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程勝男才接聽,壓低聲音詢問,“怎么了,我正值班呢!”
我簡明扼要說道,“杜楠設局坑了張誠,張誠那腦殘還欠了一百二十萬,人已經被扣下。杜楠給我打電話,說不給錢就弄死那貨。我給賈斯文打了個電話,他建議我報警。我想的是自己帶人先去搶人,把事鬧大。”
她靜靜聽完才說道,“你帶人去搶風險太大,萬一發生火拼,到時誰也控制住。一旦發生死傷,你也得進去,等我一會兒,去匯報下。”
通話掛斷,我起身去臥室,輕輕搖晃醒大雙。
這丫頭一睜眼就摟住我脖子,一臉的不滿,“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啊?”
“出了點事,我出去一趟。”
她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我趕緊解釋,“真不是去找女人,公司有人被人扣下了,我已經給你姑姑打了電話,不信她一會兒就把電話打回來。”
“不想管你,早點回來吧。”大雙說完又躺下,不過卻噘著嘴。
我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沒辦法又哄了幾句,她這才露出笑意松手,沒忘了又叮囑一聲。
“早點回來。”
我點點頭往外走,出門給張栓和苗圃打電話集合。
他們趕來時程勝男也打來電話,意思是不讓我參與,告訴她地方,會帶人去解救。
不過有個要求,人救出來后,一定要讓張誠實話實說,這樣才能打掉杜楠一伙兒。
溝通完畢,我給杜楠打過去電話,可他沒接,沒多久用張誠的手機發來微信。
這王八蛋還挺賊的,套了我幾句話,我告知從張美麗那湊夠了錢,這才發來地址。
張栓開車帶著我往那邊趕,我在后座上聯系程勝男,而她又讓我先報警,這樣的話會甩輕私下里聯系的嫌疑。
開車直奔指定的報案地點,我們一到立刻就有人接待,耽誤了不少時間才又往那邊趕。
就是上次跟杜楠發生沖突的地方,趕到時鼻青臉腫的張誠已經被救了出來,見到我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
杜楠一共四個人全都被抓,被押出來時掙扎著向我叫罵。
“姓呂的,你不講規矩,咱們沒完……”
我冷冷出聲,“誰定的規矩,你特么設局坑人還有理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少跟我玩這套!”
確實是設局坑張誠這樣的腦殘,很快從里面搜出來不少作弊工具。
杜楠等人被押走,我叮囑了張誠幾句,他也被帶走協助調查,我們跟著過去等。
很快張美麗也過來匯合,得知張誠只是被揍了一頓沒大事,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趁著張栓和苗圃離著遠,她在我耳邊低語,“放心吧,我會好好獎勵你。”
可我卻臉色陰沉,“你把事情想簡單了!”
她是個聰明女人,應該能想通其中的道理。
杜楠可是范明哲的人,雖然范明哲逃到了國外,卻又與蘇震天搭伙做生意。
我們沒選擇私下解決,卻用了這種方式,這事有點鬧大了。
她果然想到了,臉色變的陰沉,咬著銀牙低語。
“是杜楠先設局坑我哥,咱們占著一個理字,就算范明哲追究也不怕。”
我苦笑回應,“你想的太少了!張誠是誰,他只是你哥,公司的一個普通員工而已。除了你,沒人會關心他的死活,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冒這個險。杜楠又是誰,他可是范明哲的得力下屬。”
其實杜楠也只是個高級點的嘍啰而已,剛提拔了一下,位置還沒穩。
我明白程勝男的意思,這是借機將他關起來,好讓賈斯文重新得到老板依仗。
可張美麗不知道,哀愁的看著我,“那怎么辦啊,不讓我哥追究可以彌補嗎?”
我趕緊安撫,“必須咬死杜楠,最起碼也得在里面關兩年。范明哲可是逃犯,過兩年沒準就抓住了,到時杜楠也不算什么,現在就看蘇震天的態度。”
沉吟一下又嘆息,“要是能有什么把柄,讓蘇震天不敢遷怒咱們就好了。”
張美麗張嘴想說什么,卻又生生的咽下去。
我看出來了,她手里絕對有黑料,只是不跟我說而已。
這事不能急,我故作輕松,“反正我有辦法脫身,你心里有數就好。”
恰好此時手機鈴聲響起,正是蘇震天打來,我讓張美麗看了眼號碼,這才按了接聽鍵。
“老板,有什么指示嗎?”
蘇震天有點惱怒呵斥,“我這剛跟老范合作,你們那就惹事,就不能消停點嗎?”
“老板,是杜楠欺人太甚,他扣下張誠向我索要一百二十萬,明目張膽叫板。”
“那你去砍他啊,江湖事江湖了,現在算什么,我怎么跟老范交代。”
哈!
真不把我的命當回事啊。
我不卑不亢回應,“老板,不是您叫我萬事多動腦子嗎?如今年代不同了,我是想砍死他,可不想自己也進去。”
“既然已經做了,就讓張誠把杜楠咬死,姓范的這邊我來處理。暫時別在動天涯公司的人了,壞了我的大事,扒了你的皮。”
他說的是暫時別動,看來是有所圖謀,暫時還沒達成目的。
我腦筋快速轉動,嘴里回應,“我明白,一定跟賈斯文好好相處。”
“你懂就好。一點都不像呂白子,遇事多想想,想少了后患無窮,欠調教!”
我愣了下,他說的是我父親綽號,趕緊問,“你認識我父親?”
“廢話!你滿月的時候我還抱過你,要不是這層關系,你會爬這么快嗎?”
頓了一下他語氣稍緩,“哎……很早以前的事了,歲月催人老,很多老兄弟都不在了,就這樣吧。”
額……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我一腦門黑線,一直以為自己是憑本事爬到這個位置,結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張美麗一直側頭在偷聽,詫異詢問,“你爸是呂白子?”
我翻翻白眼,“他過世很多年了,你不會也認識吧?”
張美麗趕緊搖頭,“我可沒見過,不過蘇震天一喝多,總是講他以前的事,懷念那些各奔東西的老兄弟。提過你父親好幾次,說他是干大事的人,從不屈居人下,也曾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就是命不好。”
又展露笑顏,“既然有這層關系,你就不用擔心什么了。”
我撇嘴,“我一直沒擔心,擔心你而已。”
她的笑容凝固,幽怨低語,“是啊,我算什么,頂多是他養的寵物,隨時不高興就會一腳被踢開。”
又強笑一下,“好在有你擔心我。我早想開了,這次努力拍好電影,等我成名就主動辭職,還不伺候那糟老頭了。”
“就怕上船容易下船難,你先回去吧,我等著。”
“這船也不知道哪天會沉,哎……”
張美麗嘆息完神情暗淡的走了,張栓和苗圃這才湊過來。
我看著他們也感觸頗深,世事無常,如今的好兄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各奔東西。
努力珍惜眼前吧,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只求到老還能一起喝喝小酒。
一直等到深夜張誠才走了出來,嬉皮笑臉看著我。
“老大,還是你有辦法,他們騙我的錢也退回來了。”
“啪!”
我直接抽了他一個耳光,厲喝出聲,“你個腦殘貨,知不知道這次的事有多大,老板和范明哲都差點鬧翻臉。”
張誠捂著臉,眼淚嘩嘩的,“是他們坑我啊。”
“挖個坑你就往里跳啊,一百二十萬都敢欠,瘋了?”
扭頭看向苗圃,“找個地方挖個坑,讓他自己跳,干脆活埋了省心。”
張誠立刻求饒,“我錯了,保證以后絕對改,再也不賭了。”
“這次必須咬死杜楠,要不然等他出來饒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又壓低聲音,“這是老板的意思,別走漏消息。”
張誠趕緊點頭,我實在懶得再理他,邁步上車,他也想上來,被苗圃一腳踹了下去。
“自己打出租。”
張誠一臉賠笑,“我是想請你們吃夜宵,在找個洗浴,一切費用算我的。”
我們三個家里也都有人等著呢,也都不想在看到他那張賤臉,張栓立刻開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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