沒有資格參加維耶拉了。</br> 這一回,這群傻大個們著急了,一個個都開始勸說那個藍眼珠。</br> “卡爾,我們真的很需要練習(xí)室,你就跟她比試吧!”</br> “就是,你這么強,拿下這個黃皮膚小妞簡直分分鐘的事!”</br> 藍眼珠想了想,一個黃皮膚能有什么本事,便高傲的揚起頭顱,拿著琴弓挑釁的指著顧九辭的鼻子。</br> “黃皮膚小妞,我答應(yīng)你的挑戰(zhàn),不過挑戰(zhàn)的內(nèi)容,得我來決定。”</br> “你也太有心眼了吧!你來決定豈不是挑你最擅長的比么!”</br> 季蔚然一聽頓時氣憤的質(zhì)問道。</br> “怎么,你們輸不起嗎?”</br> 藍眼珠非但沒覺得心虛,甚至厚著臉皮洋洋得意的反駁。</br> “你!”</br> “蔚然。”</br> 顧九辭伸手攔住快要氣炸了的季蔚然,勾唇冷笑。</br> “在他最擅長的領(lǐng)域打敗他,才更有意思不是么?”</br> 一旁的沈劍星卻有些擔憂的湊近顧九辭,小聲道。</br> “阿辭,你一定要小心啊,這個卡爾也是這次維耶拉的熱門選手,他是朱麗葉音樂學(xué)院大二的高等生,聽說他就是奔著金獎來的!”</br> 他們兩撥人的爭吵早就吸引了不少人圍觀,現(xiàn)場還有一些同樣來自華國和亞洲其他國家的選手。</br> 卡爾剛答應(yīng)了賭約,其他的西方選手紛紛歡呼為他打氣,然而東方這邊……</br> “喂!那個女孩,你還是把音樂教室讓出來吧!你要是輸了,我們都會跟著你一起丟人的!”</br> “就是,不就是一個練習(xí)室么?我們不想被你代表!”</br> 除了幾個零星的華國選手為顧九辭加油助威以外,來自棒國、霓虹國這些國家的選手,紛紛冷言冷語的指責。</br> “你們!阿辭是為東方人爭口氣,你們這些軟骨頭,跪了這么多年站不起來了是么?!!”</br> 季蔚然氣憤的指著人群破口大罵,然而那些人卻滿臉冷漠的移開目光,有的甚至匆忙戴上帽子口罩,生怕被人看出來是東方人。m.</br> “蔚然,不用搭理他們。有的國家愿意跪著,隨他們跪著!”</br> 顧九辭打開琴盒,取出小提琴,卡爾一看到這把小提琴,便悄悄的在心底倒吸一口涼氣,好琴!把他的琴還要好!</br> “說吧,你要比什么?”</br> 顧九辭單手架琴,挑眉望著藍眼珠。</br> “咱們比倍速拉琴,誰先跑調(diào)就算誰輸!”</br> “好,我答應(yīng),你自己挑一首曲子吧。”</br> 顧九辭神色不變的點頭,一點也不虛。</br> 所謂倍速拉琴,就是將一首曲子,以二倍速三倍速乃至六倍速來完成,這對人的手速、注意力、音準要求都很高。</br> 藍眼珠的話一說完,沈劍星立刻皺緊了眉頭。</br> “不好了!”</br> “啊?怎么了?”</br> 司晨和季蔚然同時心慌的看向沈劍星。</br> “卡爾是目前手速小提琴記錄的保持著,他最快可以把一首曲子拉到六倍速!”</br> “完了……”</br> 三人同時臉色一白,擔憂的望著顧九辭。</br> “那就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吧,這種基本曲子你應(yīng)該會吧?別說我欺負你哦!”</br> 卡爾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實際上他就是憑著這首曲子拿下了手速小提琴的冠軍。</br> “黃皮膚小妞,我先給你打個樣啊!”</br> 話音一落,卡爾立刻架起了琴,一上來就把這首曲子加到了四倍速。</br> 在這么快的速度之下,他一個音調(diào)都沒有錯。在場的眾人都驚呆了,甚至大廳里的其他旅客都紛紛被吸引了過來。</br> “怎么樣?認輸嗎?”</br> 卡爾得意的望著顧九辭,他要自已開始就打的這個黃皮膚小妞跪地求饒。</br> “切,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br> 顧九辭冷笑一聲,隨即搭起琴弓,音樂響起的瞬間,所有人臉色大變。</br> 這是……六倍速!</br> 卡爾的臉也隨之變了,她竟然如此輕松的直接上六倍速?</br>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地方,幾秒鐘之后,顧九辭的手速陡然加快。</br> “八倍速!!!”</br> 卡爾身邊那個奧國傻大個驚訝的大喊出來,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天鵝湖》八倍速,而且還是人拉出來的八倍速!</br>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屏氣凝神的聽著顧九辭的演奏,直到幾秒后一曲終了,她一個音節(jié)都沒有錯,而琴身已經(jīng)微微發(fā)熱。</br> “藍眼珠,如果你能提到八倍速,不用超過我,我也認輸!怎么樣?你比嗎?”</br> 顧九辭彎起唇角,朝著藍眼珠一挑下巴,周身散發(fā)著強者的自信。</br> “卡爾,你快上啊!”</br> 藍眼珠的同伴紛紛催促卡爾,然而卡爾眼中的自信,卻在剛剛那一分鐘里,被摧毀殆盡了。</br> “上帝!六倍速已經(jīng)是我的極致了!”</br> 正如顧九辭之前說的那樣,在他最擅長的領(lǐng)域里,把他打的一敗涂地!</br> 卡爾頹廢的垂下雙手,琴弓和琴身統(tǒng)統(tǒng)落地,很顯然,他認輸了。</br> 這群剛剛還自恃高傲的西方人,現(xiàn)在全都垂頭喪氣,不敢做聲。</br> “還有誰打算挑戰(zhàn)的嗎?”</br> 顧九辭拔高了聲音,環(huán)顧四周,她目光所到之處,那些人統(tǒng)統(tǒng)心虛的低下了頭。</br> “你叫什么名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