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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開戰(zhàn)

    還真就不一樣,滅掉閹黨容易。滅掉一個手眼通天的錦衣衛(wèi),難。</br>  閹黨,說白了這些太監(jiān)的權(quán)利都是皇帝授予的。皇帝用你的時候,你權(quán)勢滔天,文臣武將莫不巴結(jié)與你。皇帝不用你的時候,你就會眾叛親離。只要軍權(quán)在手,滅掉一個閹黨相對容易。</br>  文武百官們雖然畏懼閹黨巴結(jié)閹黨,骨子里他們是瞧不起這些太監(jiān)的。畢竟太監(jiān),是一個不完整的男人。</br>  錦衣衛(wèi)就不一樣了,錦衣衛(wèi)是凌駕于大明律法之上,只聽皇帝一人調(diào)遣的部門。大明律都奈何他們不得,視三省六部三法司為無物。錦衣衛(wèi)逮捕審訊任何人,都不需要報備請示,而是直接緝拿。</br>  這樣做的后果就是,不管是文臣武將,都對錦衣衛(wèi)畏如蛇蝎。朱慈烺想動錦衣衛(wèi),很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br>  要知道,以目前錦衣衛(wèi)指揮使秦茂生的能力,這家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br>  做掉了朱慈烺,要么請崇禎復(fù)位。崇禎性格有著極大的缺陷,秦茂生就會利用崇禎這種性格缺陷,繼續(xù)為所欲為。</br>  或者干脆一點,秦茂生直接連崇禎一起弄死。然后,立朱慈烺年幼的兒子繼位。這樣,他就能大權(quán)獨攬為所欲為。甚至于,篡奪皇位。</br>  在皇權(quán)面前,什么都是不值得信任的。這就是皇權(quán)的可怕之處,朱慈烺第一次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懼。</br>  這種恐懼是前所未有的,之前朱慈烺面對的環(huán)境再怎么險惡,也沒有今日這樣。</br>  扳倒了秦茂生,將來一定解散錦衣衛(wèi)。讓這個大明百年的特務(wù)組織,在自己手里就此終結(jié)。</br>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他們都沒有錦衣衛(wèi)組織,不一樣江山穩(wěn)固么。為什么到了大明,就有了錦衣衛(wèi)。</br>  錦衣衛(wèi)是一把雙刃劍,非常之時確實可以一用,如今四海升平的時候,就多此一舉了。</br>  一個完善的律法制度,是不需要錦衣衛(wèi)這樣的組織的。</br>  崇禎皇帝最近很是逍遙,閑時垂釣,要么寄情于山水。和周皇后也算是父親恩愛,宛如一對神仙眷侶。</br>  朱慈烺的到來,使得崇禎很是高興:“來來來,慈烺啊。你嘗嘗,這可是朕親手釣的青魚,味道美得很。”</br>  朱慈烺哪有這個胃口:“父皇,兒臣有事想與你商量。”</br>  崇禎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朱慈烺的神情不對,當(dāng)下他放下了筷子。示意身邊的王承恩,將御膳撤去:“說罷,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br>  從崇禎那里出來的時候,朱慈烺的心情格外沉重。和他預(yù)想中的一樣,扳倒魏忠賢容易,想把錦衣衛(wèi)連根拔起,難。</br>  暗衛(wèi)孟樊超進(jìn)宮的時候,朱慈烺已經(jīng)在乾清宮暖閣等候多時了。</br>  看到孟樊超的到來,朱慈烺略微的松了一口氣:“朕交代你做的事,你準(zhǔn)備的如何了。”</br>  孟樊超小心翼翼的回道:“回陛下,臣已經(jīng)做的差不多了。這些人,都是信得過的。”</br>  孟樊超說的很是輕描淡寫,朱慈烺愈發(fā)的心安:“好,先讓你的人潛伏著。等朕想用的時候,自然會找你。”</br>  “臣明白。”孟樊超依舊淡淡的說道。</br>  朱慈烺“嗯”了一聲:“萬興思的小女在順天府,朕總覺得不放心。你找些人,保護(hù)好她的安全。”</br>  孟樊超搖搖頭:“陛下怕是已然遲了,萬興思的小女死了。”</br>  朱慈烺嚇了一大跳:“死了?那賬簿呢!”</br>  孟樊超搖搖頭:“陛下,萬興思的小女一死,賬簿自然就會消失。”</br>  “那,那康洪明知道此事么。”朱慈烺又問。</br>  孟樊超輕輕的嘆息一聲:“康大人,也已經(jīng)暴斃而亡。”</br>  朱慈烺渾身一震,順天府尹康洪明,竟然也被滅了口。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已經(jīng)打草驚蛇。</br>  那么,他與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了。說不定此時此刻,在這個乾清宮內(nèi)就有看不見的一雙手在背后,冷不防的給朱慈烺一刀。</br>  朱慈烺只感覺寒毛直豎,忍不住看了看窗外。這些人連順天府尹都敢殺,證明自己已經(jīng)和秦茂生撕破了臉面。</br>  問題是,朱慈烺現(xiàn)在沒有任何能夠?qū)Ω肚孛幕I碼。秦茂生在錦衣衛(wèi)經(jīng)營多年,鬼知道他背著自己做了多少事。</br>  萬興思的小女一死,這私藏的秦茂生買官賣官貪污行賄結(jié)黨營私的證據(jù)就沒了。</br>  誰知,孟樊超接著說道:“陛下,這賬簿重要嗎,反正秦茂生其罪當(dāng)誅。”</br>  朱慈烺一愣,隨即一想,對啊。</br>  這賬簿有沒有重要么,反正秦茂生得死。他有賬簿朱慈烺得弄死他,他沒有賬簿,朱慈烺一樣得弄死他。既然這樣,那這賬簿有沒有還有什么意義呢。</br>  想到這里,朱慈烺不由得心頭一喜:“哦,讓朕好好想想,如何對付他們。”</br>  孟樊超明白朱慈烺說的他們是什么:“陛下,對付錦衣衛(wèi)并不是什么難事。也遠(yuǎn)遠(yuǎn)沒有陛下想的,那么難。”</br>  朱慈烺有些奇怪的看著孟樊超:“孟樊超,這不像你啊。你想說什么,你怎么變得如此深沉。”</br>  孟樊超慌忙施禮:“臣跟的陛下時日已久,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渾渾噩噩。只因陛下身在局中,其實陛下您想想,這天下都是您的。一個小小的錦衣衛(wèi),能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來呢。”</br>  朱慈烺一愣,隨即有些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br>  孟樊超點點頭:“昭告天下,各地勤王師,邊關(guān)將領(lǐng)已經(jīng)天下士子。揭露錦衣衛(wèi)指揮使秦茂生惡行,即便是秦茂生手握錦衣衛(wèi)大權(quán)又如何,即便是錦衣衛(wèi)手眼通天又怎樣。他們,總不能和整個天下作對吧。如今天下的百姓們,臣服的是陛下您。”</br>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原來扳倒錦衣衛(wèi)是如此的簡單。根本不需要勾心斗角,也不需要爾虞我詐。</br>  如今朱慈烺的民間的威望空前,大明的百姓們都知道,大明能有如今的強盛,是因為他們出了一位明君朱慈烺。</br>  四海歸一,天下臣服。臣服的是朱慈烺本人,反正朱慈烺和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勢同水火。既然揭開了這一層窗戶紙,何不干脆光明正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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