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壺,又叫兩心壺。這種壺也是盛酒用的,古代這種壺可以盛放兩種酒,一種是毒酒,一種是普通酒。在壺把處有一個小孔,在倒酒時當人們用大拇指按住這個小孔會倒出一種酒,不按住小孔則會倒出另一種酒。</br> 有人會奇怪,這是武俠小說么,還良心壺,你咋不弄個辟邪劍法來練練。</br> 實際上,這種酒壺是真實存在的。古人的智慧無窮,豈止是良心壺,還有一種叫做公道杯的東西。</br> 公道杯盛酒,被稱為公平公正,盛酒時只能淺平不可過滿。否則,杯中的酒就會全部漏掉,一滴不剩。</br> 在古代,很多帝王都用公道杯來判別大臣是否貪心,如果貪心的大臣在喝酒時會倒得很滿,這樣他所倒的酒就會順著酒杯底下的小孔流走。反而不貪心的大臣只倒半杯酒,但卻能品嘗到酒的美味。</br> 而身為一個家丁,王全哪里知道這些奇怪的東西了。他吃了王登庫給他倒下的毒酒,半個時辰之后終于毒發身亡。</br> 酒里,正是王登庫從自家藥鋪弄來的劇毒砒霜。砒霜無色無味,是古人下毒利器。同時,砒霜也是一味中藥。所以,很多藥房都有預備。</br> 王全死后,后半夜的時候,王登庫便將他的尸首拖到后花園,扔進了一處枯井之中。</br> 第二日,他隨便找了個理由,吩咐家丁,將后花園的枯井封死。說是做了個夢,后院枯井有白發女鬼。家丁們自然是誠惶誠恐,慌忙找了泥水匠人,將后院的枯井封死。</br> 料理完王全,王登庫總算是放了心。火藥司的隨堂太監已死,家丁王全也不知所蹤。這案子,和自己再也沒有半點關系了。</br> 可是,當王登庫聽說錦衣衛再次造訪的時候,還是差點嚇掉了魂兒。</br> 尤其是,來的人竟然還是錦衣衛指揮使。這讓王登庫更是膽戰心驚,他出門迎接的時候,腿都是哆嗦的。</br> 自己雖然富可敵國,可終究是個商人。商人是身份低下的,能驚動到堂堂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大駕光臨,不知是福是禍。</br> 誰知,人家駱養性居然很是熱情,他帶著幾名錦衣衛到了王家府宅,一見面便拱手笑道:“哎呀,王掌柜,久聞大名,幸會幸會。”</br> 對方語氣和善,竟然如此抬得起自己,這讓王登庫受寵若驚,慌忙跟著回禮:“駱大人大駕光臨,實在讓小人惶恐。不知大人,找小人有什么事?”</br> 說不害怕是假的,錦衣衛和自己并無瓜葛。王登庫就算是想巴結,也巴結不上人家。可如今,人家居然主動登門拜訪,著實讓人惶恐……</br> 駱養性笑笑:“本官也是久聞王掌柜財大氣粗,在京城做下了好大的買賣。王掌柜,本官找你來沒有什么事,就是想結交結交。”</br> 結交?</br> 王登庫先是一愣,隨即喜出望外:“哎呀,駱大人這可是折煞小人了,快快快,駱大人快快屋里請。來人,上茶!”</br> 錦衣衛主動結交自己,這讓王登庫做夢都沒有想到。不過,仔細想想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br> 畢竟,自己在北京城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想來這位錦衣衛指揮使是從同僚口中得知的自己。</br> 若是能結交到錦衣衛,不但可以給黃臺吉提供大量的情報,還能在京城有個巨大的靠山。這種事,王登庫怎能不高興。</br> 客廳內,駱養性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茶:“嘖嘖嘖,看不出啊王掌柜,你這里的茶葉,比本官在宮里喝過的都好喝,這是什么茶?”</br> 王登庫微微一笑,有些得意的道:“回駱大人的話,這是產自洞庭湖東石壁中的野茶。附近的農民,每年春天都背著竹筐,攀上懸崖峭壁去采茶。此茶有種奇特的異香,當地人喚做‘嚇煞人香’。”m.</br> “嚇煞人香”是蘇州的一句方言,意為香氣異常濃郁。于是眾人爭傳,“嚇煞人香”便成了茶名。”其實,就是后世的碧螺春。</br> 這茶,在宮中還真沒有。王登庫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能弄到如此名貴的茶葉,可見此人財力之雄厚。</br> 這種茶葉,也是王登庫在京城中用來結交達官顯貴的敲門磚。畢竟,對于不熟悉的官員,你若是想貿然上門送禮,人家未必會收。</br> 若是送些土特產,先結交一下,這就不一樣了。土特產并不算是受賄,等雙方王八看綠豆對眼了,再狼狽為奸大肆收受賄賂。</br> 駱養性贊嘆一聲:“好茶,王掌柜,本官聽說這整個北京城數你的生意做得最大,可謂算得上是京城首富了,哈哈哈。”</br> 王登庫大驚,慌忙從下首站起,施禮道:“駱大人過獎了,小人怎敢稱得上是京城首富。小人只是個遵紀守法的星斗小民,還望駱大人明察。”</br> 首富也是你叫的,單單這句話就能引來殺身之禍。所以,王登庫差點嚇掉了褲子。</br> 駱養性哈哈大笑:“王掌柜不必緊張,坐坐坐,坐下說話。”</br> 王登庫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坐下來。誰知,人家駱養性依舊是讓人如沐春風:“王掌柜不必緊張,這話不是本官說的,是當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命我們錦衣衛查查,這京城誰的生意做得最大。你說怎么著,我們這一查之下啊,還就數你王掌柜生意做得最大,財大氣粗!”</br> 王登庫緊張的擦了擦汗:“都、都是拖了朝廷的福,駱大人過、過譽了。”</br> 駱養性擺擺手:“哎,本官只是實話實說嘛。王掌柜不必驚慌,本官這次來呢,是受了我們太子殿下所托。我們殿下,想找王掌柜做一筆生意,不知王掌柜有沒有興趣?”</br> 和太子爺做生意...王登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能傍上太子爺這棵大樹,以后在京城的生意還不是順風順水賺的盆滿缽滿么。</br> 若是背后有太子爺這個靠山,他王家世世代代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難怪錦衣衛對自己這么客氣,自錦衣衛進門,一直戰戰兢兢的王登庫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順暢了一起來。</br> 驚喜過后,王登庫只感覺喉頭發干:“不、不知太子爺,有何吩咐,但有所命,小人在所不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