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霏蹲在馬桶上,心里懊惱著,剛剛手里應該要有根煙,然后再狂拽酷炫地點燃沖著溫亦然吐一口煙圈!
幻想結束,她扒了扒頭發,煩惱等會出去要怎么面對溫亦然啊?!
這一邊,溫亦然看著韓霏無所謂的態度,心里帶著一絲僥幸,或許她早就不是處,女,這樣一來,他可以名正言順地不負責任。可當他再次鼓起勇氣掀開被子,看到那一抹暗紅時,覺得這下不止是他的腦袋,連胸口都被人一同狠狠地砸了無數拳,此刻他只想奪門而出,斷沒有因為自己上,了一個處,子而感到滿足
他和女人交往有一個原則,絕不動處,女。這類女人最煩了,動不動就裝成副圣母做派,堅決反對婚前性行為,一旦出了事,就會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這輩子都甩不掉!
當然這話或許武斷了些,可不能否認大部分女人都是存在處,女情結,在乎的程度并不亞于男人。
他不否認自己對韓霏有一些異樣的感覺,可他明白這都是因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點點的影子所產生的錯覺,甚至還沒有升華到喜歡這種程度。
昨晚他喝醉酒強迫了她,可她當時是清醒的,為什么沒有推開自己?
難道…韓霏對自己有意思?
剛萌生出這樣的念頭,溫亦然就坐不住了,他立刻從床上起來穿衣服,覺得這間房子不能再待下去,必須馬上離開!
韓霏從廁所出來就看到溫亦然手忙腳亂穿衣服的背影,她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心底漸漸發涼。
她又不是洪水猛獸,他在怕什么?以為她會要他負責?
呵,嗤笑一聲,她故意弄出動靜,果然見到溫亦然身軀變得很僵硬。他默默穿好褲子轉身,沒有打點的頭發凌亂地敷在額際,遮掩了那雙流光四溢的桃花眼,讓人看不真切表情。
二人對視了幾秒,溫亦然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韓霏,昨晚的事…”
韓霏沒等他說完就急匆匆地打斷,“衣服穿好了就出去吧,時間還早,我還想再睡會。”說著她就躺回床上蓋上被子,將背影留給溫亦然。
韓霏的舉動表明著不需要溫亦然負責,他應該松口氣的,可卻又糾結上了。昨晚說到底都是他不對在先,就算不負責也該道個歉,可是如何開口又成了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韓霏沒有趕人,溫亦然也沒有離開。
“我…”溫亦然薄唇輕啟決定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可惜韓霏再次打斷他,這次口吻變得更加疾厲,“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我說,出去!“
溫亦然抿著唇看向韓霏,心底忽然有一刻地心疼,她大概知道他不想負責,所以絕口不提昨晚的事,其實她也在害怕,所以拒絕面對自己。
這一刻的溫亦然,心情是復雜且矛盾的,看著韓霏纖弱的背影,他的心底甚至涌出一股沖動想抱住她,然后問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可最后他克制住了,沉默著轉身朝外走去,就在他快要離開時,韓霏卻忽然叫住了他。
“溫亦然,我想知道,點點現在在哪里?”
他沒有想到她叫住自己只為了問這個問題,他閉了閉眼,靜默片刻后才沉沉回答道,“她死了。”
門輕輕闔上,阻絕了外面的一切,韓霏提起的心終于緩緩沉下,沉到最低處,化成一片荒蕪。
原來是死人嗎?
韓霏翻了個身面對著溫亦然先前睡的地方,伸手撫上枕頭輕輕摩挲,昨晚的事發生時她沒有一絲后悔,哪怕到今天早晨,她也沒有后悔。有的只是明知不可能還抱著一絲幻想的僥幸,結果卻將自己摔得生疼。
她喜歡他,早在不知不覺中,說不清原因,道不明始終。從最初爭鋒相對的厭惡,到被他時而流露出來的溫情所感染,再到明白他之所以對自己好是因為她像他愛的人時,心底升騰的苦楚酸澀與嫉妒。
本以為只要點點不在溫亦然身邊,她假以時日定會取代,卻原來…
感情要靠自己爭取,可她又如何爭得贏早已經在他內心扎根,永不可能遺忘的回憶?!
韓霏閉上眼,有溫熱從眼角滑落,沒入長發悄無聲息消散。
爭還是不爭,這是個值得好好思索的問題。
辦理完退房手續,韓霏給戴姐掛了個電話就準備離開N城,帶著一種急于逃離地心理發動車子,哪想到突然副駕駛的車門被人打開,溫亦然長手長腳地坐了進來。
“你!…”韓霏瞪著來人,頓時啞口無言。
溫亦然遞了個袋子過去,假裝看窗外無所謂地說到,“你還沒吃飯吧?先將就吃點,待會到了杭州我們再好好吃頓。”
韓霏沒有接,反而蹙起眉道,“杭州?回去不需要經過杭州。”
“有個朋友在那,也是今天回靖藍,順便接了她。”
“不去,要接你自己去接。”韓霏推開溫亦然的手打開車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這下換溫亦然擰起眉,他沉著聲音命令,“韓霏,這是工作!”
“出差補助加倍,汽油費你要給我報銷。”
“好!可以走了嗎?”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韓霏因為心里有事,所以開得很慢,溫亦然看不下去,半路上和她互換位置,結果她卻繞到后座去。
“韓霏,你在怕我嗎?”溫亦然透過車內的后視鏡掃了一眼后座正襟危坐的女人。果然此話一出,她便像刺猬般豎起尖刺,嘴硬起來,“我干嘛要怕你,前面陽光太猛了,我不想被曬黑。”
敲了敲方向盤,溫亦然邊看路邊從后視鏡看韓霏,“那我們來說說昨晚的事,你別打斷我,這件事我們遲早要談到。”
韓霏臉色微變,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似乎掙扎了幾秒,隨后又松弛下來聳著肩說到,“我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你還記得我第一天到靖藍的情景嗎?不是昨晚也會是那天晚上,或許咱倆注定了會發生關系,只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如今發生了,你為什么不能像平時一樣,當做一次零壓力的一,夜,情呢?”
剛才溫亦然一直在觀察韓霏,哪怕她裝得再無所謂,他還是從她眼中察覺到無處遁形地受傷,她太不會偽裝,而他陡然開始氣惱自己不夠愚笨,何不做個徹底地不負責任的混蛋,又不想負責,又在乎她的想法,這都他媽算什么事!
“我明白了。”溫亦然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時不時會透過后視鏡去看韓霏。她被他那副欲言又止地神情看得不自在,索性說到,“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一次性說完吧!”
溫亦然捏了捏方向盤,空出一個手伸進外衣口袋掏了掏,然后朝后遞過去一個小方盒,“昨晚是個意外,我沒有做措施,這是事后藥,你吃了吧。”
韓霏瞪著眼看著,骨節分明的手掌,寬大修長,前一刻她還想過以后和他牽手,這一刻她卻覺得這手不是手,而是從泥濘中伸出地魔爪,抓得她心一陣一陣緊縮地疼!
她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藥,緊緊捏在手心里,臉色一陣青白。
溫亦然再不說話,也不再從后視鏡看韓霏,他忽然有些怕看到她那雙眼,心底莫名心虛氣短。
N城到杭州很快,四十分鐘左右就下了高速進入城區,路上溫亦然接了個電話,態度謙恭,一點都看不出平時飛揚跋扈趾高氣揚的囂張模樣。掛了電話后他沒回頭,低低說了句,“我們先去吃飯。”
韓霏卻在這時開了腔,“溫亦然,其實你留下來等我并不是為了要我去接你那朋友,而是為了給我吃藥,對嗎?”
溫亦然沒做聲,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只有僵直的脊背悄悄泄露了他的情緒。
韓霏在車后座笑了聲,接著說到,“把車靠邊停了。”
溫亦然沒有停車,他知道這事擱誰身上都不好受,只得耐著脾氣好言好語,“別耍性子,先去吃飯。”
韓霏勾著唇,微微挑眉,“我耍什么性子,吃藥總得有水吧,水在后備箱,你去給我拿一瓶。”
“這個不急,先吃飯再吃藥。”
“溫亦然,你能別在我面前虛偽嗎?我現在看著惡心!”
一個急剎車,溫亦然將車狠狠停在路邊,他扭過頭沖著韓霏說到,“韓霏,這他媽也就是你,要是換了是別的人,爺會這么又賠小心又賠笑的?!你別他媽不自足!”
“我他媽要你這樣了嗎?你要是不想負責就滾蛋,我也想開了,他媽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好!你好得很!”溫亦然指著韓霏連說幾句好,然后開門下車拿水,他將車門砸得哐哐響。
一瓶水砸到韓霏腿上,她剛想發火,就見到他撐著車門俯下身來,“你還真說對了,爺就是要看著你把藥吃了才安心,我可不想十個月后溫家冒出個私生子!”
韓霏氣的直磨牙,憤恨地扭開瓶蓋,在溫亦然的注視下將盒子中的藥丸就著水一口吞下。“滿意了?”她將水瓶砸回溫亦然身上,然后雙手環胸朝里面側躺著,哼道,“我不吃飯,要吃你自己去吃!”
“不吃拉倒!”溫亦然大力甩上車門,沒多久車子就接著上路。
車子開到杭州市某醫院,很快就上來一個女人,溫亦然又是搬行李又是幫忙系安全帶的,韓霏撇著嘴在心底譏誚,到哪都不忘記招惹女人!不巧這幅鄙視地嘴臉被前排的女人捕捉到,她有些局促,卻又莫名底氣十足,怕個毛哦,剛想瞪對方一眼,不想對方卻路出一抹清淺的淡笑,溫溫柔柔,讓人瞬間沒了脾氣。
韓霏索性閉上眼不再看,耳邊卻聽到溫亦然解釋的聲音,“嫂子,這是我同事,韓霏。”
被點到名的人只能睜開眼來打招呼,原來是嫂子,韓霏卸了敵意,露出甜美的笑容。
云珊愣了一下,旋即好似明白了什么,又沖著韓霏笑了笑才收回視線回身,她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很疲憊,上車沒多久就睡下。
韓霏若是知道這就是方嘉一直掛在嘴邊的好姐妹,絕對不會在第一次見面就表現出這么大的敵意。
直到晚上八九點才到靖藍,溫亦然要送云珊回家,所以先將韓霏放下,言明明天會把車開到公司,結果韓霏背包一甩,瀟灑的說到,“不用了,你留著自己開吧!”
溫亦然臉都氣綠了,只礙于云珊在場不好發作,眼睜睜看著韓霏走入夜色中。
云珊下車前,看了看溫亦然,他以為她有話要帶給沈逸,所以認真地聆聽著,結果她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剛才那位小姐挺有趣的。”
韓霏回家時鐘云正在客廳看晚間新聞,看到小妹回來了他起身走過去幫她拎包,順便問問,“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韓霏挽著鐘云的手臂,心里忽然感到很心安,她吸吸鼻子,撒嬌道,“哥,我想吃你做的面。”
鐘云看了眼韓霏,黑眸沉沉,倏爾,他笑著揉了揉她地頭,無奈地嘆氣,“真會折騰人,去洗個澡,出來就可以吃了。”
燈光敞亮的餐廳里,韓霏埋著頭靜靜吃面,鐘云依舊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忽然,她擱下筷子,朝鐘云地后腦勺問到,“哥,點點是誰?”
這一刻,鐘云心里風云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