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老頭接下來大半天都比較乖巧,睡了一覺,起來之后玩游戲,有人過來裝門,安裝好之后,元卿凌教他們怎么開鎖,可以指紋,可以輸入密碼。</br> 這倒是不難教,但是教完之后,逍遙公忽然盯著密碼鎖問道:“這里頭是什么東西?”</br> 元卿凌看著他饒有興味的樣子,其余兩人也湊了頭過去盯著,她腦殼更疼了。</br> 吃晚飯的時候,元教授跟他們一番高談弘論,說得很開心,但是他們卻總是偷偷地看元輕舟,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們三人這頓飯也算吃得安穩(wěn)。</br> 吃過晚飯之后,元卿凌決定帶他們下去溜達溜達,熟悉一下周邊的環(huán)境,至少,偷偷出去的時候還知道路回來。</br> 出了小區(qū),到附近的廣場去,有一群大媽在跳廣場舞,元卿凌但凡看到認為他們會覺得新鮮的東西,都解釋一通,免得他們過于好奇,會進一步研究。</br> 而他們一路走一路看,尤其是盯著那些高高的風燈看。</br> 走了半個小時,元卿凌見前頭有人賣糖炒栗子,便道:“我去給你們買點零嘴兒,你們原地等我,哪里都不要去……算了,你們跟我去吧。”</br> 太上皇揚手,“不用,你去吧,我們看人家跳大一神!”</br> 元卿凌糾正,“廣場舞!”</br> 想了想,這誤會了倒也沒事,便馬上去買栗子。m.</br> 她一走,首輔便問逍遙公和太上皇,“你說那些風燈為什么要掛這么高?燒的是火油還是桐油?燈罩用什么做的?我瞧著跟咱的那邊的風燈不一樣啊。”</br> 逍遙公道:“這問題我們也想知道,我們剛來那會兒,被馬車……被雞車撞的那條路,就很多這樣的燈,我們也納悶呢,點這么亮做什么?不費油嗎?又或者,連油都不用?”</br> 三人對視了一眼,然后,齊刷刷地抬起頭看向高高的路燈。</br> 元卿凌買著栗子,回頭見他們盯著路燈看,心里頭咯噔了一聲,馬上支付了錢拿著栗子跑回來。</br> 少不了,是要科普一通路燈,為他們解惑,不然的話,只怕明天起來,這廣場的路燈都要被他們拆掉。</br> 吃著栗子,太上皇才不甚經意地問了一句,“對了,你們這里的車貴不貴?”</br> 元卿凌挑眉看了他一眼,“為什么這么問?”</br> “問問嘛。”臉上并無半點心虛。</br> “貴,很貴!”元卿凌重重地點頭,至少,得防著他們再拆下一輛,而且,這一時的也不知道怎么去跟他們解釋這個車的原理,因為他們并不承認拆了車。</br> 他們的尊嚴面子,總得維持。</br> 罷了,等明天打車出去的時候,再借機跟他們說吧。</br> 溜達回去,得讓元輕舟教他們用熱水器,仨在醫(yī)院就不曾洗過澡,好在天氣比較冷,好幾天都不洗澡也沒什么問題。</br> 元卿凌叮囑哥哥一定要教明白,且務必要三個人都明白,否則的話,明天就得買熱水器,甚至,今晚大有可能會爆水管。</br> 元輕舟覺得這倒不至于,因為,在醫(yī)院的時候也用過自來水,雖然沒洗澡,但也有洗手擦臉的。</br> 兩個小時之后,元輕舟筋疲力盡地回了家,元卿凌問道:“都妥當了?睡沒有?”</br> “沒睡覺,研究那水晶燈呢。”元輕舟癱在沙發(fā)上,覺得嗓子干啞得厲害,喝了一口水之后,猛地又跳起來,“忘記教他們煲開水了。”</br> “我來,我來!”元卿凌忙攔住了他,“你先洗澡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你中午抽個時間,咱去看車,沒車不方便。”</br> “行,你去吧!”元輕舟著實覺得自己不大說得出話來了,便讓元卿凌去。</br> 這一屆的古人,好難帶啊。</br> 元卿凌拿了鑰匙過去,教他們煲水,教他們注意斷電,他們都很認真地學,然后就是吊燈的事了。</br> 這一盞水晶吊燈是上一任業(yè)主留下的,款式比較舊,但是對三大巨頭來說,還是比較新鮮好玩的,在不斷地關燈與開燈的過程中,吊燈有兩個燈泡燒掉了,光亮度不若原先,他們就沒敢再弄。</br> 元卿凌覺得應該要跟他們解釋一下電的發(fā)明與原理,仨危坐正襟,聽得無比認真,如果不是逍遙公打起了呼嚕,元卿凌都覺得他們真是特別的感興趣呢。</br> 太上皇和逍遙公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首輔是真正認真地聽,對逍遙公和太上皇來說,這些是枯燥無味的,不需要知道原理和過程,知道有什么用就行。</br> 首輔還是堅持弄個明白,通過一番解釋,大致了解,電是一種能源,經過一些裝置之后可以產生動力,能量,各種各種,反正日常生活里,就離不開它。</br> 元卿凌也終于可以科普一下發(fā)動機了。</br> 天上飛的,馬路上跑的,鐵路上奔的,很多是都依賴發(fā)動機把石油轉化為動能,自然,也有用電的新能源,跟首輔說話比較舒服,因為他真的聰明,通常是舉一反三,很快就吸收了。</br> 聽罷,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原來此機非那雞,怪不得……”怪不得找不到。</br> 凌晨兩三點,元卿凌拍醒太上皇和逍遙公,讓他們進房間睡覺,明天帶去看車。</br> 翌日元卿凌起了個大早,幫著媽媽張羅早飯。</br> 她覺得自己手術之后,精神大好,哪怕只睡兩三個小時,也絲毫不覺得困倦。</br> 他們的早飯需要面食,所以,煮了豆?jié){,蒸了饅頭和包子,炸了油條,再點了個外賣,叫了一些點心,隨他們吃什么。</br> 元教授他們三個吃了早飯就要去上班,因為今天沒車,得早點出門坐地鐵,他們走了之后,就剩下三大巨頭和元卿凌在一起吃早飯。</br> 首輔問元卿凌,“你哥哥……也不像是已經當爺爺的人啊,瞧著年輕。”</br> 元卿凌愕然,“什么?爺爺?他連爹都沒當,媳婦都沒娶,怎就當爺爺了?”</br> 首輔淡淡地看了太上皇和逍遙公一眼,他們只顧著吃,渾然沒聽到似的。</br> 首輔又問道:“都這歲數了,怎么還沒成親呢?瞧你們家境……應該還算可以吧?你哥哥人品看著也不錯,怎娶不到媳婦?”</br> 元卿凌笑著道:“他不想受婚姻的束縛,說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很好。”</br> “對,是這樣的。”太上皇很贊同地點了點頭。</br> “那是沒遇到一個喜歡的人。”逍遙公道。</br> “無聊!”太上皇對這個話題不大感興趣,對于一個一輩子都不怎么經歷過愛情的人,說這個實在有些枯燥了,不愛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