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里,陸堯洗了洗茶葉,重新往茶壺里面倒水。</br> 封攸寧過來跟他打招呼:“陸伯伯,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莊園玩?”</br> 陸堯瞧見是他,高興道:“昨天剛從國外飛回來,原本還想著約老朋友過來莊園這邊喝茶下棋,結(jié)果他孫子生病就不過來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沒安排就過來跟我坐著下棋。”</br> 封攸寧無奈一笑:“我今天約了朋友過來。”</br> 說著,他往寧檬所在的方向掃了眼。</br> 陸堯順著封攸寧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和寧檬對視上。</br> 他笑著問封攸寧:“朋友?這么簡單的關(guān)系嗎?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帶女孩子過來莊園玩。”</br> 這個私人莊園并不對外營業(yè),陸堯有時候談生意也喜歡過來這邊談。所以封攸寧他們過來玩時都很謹慎,不會隨隨便便帶不熟的過來。</br> 封攸寧聽出他話中的調(diào)侃,又笑了下:“她喜歡,就帶她過來了。”</br> “你朋友介意嗎?不介意的話過來陪我喝杯茶?”陸堯邀請道。</br> 這么極品的明前龍井,只有他一個人欣賞,未免太可惜了些。</br> 封攸寧遲疑片刻,說:“我去問問她吧。”</br> 說完,他朝寧檬走了過來。</br> 走到近前,封攸寧問她:“你……那位長輩想邀請你去喝杯茶,你愿意嗎?”</br> 寧檬眼前一亮。</br> 這可是活的工具人陸首富啊。</br> 這可是她爹酸上人生巔峰的最大動力。</br> 現(xiàn)在難得碰上面,能和陸首富多聊幾句也是好的,她可以替她爹多偵查偵查敵情,為她爹的首富之路添磚筑瓦。</br> 她爽快應(yīng)道:“愿意啊。”。</br> 她回答得太爽快了,倒是讓封攸寧有些愣住。</br> 他輕咳兩聲:“你認出那位長輩了?”</br> “我仰慕陸先生久矣。”</br> 她這句話,變相回答了封攸寧的問題。</br> 可不是仰慕已久嗎,能讓檸檬精酸的人能有多簡單。她當(dāng)初為了剪視頻,看過不少陸首富的演講視頻,也查過不少有關(guān)他的資料。</br> 離開樹蔭底下,寧檬跟著封攸寧繞過曲折的長廊,走進涼亭里。</br> 她瞧著陸首富,遲疑了一些,在考慮要怎么稱呼對方。</br> 陸堯輕笑,看出她心底的想法:“你和攸寧是朋友,就隨他喊我陸伯伯吧。”</br> 抬手讓寧檬和封攸寧都坐下。</br> 他取出兩個干凈的杯子,把茶水倒進茶杯里,親自推了一杯到寧檬面前:“試試看味道如何,也不知道會不會合你的口味。”</br> 他氣質(zhì)平易近人,坐在這里,不像是那位掌握著無數(shù)資本的資本巨頭,反倒像是個儒雅隨和的大學(xué)教授。</br> 寧檬端起來抿了幾口,推測道:“味道清淡,入口回甘,我猜這應(yīng)該是極品的明前龍井吧。”</br> 明前龍井這種茶越是極品,味道就越是清淡。</br> 她不怎么喜歡喝茶,但舌頭很刁,再加上喝過幾次明前龍井,自然能猜出來。</br> 陸堯更高興了:“厲害。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br> “寧檬。”</br> 陸堯不怎么關(guān)注娛樂八卦,他反倒是因為另一件事記得寧檬:“令尊是寧白駒嗎?”</br> 陸首富知道她爹?</br> 寧檬精神一振,悄悄替她爹打聽,想知道在陸首富眼中她爹是一個怎樣的人。</br> 陸堯不吝夸獎:“投資奇才,觸覺敏銳,他的生意攤子幾乎隔上幾天,就會給人帶來新的驚喜。”</br> 其實陸堯在夸獎寧白駒時,語氣有點像是在點評后輩。</br> 不過以陸堯的資歷和地位,剛踏足商界不到兩年的寧白駒的確是他的后輩。</br> 寧檬聽到這句話,抬手撓撓頭。</br> 她覺得她爹聽到這句夸獎后,可能不會高興,反而會炸掉。</br> 所以她到底是要告訴她爹,還是要告訴她爹呢?</br> 寧檬先禮貌謝過陸堯的點評,又好奇問起陸堯不忙的時候喜歡做些什么。</br> 說著,她端起茶壺,幫陸堯續(xù)了茶水。</br> 陸堯眼里多了幾分笑意。</br>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和朋友過來莊園喝茶下棋,偶爾坐直升飛機隨便散散心,每隔幾個月會自己開輪船出海玩玩。當(dāng)然,畫畫、練毛筆字和健身這些事情我都很喜歡。”</br> 陸堯補充道:“其實就是在偷懶,不想一天到晚盯著公司。我花高薪聘請來的人才,就是在這時候派上用場的,我只要參與一些重要決策把控公司前進的方向,讓公司穩(wěn)中有進,就已經(jīng)足夠了。”</br> 到了他這個地位,反而不再需要日日夜夜緊盯著公司的發(fā)展。</br> 寧檬在心里暗戳戳記筆記。</br> 畢竟她爹的狀態(tài)和陸首富的狀態(tài)完全相反。</br> 這和能力沒關(guān)系,純粹是因為她爹招攬人才的速度比不上VC集團發(fā)展的速度,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能他親自來。</br> 他現(xiàn)在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住在公司里。</br> 又聊了幾句,陸堯無奈笑:“扯遠了。你和攸寧去玩吧,依照你們的計劃來,不用在這里一直陪我的。”</br> 等她起身,陸堯又歡迎她以后常來莊園這里玩。</br> 離開人工湖走去滑冰場時,寧檬興致很高。</br> 封攸寧問她:“在高興什么?”</br> “沒高興什么啊。”寧檬揮揮手,笑得更樂呵了。</br> 她怎么能說,她現(xiàn)在正在好奇她爹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yīng)呢。</br> 十分鐘后,兩人進入滑冰場。</br> 滑冰場很空曠,空調(diào)溫度開得很低。</br> 因為滑冰場并不對外開放,所以此時此刻,滑冰場里除了維護的員工外,只有他們兩個人在。</br> 封攸寧拿出一件干凈的羽絨服遞給寧檬,讓她穿上。</br> 他再取出護具和滑冰鞋,也交代她穿好。</br> 滑冰鞋底下是冰刃,很薄一片,不是很好行走。寧檬扶著墻站起來,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走進冰場里。</br> 她扶著欄桿,沒敢馬上開始滑。</br> 封攸寧在冰上隨意滑動,瞧見她這不敢放開手腳的模樣,遲疑了一下,伸出右手:“你右手扶著欄桿,左手牽著我。”</br> 聲音放緩下來,帶著幾分安撫意味:“我不會讓你摔倒的,所以別怕。”</br> 寧檬抬眸看他。</br> 抿了抿唇,她伸出左手牽住封攸寧的手。</br> 對方的手很暖和,指腹帶著些繭子,不知道是時常握什么東西造成的。</br> 寧檬閉了閉眼,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冰場上——她可不想一不小心栽倒在地,雖然穿了護具,但摔倒肯定還是會疼的。</br> 一開始滑得很慢,但慢慢掌握了技巧后,寧檬就逐漸加快速度。</br> 反倒是封攸寧過分緊張,不小心磕絆了一下。</br> 寧檬的手還被他牽著,這一下子,她自己也險些摔倒在地。</br> 寧檬一只手撐著地,哈哈大笑:“封老師,你也太不靠譜了,我沒想到自己在冰場貢獻的第一個跟頭居然是被你連累的。”</br> 封攸寧輕咳兩聲:“意外意外。”</br> 他先站起來,再伸手扶寧檬。</br> 扶起來后,寧檬松開手:“我自己試試吧。”率先滑了出去。</br> 封攸寧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眼自己那還帶著余溫的手,心底莫名有幾分悵然若失。</br> 他搖了搖頭,集中注意力開始滑冰。</br> 在冰場玩了兩個多小時,兩人過去莊園的餐廳吃午飯。</br> 這里的廚師是特聘的,廚藝精湛,做出來的食物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吃過飯后,下午封攸寧又帶寧檬去室內(nèi)滑雪場滑雪。</br> 一直玩到快晚上,他才開車把她送回別墅。</br> 寧檬下車,朝封攸寧揮手告別,轉(zhuǎn)身走進別墅里。</br> 寧白駒正坐在客廳處理公務(wù),瞧見她帶著笑容走進來,好奇道:“出去玩了?今天怎么這么開心?”</br> “是啊,和朋友出去。”</br> 來自老父親的敏銳,讓寧白駒覺得有些不對。</br> 他正想細問,就見寧檬捧著臉,眼睛明亮地看著他:“爹,我和你說,我今天見到陸首富了。”</br> 寧白駒微微瞇起眼睛。</br> 他表情平淡端起茶杯:“噢?你們聊天了嗎?”</br> 寧檬忍了又忍,這才勉強忍住自己要捧腹大笑的沖動。</br> 她輕咳兩聲,說道:“是啊,陸首富還夸獎你了。”</br> “夸獎我?”寧白駒面無表情。</br> 寧檬悄悄撩起一邊眼皮,打量她爹一眼,模樣頗為狗狗祟祟:“他說你是投資奇才,觸覺敏銳,生意攤子幾乎隔上幾天,就會給人帶來新的驚喜。”</br> 寧白駒的重點:“幾天?”</br> 他冷笑一聲:“難道不是每天都會給人驚喜嗎?”</br> 在他腦袋后,那熟悉的胖頭檸檬虛影不止是憤怒得變紅了,它甚至還長開了嘴,仿佛是在無聲咆哮。</br> 寧檬:“……”</br> 她爹捕捉重點的能力,真是讓她嘆為觀止啊。</br> 求生欲讓寧檬語速飛快說道:“你說的對!分明是每天都會給人驚喜!陸首富這么小覷你,他的首富之位危險了!”</br> 寧白駒還是面無表情。</br> 但他腦袋后那只胖頭檸檬,倒是乖乖合上了嘴,沒有再咆哮。</br> 寧白駒又喝了口茶水:“你再說說看,他還提到了什么?”</br> 寧檬抬手撓撓頭,想看看這胖頭檸檬還能不能做出其他動作。</br> “陸首富說他經(jīng)常偷懶去玩,因為他花高薪聘請的人才就是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的,不然他干嘛要花那么多錢在這些人才身上。”</br> 一天二十個小時都埋頭在工作里,招攬人才的速度比不上公司發(fā)展速度的妖皇寧白駒冷冷一笑:“這是因為他集團的發(fā)展已經(jīng)達到一定上限了,像我這樣忙得連軸轉(zhuǎn),恰恰說明上升空間格外大。”</br> “這么一直在原地轉(zhuǎn),這首富之位我不拿下,我都不好意思在商界里混了。”</br> 嘴里說著輕蔑的話,但那只胖乎乎的檸檬虛影卻第一次動了起來。</br> 它似乎想要抬起拳頭揮一揮,無奈手太短,最后整只檸檬妖身都變紅到發(fā)紫,一副憋氣憋得喘不過氣的模樣。</br> 寧檬:“……”</br> 論她到底是如何看透她爹高貴冷艷外表下的沙雕的:)</br> “爹。”寧檬輕咳兩聲,想換個話題聊寧氏集團那邊,“《浮生》那邊情況如何了,寧柏遠他……”</br> 寧白駒第一次打斷她。</br> 他以一種很嚴肅的口吻道:“這件事你想了解清楚,就去問陶助理吧,爹想起來這邊還有些事沒處理好,得盡快回書房處理。”</br> 說著,他站起身,走路時步伐好像都比之前要加快了不少。</br> 寧檬目送著她爹離開,沉沉嘆了口氣。</br> 然后她倒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抱住檸檬抱枕,把頭埋在抱枕里捧腹大笑。</br> ——只能說,陸首富真的是太好用了,是堪比召喚獸一樣的存在!</br> 只要一提到陸首富,她爹就能斗志昂揚投入工作之中。</br> 第二天,寧檬前往華影上課。</br> 她低調(diào)走進表演系的教室,安靜坐在后排旁聽。</br> 前排不少表演系的學(xué)生都注意到她,但一個推一個,還是沒人敢上前打擾。</br> 等上完兩節(jié)課,寧檬悄悄從后門溜走。</br> 她剛走出教學(xué)樓,就收到了封攸寧的消息。</br> 【封攸寧:在哪,我?guī)闳ナ程贸燥埌伞?lt;/br> 食堂?</br> 寧檬微愣:【難道你也在華影】</br> 【封攸寧:對,我在華影教一些話劇方面的內(nèi)容。你不熟悉校園,把地址告訴我,我過去接你】</br> 十分鐘后兩人順利碰頭。</br> 吃飯時,寧檬問起他的情況:“你真的在這里當(dāng)老師?”</br> 封攸寧笑:“不用驚訝,我也就是隨便講講。”</br> 寧檬說:“難怪我們以前剛認識時,我瞧見你手里總握著話劇方面的理論書。”</br> 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br> ***</br> 《浮生》每天都在虧損。</br> 寧柏遠忙得焦頭爛額,心情還格外不順暢。</br> 更讓他心情不順暢的是,他接到了一通電話。</br> 這通電話,來自于宇平公司的老總。</br> 寧柏遠盯著來電顯示,目光陰沉。</br> 他接起電話:“曹獻,你這大忙人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br> 電話那頭,宇平公司的老總曹獻哈哈大笑,聲音爽朗又不失親近:“老寧你說笑了,比起我,你才是大忙人啊。”</br> “我最近事情比較忙,你有什么要事就直說吧。”他口氣硬邦邦的。</br> 曹獻沒把他的語氣當(dāng)回事。</br> 畢竟寧氏集團現(xiàn)在什么破樣子,圈子里的人都很清楚。</br> 他會打這通電話,也是做好了被陰陽怪氣的心理準(zhǔn)備。</br> “是這樣,我公司最近有個項目,投資有些大,但回報率高,回報速度也快,你有沒有興趣一起來玩玩?就當(dāng)賺筆零花錢,我知道這些錢你是不放在眼里的。”</br> 說著說著,曹獻暗暗捧了寧柏遠一下。</br> 都認識二十多年了,他很清楚寧柏遠這人相當(dāng)吃這一套。</br> 按照他對寧柏遠的了解,這時候?qū)幇剡h會讓他把方案帶過去。</br> 但誰知道,寧柏遠這次說的話是:“曹獻,這么好的項目你還會帶我?怕是你公司資金周轉(zhuǎn)出了問題,想拉我?guī)蛶湍惆伞!?lt;/br> 小心思直接被人點破,曹獻輕咳了兩下:“你也知道……”</br> 他正想再解釋什么,寧柏遠就陰沉著道:“說起來,我們當(dāng)初認識還是因為媛媛。上回趙凱定那人和我說了不少你和媛媛之間的事情。”</br> 曹獻心頭一跳,語氣虛了下來:“你怎么突然提到媛媛了?趙凱定和你說了什么?老寧啊,我們兩個認識這么多年了,你可別相信趙凱定的挑撥離間啊。反正他就是不想我們能討得了好。”</br> 寧柏遠冷冷一笑。</br> 他就隨便試探了一句,結(jié)果曹獻的反應(yīng)出乎他預(yù)料的大。</br> “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掉了。”</br>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br> 把手機放到旁邊,寧柏遠剛點上一支煙,寧大就敲門進來,神色匆匆:“爸,我們之前參與的度假村項目,現(xiàn)在需要打一億尾款過去。”</br> “一億?”寧柏遠微愣,“到尾款支付的時間了?”</br> 寧大:“已經(jīng)快要到時間了,一億畢竟不是筆小錢,還需要提前湊齊。”</br> 寧柏遠想了想:“這筆錢……找銀行貸款吧。”</br> 寧氏集團的流動資金還是有不少的,這一億肯定拿得出來,但拿出來后,流動資金就要急劇縮水了,還是找銀行貸款更好些。</br> 寧大點頭,表示自己會去聯(lián)系銀行。</br> 但兩個小時后,寧大臉色難看折返:“爸,出事了。”</br> “又怎么了?”</br> 現(xiàn)在只要聽到‘出事’這兩個字,寧柏遠就覺得心頭在瘋狂跳動。</br> 這幾個月里,寧氏集團出的事還少嗎。</br> “我們常合作的銀行……拒絕給我們貸款。”</br> 寧柏遠猛地愣住,怒道:“這不可能,你等我聯(lián)系銀行經(jīng)理。”</br> 銀行不貸款,要么是有人插手進來,要么是銀行不看好寧氏集團的將來,不想把這筆錢貸給寧柏遠。</br> 這兩種情況,不管是哪一種都很不好。</br> 如果消息流傳出去,更是會散發(fā)一種很不好的信號。</br> 幾分鐘后,寧柏遠頹然松開手機。</br> 那銀行經(jīng)理面對他,拒絕得倒是不那么果斷,但態(tài)度還是擺得很清楚的。</br> “你一定要死死瞞住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事情傳出去!”</br> 寧大也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后會有多嚴重,連忙點頭:“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現(xiàn)在這件事,公司里只有爸你和我兩個人知道,絕對不會流傳出去的。”</br> 寧柏遠松了口氣,他說:“那就好。這一億尾款,直接從我們公司財務(wù)上走吧。”</br> 另一邊,寧白駒正在會議室里開會,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br> 寧白駒掃了眼手機屏幕,勾唇笑了笑——</br> 下一步計劃也可以開啟了。</br> 兩天后,尾款打進度假村項目里。</br> 就在這時候,一個消息不脛而走——銀行拒絕給寧氏集團貸款。</br> 消息鬧得沸沸揚揚,股民們聽到消息后也不知真假。</br> 寧柏遠震怒,他直接找來寧大,怒罵道:“你不是說這個消息只有你和我兩個人知道嗎,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br> 寧大也懵了。</br> 但很快,寧大反應(yīng)道:“消息不是我們這邊走漏的,就只有可能是銀行那邊走漏的。”</br> 不過……現(xiàn)在去追究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br>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事情是控制消息,不讓消息繼續(xù)擴散開來。</br> 寧柏遠在試圖控制消息時,董事會的董事們也收到了消息,現(xiàn)在正在輪番給他打電話。</br> 寧柏遠煩不勝煩,但又不敢不接,只好邊接起電話安撫董事,邊開展緊急公關(guān)處理這件事情。</br> 忙活到晚上九點多,寧柏遠才能松一口氣。</br> 他重新去翻看電話記錄,發(fā)現(xiàn)董事會的董事基本都給他來了電話,只有肖瀚這個和他有苗頭的董事沒有打過電話。</br> 寧柏遠原本想把電話撥過去,結(jié)果他累得沒有精力,想著都這個點了,明天再給肖瀚打電話做安撫也沒問題。</br> 畢竟肖瀚這個股東都不急,他急什么。</br> 這么一想,寧柏遠回了趟家,洗漱過后美美睡了個大覺。</br> 他這一睡,睡得有些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股市開盤。</br> 然后——</br> 手握寧氏集團百分之五股份的董事肖瀚,拋售了手中的股份!</br> 而且他拋售得非常高調(diào)!</br> 新聞一出來,還在觀望的股民們頓時恐慌,不少人都跟著拋售起來。</br> 寧柏遠被電話吵醒,知道這個消息后整個人都要吐血了。</br> 難怪肖瀚昨天不打電話,原來都在這里等著呢!</br> 他早就決定了要賣出手中的股份,壓根就沒心思去聽寧柏遠用那些胡言亂語安撫他。</br> 等到股市關(guān)門時,寧氏集團的股票直接跌停。</br> 這一手筆環(huán)環(huán)相扣,叫寧柏遠虧得心頭再次滴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