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唐煜就算想說改時間也已經來不及了。</br> “姐,快把耳塞戴上,待會兒不知道要傳出來多么難聽的聲音。”</br> 姜敏故意拿出一副耳塞,大聲的嚷嚷道。</br> 工作人員聞言也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小心的試探道。</br> “顧小姐,你以前錄音過嗎?”</br> “小時候來玩過。”</br> 顧九辭誠懇的回答,然而工作人員并沒有認真聽顧九辭這句話里的深意,先入為主的認為顧九辭沒有任何專業歌唱的經歷。</br> 對方頓時露出一個頭疼的表情,但是這個表情很快消失。</br> “你先進去唱一遍試試,就算再難聽,我們也會盡力幫你解決的。”</br> “那就謝謝了。”</br> 顧九辭也沒打算多做解釋,便直接進去戴上了專用耳機。</br> 她人一進去,外面的工作人員立刻抱怨了一句。</br> “看來又來了一個五音不全卻硬要唱歌的,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了。”</br> 工作人員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整間屋子都能聽見。</br> 阿悄和唐煜對視了一眼,紛紛尷尬的低下了頭,阿悄甚至雙手合十開始祈禱。</br> “阿彌陀佛,保佑阿辭不要唱的太難聽啊……”</br> 此時,大房間的門剛好開了,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歲,穿著打扮都跟時下二十來歲的搖滾歌手別無二致的男人走了進來。</br> 這個人就是當今華語樂壇的流行教父,袁澤文,他一進門,所有人都站了起來。</br> “袁叔叔,還以為您今天不在呢!”</br> 姜媛立刻親熱的喊了一句,主動上前挽住了袁澤文的手臂,心里一喜。</br> 這幾年袁叔叔嫌棄華語樂壇的新生力量太差,一直不愿意再親自幫人制作唱片,這次她正好在錄歌,說什么也要撬動袁澤文這顆頑石。</br> 如果袁澤文肯答應幫她錄制專輯,那她在樂壇的地位,就更上一層樓了……</br> “你媽媽特意打了招呼,你的錄音我總要來聽聽的,阿樂,姜媛的小樣呢?讓我聽聽進步了多少……”</br> 袁澤文笑瞇瞇的說著,對姜媛的態度非常的和藹慈祥。</br> “真想不到,向來冷酷不近人情的音樂教父,竟然對姜媛這么溫柔,看來他十分看重姜媛了。”</br> 唐煜皺緊了眉頭說道。</br> 此時,工作人員忙著找姜媛的小樣,所有人幾乎以姜媛為中心團團轉,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里面的顧九辭。</br> “袁哥,這是媛媛的小樣,您聽聽看。”</br> 工作人員立刻熱情的把耳機遞給袁澤文,唐煜就算想要提醒工作人員都插不上嘴,只能隱忍著等待袁澤文把姜媛的歌聽完。</br> “好,我聽聽。”</br> “西風夜,寒月殘……”</br> 袁澤文拿起耳機,正要戴上的時候,忽然一聲如天籟般悠遠而輕柔的歌聲從里間的錄音室傳來。</br> 這一秒,所有人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齊刷刷的看向了里間。</br> 隔著一道玻璃,顧九辭正閉著眼睛,專注的演唱,她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腦海里回想起母親小時候教她的那些技巧,用自己的體會詮釋著歌的情感。</br> “阿辭的聲音就像天使一樣,等你長大了,一定會成為比媽媽還要厲害的歌手!”</br> “媽媽,等我當上歌手,是不是就能跟你一塊演出了?”</br> 記憶里,媽媽永遠那么的美麗而溫柔。</br> 錄音室的外間,</br> 袁澤文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顧九辭,姜媛狠狠的皺緊了眉頭,直覺不妙。</br> 不是說沒怎么唱過歌嗎?這把嗓音又是怎么回事?</br> 她心中警鈴大作,張口故意打斷袁澤文的注意。</br> “袁叔叔,上次您說要幫我制作專輯的事……”</br> “噓,你別吵!”</br> 姜媛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袁澤文一臉不悅的打斷,氣得她暗暗捏緊了拳頭。</br> 不能慌!袁叔叔到底跟姜家是世交,總不至于維護一個外人吧。</br> 姜媛默默的在心底自我安慰,決定靜觀其變。</br> 兩個原本對顧九辭很有偏見的工作人員,此刻甚至都忘記了操作機器,反而一臉陶醉的欣賞這天籟之聲。</br> 顧九辭唱完最后一句,緩緩的睜開眼睛,才發現一道玻璃之外,所有人都傻傻的盯著她看,她這會兒就跟個國寶大熊貓似的。</br> “額……請問我需要再來一次嗎?”</br> 她不確定工作人員臉上的表情代表什么,只得試探著問道。</br> 工作人員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袁澤文便一把接過耳機,對著顧九辭說話。</br> “不用了,你剛剛那一遍的效果非常的好!可以出來了。”</br> 顧九辭疑惑的掃了眼這個帶著墨鏡的男人,隱約覺得有些熟悉。</br> “好。”</br> 她一出來,姜媛便第一個開口。</br> “阿辭,你既然唱的這么好,剛才干嘛要騙我們沒怎么唱過歌呢?”</br> 顧九辭心里翻了個白眼,這是一上來就給自己扣一個心機女的帽子是么?</br> “我只是小時候跟媽媽一起唱過,已經時隔好多年了,現在我也不確定唱不唱的好,人總要謙虛一些吧?我可不敢吹噓自己是一把金嗓子。”</br> 顧九辭語氣平淡,不緊不慢的懟了回去。姜媛姜敏的臉色同時變得很難看,偷雞不成蝕把米,畢竟剛才只有她們一直在自詡金嗓子。</br> “我總覺得你的聲音很熟悉,你叫什么名字?”</br> 此時,袁澤文按奈不住激動的問道。</br> 顧九辭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br> “您是?”</br> 姜敏見顧九辭犯傻,趕緊抓住機會冷嘲熱諷。</br> “連袁叔叔的大名你都沒有聽過,看來你的音樂知識真是不行!”</br> “小敏,沒關系。”</br> 沒想到袁澤文非但不生氣,反而主動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做了個自我介紹。</br> “我是這家音樂工作室的老板,袁澤文。”</br> “袁叔叔,好久不見呀,您還是那么酷!”</br> 顧九辭在男人摘下墨鏡的瞬間,就把他給認出來了。</br> “顧九辭,誰是你袁叔叔,沒事別套近乎好吧!”</br> 姜敏不悅的插嘴道。</br> 結果袁澤文反而不太高興的掃過她。</br> “小敏,你的教養呢?”</br> 姜敏嚇得臉色一白,趕緊閉嘴。</br> “袁叔叔,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小時候我跟我媽來過這里好幾次呢!”</br> 顧九辭故意不挑明,就想給袁澤文出一道謎題。</br> 袁澤文仔細打量著顧九辭,總覺得這個女孩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br> 姜媛心里冷笑,袁叔叔的性格剛直,最討厭別人故弄玄虛的跟他攀關系,顧九辭,你這馬屁拍到馬腿上了!</br> 等著,栽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