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的,清兵的弓箭手對著虎賁軍將士的戰馬射擊,確實許多將士被射下馬。</br> 可是,虎賁軍反應迅速,他們摔下馬來之后就地一滾,拽過一旁清兵的戰馬。然后,輕輕一刀把清兵弄死,自己搶過敵人馬匹繼續沖殺。</br> 這很像是一場表演,動作流暢完美。</br> 而且,清兵的戰馬也都是良駒,虎賁營戰斗力爆表,他們絕不給敵人任何機會將他們分割包圍。因為他們知道,落單的下場就是一個死。</br> 他們把朱慈烺護在中間,每當有落單的兄弟,他們就會沖過去營救。</br> 濟爾哈朗看了半天,這隊明軍戰斗力并不見得多么高超。他們只是能夠料敵機先,這是他們致勝法寶。</br> 而且,虎賁軍將士可以為自己的同伴擋刀。這一點,難能可貴。</br> 朱慈烺很不喜歡這樣的戰斗,他就像是一個粽子一般,被部下裹挾著猛沖。這讓他很是不爽,朱慈烺想試試自己的功夫。</br> 不得不說,武藝一道,有時候真的看天賦。</br> 朱慈烺并不好武,可閑暇時他也想學一身武藝強身健體。宮中侍衛們武藝高強,每個人教授他一招,朱慈烺也能步入三流高手境界。</br> 況且,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戰斗力爆表的孟樊超。朱慈烺天賦異稟,兩年多下來竟然武藝超群。</br> 就連孟樊超和他交手的時候都不禁贊嘆,太子殿下著實是個練武奇才。</br> 奇才不奇才的朱慈烺不知道,熱血沸騰的他現在只想殺敵。而且,是用自己手里的亮銀槍,而不是別的什么武器。</br> 可是,自己是太子。身邊里三層外三層的被護衛簇擁著,他們根本無法掩殺出去。</br> 就這樣,朱慈烺的虎賁軍一路沖殺,竟然快抵達了蘭州城下。</br> 黃龍纛旓下的黃臺吉大驚失色,他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明軍的什么軍隊,查!給朕查!”</br> 黃臺吉目憎欲裂,他怎么能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殺出來一隊明軍。要命的是,這隊明軍人數不多,戰斗力卻是爆棚。</br> 宋獻策帶領的東宮衛將士死傷過半,袁曉曉和嚴憶霜并肩作戰。她們倆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而蜂擁而至的清兵卻越聚越多。眼看著,他們都得戰死了。</br> 東宮衛只剩下四個人統領,堂前燕袁曉曉帶領她的本部,俏八哥嚴憶霜帶領她的本部。雌斑鳩韓三娘在朱慈烺為她丈夫報仇之后,便退隱江湖,辭官留在了京城過起了閑云野鶴的生活。</br> 只剩下歡喜鵲項柳帶著一部,其他雌斑鳩的部下還有孟樊超暫代的鉆山雕的兩部,都歸宋獻策直接統轄。</br> 當初,東宮衛將士兩千五百人跟著朱慈烺南征北戰。后來有掌管茶卡鹽湖,現在,他們全部葬送在了這蘭州城下,損失殆盡。</br> 宋獻策的身邊,也僅僅剩下袁曉曉和負傷的嚴憶霜等幾個人。袁曉曉左右回顧,問道:“項柳呢?”</br> 一旁渾身是血的嚴憶霜喊道:“死了!”</br> 循著嚴憶霜的目光看去,袁曉曉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歡喜鵲項柳。臨死的項柳身下還壓著一名清兵,他趴在地上,一柄長刀洞穿了懷里的清兵和他自己。</br> 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項柳和敵人同歸于盡。他就這樣趴在地上,雙目圓睜,此時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br> 袁曉曉心中一痛,東宮衛出來的將士們,活下來的已經所剩無幾。前面的清兵,依舊是不斷的沖上來。</br> 用不了多久,他們幾個也會長眠于此。袁曉曉心中一痛:李郎,保重。山高水長,希望你以后不要為我傷心。殺光建奴,為我報仇。</br> 袁曉曉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她的心上人昌平總兵李守鑅。二人一見鐘情,卻相聚無多。</br> 此時的李守鑅在鎮守昌平,袁曉曉則跟著宋獻策等人來到了景泰鎮。</br> 嚴憶霜受傷不輕,她知道,面對清兵的下一波攻擊,沒有人能夠幸存下來了。他們的身下躺滿了尸體,清兵的、東宮衛的,更多的是那些無辜難民的。</br> 清兵嗷嗷叫著撲了上來,嚴憶霜抬起頭,正好迎上了宋獻策炙熱的目光。大概是人之將死,宋獻策也不顧不得著許多了:“嚴姑娘,老子喜歡你!看到你的那一刻,老子就他娘的喜歡上你這個娘們了。他娘的,要不是這些建奴,老子還真說不出這口。”</br> 嚴憶霜沖他燦爛的一笑,大聲叫道:“我也是!”</br> 袁曉曉驚喜交集的看著二人,萬萬沒想到,臨時的時候,他們這兩個人居然看對了眼。</br> 宋獻策個子矮小其貌不揚,對自己的外貌一直比較自卑。是以,即便是面對嚴憶霜的示好,他也不敢輕易表露。生怕自己是自作多情,免得以后尷尬。</br> 是以,宋獻策一直都把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若不是將死之際,他也是萬萬不敢開這個口的。</br> 只是,讓自己意外的是,嚴憶霜居然也喜歡自己。雖然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可是宋獻策心中沒有半點恐懼。剩下的,只是歡喜,也只有歡喜。</br> 她喜歡我,她喜歡我!哈哈哈哈,嚴姑娘說,她也喜歡我。</br> 嚴憶霜沖著他燦爛的微笑著,宋獻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凄美的微笑。陡然間他胸中豪氣陡升,宋獻策握緊了手里的武器:“好,這輩子老子能遇到喜歡的人也值了!就讓咱們一起戰死在這沙場,馬革裹尸!”</br> 宋獻策的豪氣感染了眾人,反正都是一個死了。去他娘的,跟他們拼了!</br> 剩下的東宮衛將士們,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他們面對著蜂擁而上的清兵,發出了最后的怒吼。</br> 突然,清兵身后“砰砰砰...”無數爆豆般的聲音響起,然后一陣陣白煙飄過。</br> 緊接著,無數的清兵倒了下去。然后,一隊騎兵在后面一頓砍瓜切菜,砍的清兵隊形大亂。</br> 眾人我不驚喜交集,因為他們看到了虎賁軍。虎賁軍來了,太子殿下來了!</br> 朱慈烺終于沖到了前面,飛云騅四蹄如風。朱慈烺手持亮銀槍,怒喝道:“建奴小兒,竟然敢動本宮的人,給我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