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局面,占據有利地位的人在處理問題時可以更淡定從容一些。</br> 所以寧白駒完全不急著馬上拿下寧氏娛樂公司。畢竟除了盯著寧氏娛樂公司之外,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br> 倒是寧柏遠那邊,在發現陶助理放緩了談判進度后,握拳狠狠捶了下桌子。</br> 十億拿下寧氏娛樂公司絕對是個正常的價格,但那邊也太貪心了,居然想要用八億拿下來。最可恨的是,寧柏遠發現除了這一家公司外,沒有其他公司出手過來和他談判。</br> 是那些公司不感興趣嗎?</br> 寧柏遠覺得,更有可能是那些公司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出手。</br> 公司這邊哪哪都不順利,只有在面對趙清韻的殷勤討好時,寧柏遠能感受到幾分快意。</br> “雞湯熬得還不夠入味。”寧柏遠用勺子舀了口雞湯送進嘴里。</br> 他抿了一口,直接把勺子摔回保溫壺里。</br> 趙清韻抿了抿唇,兩只手絞在一起:“我以為熬了好幾個小時了。”</br> 她動作幅度有些大,正好能讓寧柏遠瞥見她手背上被燙傷的痕跡。</br> 寧柏遠自然瞧見了,他在心底冷冷一笑,卻是放緩了語氣:“是比以前有進步了。”</br> “你啊,以前可是從來沒下過廚的,嬌氣得不行。”</br> 聽到他語氣比之前溫和了不少,趙清韻心中安定不少——爸爸對她的態度和緩了下來,看來她現在這種懷柔路線還是很可取的。</br> “以后我不會再那么嬌氣了。爸爸,你多喝兩口湯吧,我保證盡快做出能讓你滿意的雞湯,讓你在忙碌之余能喝些雞湯補身體。”</br> 寧柏遠作勢喝了一口,就讓趙清韻先回去了。</br> 等趙清韻離開辦公室,他隨手把勺子摔在地上,面無表情離開做回辦公椅上處理工作。</br> -</br> 這邊,寧檬正在拍攝一支保護野生動物的公益廣告。</br> 等拍完廣告,時間已經到下午。</br> 她開車回到別墅時,發現這個點寧白駒居然在家里。</br> “爹,你今天不去公司嗎?”</br> “從公司回來了。”寧白駒說,“我今晚要出席一場酒會。”</br> “去談生意?”寧檬坐在沙發上,拿起一顆果子啃了起來。</br> 寧白駒沒回答她,只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缺個女伴,去不去玩?”</br> “好累啊,我今天忙了一上午的工作。”</br> 寧白駒無奈:“那就算了,你在家好好休息。”</br> 幾分鐘后,寧白駒上樓換衣服。</br> 寧檬盤腿坐在沙發上打游戲,手機震動一下,收到了封攸寧發來的消息。</br> 【封攸寧:今晚這場酒會你會出席嗎?】</br> 寧檬挑眉,隨意回了條消息——</br> 【寧檬:我是聽說有場酒會,你也要出席?那里會有什么熱鬧瞧嗎?】</br> 【封攸寧:是陸伯伯他們夫妻結婚四十周年,場面辦得很盛大,酒會就在我之前帶你去的那個私人莊園里舉辦】</br> 看到這里,寧檬頓時來了精神。</br> 難怪她剛剛問她爹是不是去談生意,她爹沒有搭理她——她爹這是想趁這個機會,親自瞧一瞧陸首富本人是個怎么樣的人吧。</br> 哎,這么大的熱鬧她肯定得過去湊熱鬧。</br> 寧檬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跑上二樓敲她爹的房門:“爹,我知道你肯定缺女伴,所以我陪你去出席酒會吧。”</br> 吼完這句話,寧檬急急忙忙跑進衣帽間換禮服,順便自己給自己化妝。</br> 十分鐘后,寧白駒過來敲門:“方便我進來嗎?”</br> “進來吧。”寧檬正在化眼妝。</br> 寧白駒推門進來,瞧見她沒找化妝師而是自己化了妝,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br> 但他沒說什么,掃了眼寧檬的禮服風格后,開始為寧檬編頭發。</br> 距離寧檬剪短頭發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時間,現在她的頭發已經長至肩膀。這種頭發長度可以編出很多風格的發型。</br> 寧檬:?</br> 她化妝的動作一頓。</br> “看過化妝師為你編頭發,這東西不難。”</br> 主要是他審美在線,瞧上幾眼就知道什么發型能夠搭配寧檬的衣服。</br> “爹,還有什么東西是你不會的嗎?”</br> 寧檬笑了笑,見她爹手很穩,在編頭發時還特意遷就她化妝的動作,寧檬就放心繼續化妝了。</br> 很快,寧檬上完整套妝容,寧白駒也正好用黑色發夾固定她的碎發。</br> 寧檬起身照了照鏡子,發現這頭發不愧是她爹編的,和專業人士上的效果完全一模一樣。</br> 時間已經不早,兩人直接出發前去私人莊園。</br> 一輛輛豪車駛進私人莊園里停好。</br> 隨便拎出來一輛,價格都得在五百萬以上。</br> 司機停好車后,寧白駒挽著寧檬走下車。</br> 他們才剛走出停車場,就有穿著西裝的侍從上前,領著他們走去酒會主會場。</br> 酒會主會場是露天的,現在天色還不算晚,但已經有不少商界、政界名流或坐或站,待在一塊兒輕聲交談。</br> 這場酒會的規模,可比寧柏遠的生日宴規模要大多了。</br> 能受邀出席的嘉賓,基本都是新聞報道中的常客,一眼看過去可能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但肯定會覺得對方很眼熟。</br> 寧白駒牽著寧檬到角落里坐著。</br> 他起身去端了杯藍莓汁給寧檬,剛把藍莓汁放下,寧白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br> 拿出手機瞧了眼,寧白駒說:“是爸爸生意場上的朋友到了,你自己在這邊坐會兒,我過去瞧瞧。”</br> 寧檬乖乖點頭:“爹你趕緊去忙吧。”</br> 等寧白駒離開,寧檬閑著無聊,拿出手機給封攸寧發消息,詢問他現在在哪里。</br> 但封攸寧那邊應該正在忙,寧檬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的回復,倒是接到了她爹的消息。</br> 【檸檬爹:往西邊方向走】</br> 寧檬連忙端著藍莓汁往西邊走過去,遠遠就瞧見她爹和兩個中年帥大叔站在一起,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她爹臉上那營業性質的笑容看得人如沐清風。</br> 不得不說,像她爹這種顏值和氣質,在酒會里簡直鶴立雞群。</br> 寧檬快步走過去,剛走到她爹身邊,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驚呼聲。</br> “陸先生。”</br> “是陸先生出來了。”</br> “陸先生和陸夫人真是般配啊……”</br> 各種夸獎仿佛不要錢一樣,飛速涌向陸堯和他的妻子。</br> 寧檬朝前方望去,只見首富陸先生正挽著保養得當的妻子從石子路盡頭走過來。</br> 而封攸寧和陸績兩人默默跟在身后。</br> 難怪剛剛她給封攸寧發消息,封攸寧一直沒有回復。估計那時候正在陸先生身邊,不太方便瞧手機。</br> 在陸堯出現后,整個主會場的氛圍都變了,受邀前來參加酒會的賓客或多或少都把目光投到陸堯身上。</br> 對這位手握著巨大資本的首富,沒有人敢怠慢。</br> 這種氣氛的轉變很微妙,但寧白駒是何許人物,輕而易舉就體會到這種變化。</br> 他唇角輕輕揚起,右手稍一用力搖了搖高腳杯里裝著的紅酒。</br> 看著那紅酒在杯中輕輕晃動,寧白駒淡淡道:“這就是陸先生啊,他本人的氣質和我想象中的有幾分不同。”</br> 動作那叫一個漫不經心。</br> 語氣那叫一個淡定從容。</br> 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不過如此’的平靜氣場。</br> 寧檬聽到她爹的話,側頭瞧了她爹一眼,臉色逐漸變得有些一言難盡起來。</br> ——爹你就演吧,你腦袋后面那只胖頭檸檬都紅得發紫了。</br> 頓了頓,寧檬發現這檸檬虛像不僅僅只是發紫,還紫到有些泛黑了。</br> 一開始寧檬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很快,她發現她沒有眼花,那檸檬虛像真的變黑了不少。</br>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黑化吧。</br> 現在那檸檬一半黃一半黑,軀體還比平時膨脹大了一倍。</br> 看著……就像個快要爛掉的檸檬。</br> 一想到這,寧檬的心都要漏跳了幾拍。</br> 她一個箭步走到擺放食物的桌子前,取走一杯高糖量的飲料,快速走回她爹身邊:“爹,喝口飲料清醒清醒?”</br> “爹。”</br> “爹!”</br> 寧檬連著喊了三聲,寧白駒才緩緩回過神來。</br> 他伸出手接過飲料,用無可挑剔的禮儀喝完高糖量碳酸飲料,再把杯子遞回給寧檬:“乖,拿去放好。”</br> 寧檬仔細瞧了眼胖頭檸檬——很好,雖然還是一半黃一半黑,但至少沒有再‘爛’下去了。</br>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胖頭檸檬酸到一定程度后,是有‘黑化’風險的。</br> 這難道是因為酸過頭會過分成熟?</br> 寧檬抬手撓撓頭,正準備把空杯子放好。</br> 但她還沒來得及走開,封攸寧和陸績不知道附在陸夫人耳邊說了什么,正被眾星捧月般圍住的陸堯和陸夫人朝寧檬他們這邊走了過來。</br> “陸伯伯。”寧檬連忙打招呼。</br> 陸堯笑:“剛剛不是陸績說,我都沒注意到你過來了。這段時間都在忙些什么,我幾次過來莊園都沒碰上你。”</br> “通告很多,這段時間不經常待在帝都。”寧檬回道。</br> 陸堯和她聊了兩句,目光順勢落在了寧白駒身上。他含笑夸道:“早就聽說過VC董事長不僅商業才能出色,容貌氣質也相當出色。”</br> 寧白駒神情十分克制,淡淡道:“陸先生繆贊了。”</br> 寧檬趁機悄悄打量那胖頭檸檬,發現它沒有變黑下去的跡象。</br> 反而黑到一定程度又慢慢黃了回來。</br> 看來她爹的酸度值已經抵達頂峰,現在開始慢慢回落了。</br> 就在寧檬走神著時,陸夫人突然笑道:“寧檬你和攸寧是不是認識很久了。”</br> 她又看向陸首富:“說起來,如果我們有個女兒的話,我是一定要讓攸寧當我女婿的。”</br> 她這兩句話,乍一聽沒什么問題,但放在一起總覺得里面頗有深意。</br> 寧檬唇角動了動,想要開口說話。</br> 但在她開口說話之前,她震驚發現——那原本已經慢慢黃回來的胖頭檸檬,徹徹底底黑掉了,只有眼睛的部位還有那么些白色。</br> 寧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