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很想稱帝,他也有稱帝的資本。黃臺吉駕崩沒有留下遺詔,正好給了自己機會。</br> 阿濟格和多鐸兩個兄弟,自然是堅決支持多爾袞的。朝中,更是有不少文物重臣倒向了多爾袞。黃臺吉在更定官制時,更是把六部之首的吏部交給多爾袞統(tǒng)攝。</br> 此時,睿親王多爾袞府邸,他的兩個兄弟阿濟格和多鐸都在。</br> 阿濟格最為年長,他對多爾袞說道:“老十四,你可想好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是皇帝之位落在你手,咱們兄弟們可以說就不必再看他人臉色了。”</br> 一旁的多鐸也跟著點點頭:“是啊十四阿哥,你當了皇帝,這才算是替咱們母親出了口惡氣。還記得么,咱們的母親當年可都是被這些別有用心之人給逼死的。”</br> “多鐸,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眼下正是收買人心之際,不可旁生事端。”阿濟格還在一旁怒叱道。</br> 當年努爾哈赤病死,這三人的母親阿巴亥殉葬,給年幼的多鐸心理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尚身在母親襁褓的年幼多鐸,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被這些人逼死,他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br> 當時的后金有收繼婚習俗,故努爾哈赤考慮在身后由大貝勒即二子代善繼娶阿巴亥的打算。代善也知道父親的這一想法,而阿巴亥也希望在努爾哈赤故去后在后金政權(quán)中尋找靠山。而后,隨著努爾哈赤小福晉塔因查的告發(fā)。</br> 小福晉塔因查又告發(fā)說阿巴亥經(jīng)常深夜出宮到代善家去;還告發(fā)說舉行聚會時,阿巴亥精心打扮和代善眉來眼去。</br> 努爾哈赤派人調(diào)查屬實,但由于家丑不可外揚,即以私藏金銀的罪名而將阿巴亥“離棄”。</br> 那是最艱難的一段日子,阿巴亥帶著阿濟格、多爾袞還有多鐸過了一年多被休棄的日子,住在小木屋里自己煮飯吃。食物匱乏,他們時常食不果腹。</br> 好在兄弟三人互愛,阿濟格和多爾袞總是互相謙讓,把不多的食物留給年幼的多鐸。</br> 阿巴亥很聰明,這一點多爾袞遺傳了母親的性格。阿巴亥很快施展手段,又重新回到了大福晉的位置上去。</br> 后金的宮斗戲碼精彩紛呈,努爾哈赤被袁崇煥一炮轟成重傷。彌留之際,努爾哈赤讓阿巴亥乘船由太子河順流而下,到渾河見面。幾天后,努爾哈赤因毒瘡突然發(fā)作,醫(yī)治無效,就此死去。</br> 可是這樣的亂世滿清也是人才輩出,他們不可能容許阿巴亥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瞬息萬變的時局,就不是阿巴亥這樣一位勢單力薄的女人可以左右的了。</br> 很快,在努爾哈赤死后,黃臺吉就抓住時機,乘亂率幾位大貝勒闖入阿巴亥的后宮,傳達所謂的“帝遺言”,強迫阿巴亥從先帝之命而殉葬。</br> 黃臺吉再清楚不過,弄死阿巴亥,既可以牽制代善,又可以控制她的三個兒子。阿巴亥堅決不從,但又如何能夠抵擋住膨脹到極限的圖謀繼位的野心。</br> 阿巴亥當時37歲,正值盛年,她的三個兒子:阿濟格22歲已經(jīng)成年、多爾袞只有15歲、多鐸13歲。出于對塵世的留戀和對愛子的牽掛,阿巴亥百般支吾,希望事情能有轉(zhuǎn)機。但諸王寸步不讓,阿巴亥在被逼無奈、山窮水盡的情況下,自縊殉死。</br> 黃臺吉追謚其生母孟古為“孝慈昭憲純德真順承天育圣武皇后”,并將神牌供放于太廟內(nèi)。孟古是努爾哈赤的大妃,是皇帝的生母,黃臺吉這樣做無可厚非。</br> 但阿巴亥同樣是努爾哈赤的大妃,與孟古哲哲地位相同,卻沒有被追謚為皇后,也沒有設神牌,顯然是被有意貶低。</br> 如今若是多爾袞稱帝,完全可以追封阿巴亥為太皇后,也算是為母親出了一口惡氣。</br> 阿濟格和多鐸都大力支持多爾袞稱帝,他們童年遭受的屈辱,要加倍的還回來。</br> 可是多爾袞知道,自己想稱帝還是阻力重重的。八旗旗主并不都全部傾向于自己,有的隔岸觀火,有的堅決反對。可以說,是各懷心機。</br> 莊妃這邊也是局勢異常兇險,莊妃知道自己到了人生最艱難的時刻。她帶著年僅六歲的福臨,可以說是孤兒寡母任人欺凌。</br> 多爾袞野心勃勃,稱帝野心昭然若揭。一旦多爾袞稱帝,必然不會放過他們母子。</br> 情急之下,莊妃只能想到了一個權(quán)宜之計。她摒退左右:“你們都退下,蘇茉兒,你留下。”</br> 莊妃手下的宮女紛紛退下,寢宮之內(nèi),只剩下莊妃與蘇茉兒二人。</br> “蘇茉兒,你去找多爾袞,告訴他。你就說我,要嫁給他。”</br> 蘇茉兒聞言大吃一驚:“娘娘,您...”</br> 和黃臺吉一樣,多爾袞也是個癡情的種子。他原本鐘情于莊妃,甚至私下里親昵的稱呼莊妃為大玉兒。</br> 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她們大多都是沒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婚姻。而像是莊妃這樣的出身,更是只能作為政治籌碼。</br> 她嫁給了黃臺吉實非心之所愿,成親之日,多爾袞見到莊妃的那一刻,直接就被驚艷到了。</br> 滿清的宮規(guī)并沒有大明那樣森嚴,多爾袞時常進宮,經(jīng)常和莊妃見面。對于多爾袞的心跡,莊妃一清二楚。</br> 如今黃臺吉駕崩,她只能用最后的籌碼來打動多爾袞。只要你不稱帝,我愿意嫁給你。這就要看看你多爾袞,是愛江山還是愛美人。</br> 蘇茉兒玲瓏剔透,自然是知道自己主子的目的。身為一個女人,她自然更能了解一個女人的悲哀。莊妃這么做,恐也實在是無奈之舉。</br> 莊妃嘆了口氣:“咱們女人又能有什么選擇呢,長生天要我嫁給黃臺吉,我就嫁給了黃臺吉。如今長生天要我嫁給多爾袞,我就嫁給多爾袞。只有嫁給多爾袞,才能保住小福臨。我們娘倆孤苦無依,總得找個依靠吧,蘇茉兒,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br> “奴才知道,娘娘放心,奴才這就去。”蘇茉兒對著莊妃福了一福,轉(zhuǎn)身離宮去了多爾袞府邸。</br> 在這里說明一下,奴才是滿人的稱呼。即便是蘇茉兒,也對自己的主子自稱奴才。念佛誦經(jīng)是蘇麻喇姑晚年生活的主要內(nèi)容,她經(jīng)常發(fā)自內(nèi)心地表示:“愿意多活幾年,為主子叩頭祈禱,以盡奴才的一點心意。”</br> 而大明堂堂漢兒郎,無論是太監(jiān)還是宮女,一律在主子面前自稱奴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