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太略想了一下,便對岑溪巖開口道:“六丫頭,你是個沉穩的,沁丫頭被我和那娘慣壞了,任性,又口沒遮攔,以后你們姐妹多相處,你是做姐姐的,也管著點七丫頭。”
聽了岑老太君這話,岑溪巖好懸沒翻白眼,若是拋開她和岑溪沁之間還算友好的關系,岑溪沁是嫡出,她是庶出,她有什么資格管岑溪沁?
不過這種話,也只能在心里腹誹一下罷了,當然不能說出來,甚至臉上都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岑溪巖臉上神情依舊不變,乖順的回話道:“祖母放心,我們是姐妹,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這樣的難題,不答應,也不拒絕,用這種可進可退的話,打太極,最合適不過了。
岑老太君聞言,頗有深意的看了岑溪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再這個問題上多說什么。
岑溪巖算看出來了,這老太太,是隨時隨地都會給她出一些題目,考校她一番啊!這也算是對她評估的一種方式吧?
她明白,如果她表現得有價值,讓岑老太君滿意,那么會得到老太太的欣賞,以后可能還會得到老太太自認為的對她好的歸宿,當然,前提條件是對岑家也有利。可要想岑老太君疼愛岑溪沁那樣,發自內心的疼愛她,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失望么?倒還沒有,她和岑老太君之間,還沒建立起那種祖孫情誼,她只是……看到岑老太君和岑溪沁之間的相處互動,總是忍不住想起另一個時空的長輩親人,有些懷念和感概罷了。
別看岑溪沁大咧咧又心直口快的性子,其實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姑娘,聽著岑溪巖和岑老太君的對話有些古怪,便笑著混和道:“六姐姐對我很好,才不舍得說我呢……”
祖孫三人略說了幾句話,岑溪巖和岑溪沁終于告退,離開了岑老太君的富榮園。
岑溪沁跟著岑溪巖,一路向靜蘭閣走去。
岑溪巖知道,岑溪沁要來她的院子,不止是為了瑩雪的手藝,她還有話要跟她說。
果然,一進靜蘭閣的主樓,岑溪沁就對岑溪巖道:“六姐姐,帶我上樓看看好不好?我還沒有去過你的閨房呢。”
岑溪巖點頭,“好啊,上來吧。”說著,便帶<ahref=" href=" target="_blank">
岑溪沁回身,對自己身后的兩個侍女,小一和小二說道:“你們就在樓下呆著吧,不用跟著我了。”
“是。”兩個丫頭齊聲答應道。
岑溪巖的閨房布置得很整潔、舒適,可和別的貴女閨房比起來,還是太簡單了一些,若不是梳妝臺上放了水粉、首飾盒子等物,倒有些像男子的房間了,不過整體給人的感覺,倒跟岑溪巖的氣質很相搭。
岑溪沁直覺便覺得,她這位六姐姐,也根本不適合太女氣的房間。
岑溪沁在房間里轉了一圈,便在一個矮塌上坐下了。
這時,晶霜上來送了茶水,給岑溪巖和岑溪沁都斟了茶,便知趣的退下去了,臨走的時候,還把歪著脖子,瞪著一雙豆子眼盯著岑溪沁的小艾米也帶下樓去了。
岑溪巖坐在岑溪沁對面,端起茶杯,神態悠然的喝了起來。
岑溪沁手里也捧著茶杯,可是她的心思完全沒在茶上,她看著對面的岑溪巖,幾度欲言又止,卻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岑溪巖也不急,也不看岑溪沁,自顧自的慢慢喝茶。
最終還是岑溪沁忍不住了,她小聲的喚了岑溪巖一句,“六姐姐……”
“嗯?”岑溪巖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一手端著茶,一手半掀著茶蓋,低頭吹茶末。
“六姐姐……”岑溪沁又喚了一聲,這回的語氣就有些期艾了。
岑溪巖終于肯抬起頭來了,她看著岑溪沁,表情平靜,語氣也平靜,問道:“你想說什么?這里沒有外人,不妨直說好了。”
岑溪沁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心里抓心撓肝的想了大半日的問題問了出來,“六姐姐,你會箭術,對吧?”
聽到岑溪沁的這個問題,岑溪巖不由笑了,“這個問題,很顯然。”若她不會箭術,那射死豹子的羽箭,總不會是她憑空亂射,就射中的吧?
“你的箭術很厲害,對不對!”岑溪沁向前傾了傾身子,兩眼放光的盯著岑溪巖。
岑溪巖想了一下,回道:“還可以吧。”
“嗖嗖兩箭,射瞎你豹子的雙眼,射叫還可以啊?!”岑溪沁很激動,一邊比劃著,一邊語氣有些夸張的道:“六姐姐,你簡直就是神射手啊!!”
岑溪巖抽了抽嘴角,說道:“前兩箭……超常發揮而已,后面,你不也看到了,我還射偏了很多支箭呢。”
“六姐姐!你不誠實啊!”岑溪沁聞言,聲調沒忍住,就提高了一些,還略有些生氣的道:“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啊!你后面射的那些箭,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制造亂象,掩蓋驚人的事實,還有……把事情栽到我頭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岑溪巖點點頭,微微一笑,“被你看出來……”
看到岑溪巖的笑臉,岑溪沁愣了愣,之后終于反應過來了,岑溪巖在故意逗她呢,小臉頓時皺吧起來了,“六姐姐,不帶你這么欺負人啊!”
“好吧,算我錯了,別介意。”岑溪巖好脾氣的道歉認錯。
岑溪巖這樣,岑溪沁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我……我沒有怪你啦……我只是……”岑溪沁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又問道:“六姐姐,你為什么要讓我承認,那箭是我射的?”
“因為在別人的眼里,我是不會箭術的,而你會。”雖然箭術菜得簡直慘不忍睹!當然,最后一句話,岑溪沁是在心里說的,她怕說出來,岑溪沁會炸毛。
“就這樣啊?”
“是啊,就這樣。”岑溪巖點頭。
“六姐姐,你跟我說實話好么?”岑溪沁不信。
“呃……”岑溪巖無辜的摸了摸鼻子,“好吧,實話就是……我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