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后,元卿凌帶著奶奶登上了回家的路。</br> 宇文皓堅持要送到鏡湖去,孩子們自然跟隨相送。</br> 元卿凌道:“我回去幾天,很快就回來了,各自聽話,不許惹爹爹生氣,知道嗎?”</br> “媽媽放心,我們絕不會惹爹爹生氣的。”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說。</br> 元卿凌心里甚是欣慰,女兒比她高出一點,兩個兒子站起來,也跟他們爹一樣高了,出落得玉樹臨風,這些個芝蘭玉樹一般的人兒,是她的孩子,有時候總覺得是一場夢。</br> 好吧,這樣的想法出現在腦海里太多次了,要認清楚現實,孩子這么俊美,是因為他們爹長得好看。</br> 不禁把眼睛看向旁邊的人間帝王,見他也正深情不舍地望著自己,心里幸福感頓時滿滿的,顧不得孩子們和奶奶在場,伸手抱了他一下。</br> 宇文皓受寵若驚,往日在孩子們面前,老元可不會這么親熱對待他的,甚至有時候他覺得老元才是古代人。</br> 徐一在后頭,使勁地探頭,想找機會跟皇后說句話,方才一路過來,皇后坐在馬車里頭,他驅車,沒顧得上跟皇后說。</br> 到了鏡湖,皇上又搶戲,真氣人。</br> 好不容易看到他們分開,徐一急忙上前去,取出一份清單,諂媚地說:“皇后娘娘一路平安,一路順風,回來的時候也要注意安全啊。”</br> 元卿凌展開瞧了一眼清單,不禁笑了起來,“你這單子,便是你自己去挑也挑不動啊,我酌情買吧。”</br> “那……”徐一撓撓頭,“那阿四的東西都要買到,孩子們的要不要也罷。”</br> 徐一還是百年如一日地寵著阿四,他一輩子對阿四好的承諾,一輩子有效。</br> 告別夫婿孩兒,入鏡湖,回家。</br> 父母哥哥歡喜得不行,圍著便問長問短,細枝末葉恨不得都了解一番,聽得說女婿還是那么威武,孩子們也都各自開展自己的事業,二老很是欣慰。</br> 湯圓,七喜,可樂他們都住在學校里,要等周末才能回來,幸好后天就是周末了,所以元卿凌也不必到學校去找他們。</br> 晚上元卿凌也沒約朋友出去,留在家中陪伴父母。</br> 許久沒看過電視了,便陪他們看看電視。</br> 他們在看紀錄片,是關于大屠殺的。</br> 如今大國對立的情況已經持續了許多年,西方國家亡中之心不死,從各個方面圍堵追截,損招百出。</br> 紀錄片看得大家心里十分沉重,憤怒,這段歷史永遠不能忘記,正如北唐與北漠,雖然簽訂和平盟約,但強盜國家永遠不會停止獨大野心。</br> 看完之后,元教授說了一句,“年輕人要懷有報國心,不輕信網絡上一些攻擊國家唱好國外的言論,支持和理解國家的每一個決定,做好自己本職工作,不給國家添亂,剩下的事,自有國家去解決。”</br> 這話,是元教授最近經常說的一句話,面對列強圍堵,百姓能做的有限,但能做到以上的便已經足夠。</br> 以前的元卿凌只埋頭搞藥研,很少理會時事,但這些年的情況她也有所耳聞,加上她如今的身份是北漠的皇后,太明白當權者其實最需要的就是百姓的支持。</br> 所以,她很是贊同爸爸這句話,吾輩自強不息吧。</br> 看完紀錄片,和哥哥也討論了一下目前的形勢,眼下雖說有一定的困難,但相信這個飽受磨難的國家一定會好起來的。</br> 而且,那一天很快來到。</br> 深夜,元卿凌沒睡覺,她獨自一人坐在陽臺,舉著一杯紅酒。</br> 閉上眼睛,意識散開,能看到很遠很遠的未來。</br> 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臉上帶著激動的微笑,她看到了最好的時代。</br> 翌日一早,元卿凌陪著爸媽去晨運,順便買菜,今天是周五,孩子們傍晚就可以坐車回來。</br> 所以,先買點菜,準備給他們做一頓豐盛的晚餐。</br> 買菜的時候經過一所小學,小學里傳出歌聲,“我們是****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愛祖國愛人民,鮮艷的紅領巾飄揚在胸前……”</br> 元卿凌挽著媽媽的手,跟著輕哼起來,“不怕困難,不怕敵人,頑強學習,堅決斗爭,向著勝利勇敢前進……”</br> 媽媽莞爾一笑,“你還記得這首歌啊?”</br> 元卿凌說:“記得,所有的國人都會記得。”</br> 希望,所有曾經唱過這首歌的人都記得,我們不怕困難不怕敵人,頑強學習,堅決斗爭,向著勝利勇敢前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