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丫鬟的聲音傳來:“世子爺,姥爺請您過去。”
趙涵眉頭緊蹙,不知父親找自己有什么事?難道又是那個女人給他施壓了?
想到這,從床上站起說:“來人,更衣。”
幾個丫鬟魚貫而入,開始幫他打理起來,一會拾掇完畢,趙涵走出院子,往蘭亭院走去。
蘭亭院燈火輝煌,看樣子都沒有休息在等自己,趙涵臉色冷冷的來到門口,讓小丫鬟通傳。
一會,身材窈窕的丫鬟走了過來,施禮說:“世子爺請,老爺在等您。”
走進廳堂,只見趙喆坐在主座,大夫人坐在他的下首,看到他進來,忙笑著站起迎接:“世子來了,您父親等您一會了,快請坐,”自從趙喆沒有繼承爵位權利,大夫人一改原來的嬌蠻,變得溫和可親,見誰都是熱忱的笑容,更別說趙涵了。
趙涵給趙喆施禮說:“見過父親。”
趙喆大刺刺的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嗯,坐吧。”
趙涵說了聲:“謝父親”就坐下了,然后就等著趙喆開口說話。
“涵兒,你這樣有出息父親真是為你高興啊,父親沒有什么本事,卻養了你們有能力的兄妹倆,你戰功卓勛,你姐深受圣寵,我也沒有他求了,”趙喆緩了緩接著說:“現在快七月份了,離你大婚還有三個月,高家女孩是你中意的,但她年齡小,即便嫁過來也不能同房,父親想抱孫子的愿望恐怕還需兩年,哎歲月催人老啊,父親沒有別的奢求,現在就是盼著趙家子嗣能昌盛一些。這樣吧,韻蔚的避子藥先停了吧,她生的孩子也不要勛位,只是給趙家延續香火,絕不與嫡子爭奪什么,好賴也能讓你祖父祖母看到第四代人,心里更高興些,你說呢?”
趙涵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大夫人,微微一笑說:“不行。”
“為什么?”趙喆有些驚訝。沒想到兒子這么直接拒絕。
“嫡子沒有出世,庶子不能出生,這樣可以避免沒必要的爭端。”趙涵喝了口茶水說。
“韻蔚說了,生下庶子不會爭,”大夫人有些著急。
“能讓父親找說這事,就是起了爭的心思,否則不會在乎吧?”趙涵冷笑說。
“不是看著趙府子嗣單薄。想早些有孩子能在王爺老夫人膝下承歡嗎?”大夫人開始拿王爺他們說事:“沒看高家孩子來,你祖父祖母多喜歡啊,不就是咱們趙家孩子少才喜歡別人家孩子嗎。”
趙涵不想跟他們浪費時間,就站起身說:“此事不能更改,還望父親原諒,涵兒告辭。”說完施禮就要走。
大夫人忙給趙喆使眼色,趙喆也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這是為趙家好的事情。又不影響什么,反正都是要子嗣,早要晚要不都一樣,于是他滿臉不悅的說:“你現在是世子了,可以不將你父親放在眼里了。可是你想過嗎?你妹妹是皇妃,她說一句話可以將你世子的頭銜拿掉。你最好想明白些。”
趙涵冷冷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對趙喆說:“請父親想好了再說,”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隨即,身后響起摔杯子的聲音。
走出蘭亭院,天空依然悶熱,讓他很是煩躁,望著天空半圓的月亮,心想:真被曼晴說中了,現在就開始打起算盤來了。
還沒有走到自己的院子,就見門口影影綽綽的站著一堆人,他以為發生什么事了,就加快腳步,等走近一看,原來不僅蔚姨娘劉姨娘帶著丫鬟等在那里,就連皇上賞賜的兩個宮女也等在那里。
趙涵有些生氣,怒聲說:“干嘛都站在這?”
“世子爺,妾身親手燉了鴨湯,想請世子爺嘗嘗,”蔚姨娘邊說邊要往前迎來,卻被劉姨娘擠到一邊說:“世子爺,天氣燥熱,妾身給您燉了綠豆湯,放到井里冰了許久,定能解暑。”
兩個宮女也要上前說話,趙涵煩躁的說:“都回去,沒事別在這丟人現眼,”說完將一群女人扔在那里大步走進院子。
可是當走進屋里,又覺得寂寞難耐,對跟進來的大丫鬟說:“去通知芝珊,我一會過去。”
芝珊是老夫人送過來的通房,另一個通房叫靈香,是大夫人送過來的。
洗漱完,換上常服,往通房小院走去,可是還未走進,心里又開始煩躁起來,只好強壓著走進芝珊的屋里。
芝珊長得清秀文靜,見到他走進來,忙迎上來見禮,然后就上前寬衣。
趙涵聞到一股香氣,這香氣跟曼晴身上的味道不同,曼晴是天然體香,而這香氣有些刺鼻,于是問道:“什么香味?”
“是奴婢擦的胭脂香味,”芝珊有些害羞的說。
趙涵揮揮手厭惡的說:“快去洗掉。”
芝珊怔了怔,那天還說這個香味好聞呢,怎么今天就不喜歡了,也不敢問,忙讓小丫鬟打水來洗臉。
趙涵坐到圓桌旁,打量通房的屋子,雖沒有姨娘排場,但是比一般人家豪華多了,可是看哪都不順眼,氣呼呼的站起說:“怎么那么慢,快點給我脫衣。”
芝珊慌忙的擦擦臉,然后快步走到趙涵跟前給他脫衣。
趙涵忍著燥怒,穿著內衣躺在床上,望著提花頂賬沉思著。
芝珊放好衣服走過來,就要俯身趴到他懷里,他突然厭惡無比,一把將她推開,從椅背上拿起衣服,大步走出屋子,來到院里方覺呼吸通暢,然后頭也沒回就去了書房,這一夜趙涵失眠了。
曼晴哭了一會覺得心情好一些,才將身子擦干,讓丫鬟們進來幫著更衣擦拭頭發,這一夜她也失眠了。
第二天,曼晴眼睛紅腫,謝芳草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是在幫著王爺想點事,所以一夜沒有休息好,”這個說法倒也沒有讓人疑心。
等到下午,曼晴讓強兒給趙涵帶過去一封信。
趙涵接到這封信時,心里有些得意,看樣子小丫頭是對自己低頭了,可是,等他打開看時,心里很失望,因為曼晴是管他要兩個人,一個是耀宗一個是楊樂,緣由是畫圖丈量缺人手。
趙涵想了想,就將耀宗和楊樂找來,讓人送回高家。
第三天,高明峰終于到了,跟他一同來的還有族長高敬崆,是高義之遠房伯爺。
果然跟曼晴所料,當聽說這樣的條件時,兩人眼里都閃爍著異樣光芒,齊齊點頭表示同意,高義之這才放心的將寫好的奏折遞了上去。
當天,皇帝就同意這幾個條件,并下旨發出布告,大力推廣高家捐款修堤壩的善舉。
在曼晴的提議下,善款支配調度全部由姨夫統一掌管,畢竟要將賬目通過工部往上呈報,工程質量則由高家家族人自行監造,大舅帶專業人員進行驗收,不合格的馬上返工,省的將好事辦成壞事。
高家慈善修堤壩指揮部在京城成立,大舅帶著姥爺姥姥大舅母秀英也到了。
這天,曼晴終于將自家前院的地圖制作完了,然后讓小舅幫著遞上拜帖,要單獨跟王爺談談。
下午,王爺派人將她接到王府,書房里趙涵也在。
曼晴沒有看趙涵,只是按照規矩禮儀周全,不僅她清減下來,要是趙涵,也能看出他眼里的血絲和變尖的下巴。
將地圖打開,王爺和趙涵極為震驚,因為他們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詳盡的地圖。
曼晴開始講解,隨著明白和理解,兩人的眼睛越來越亮。
最后,王爺激動的說:“孩子,你可為趙家立了大功了,華岳國要是有這么詳細的地圖,無論在哪出兵,都能立刻掌握先機,勝算更容易掌握。”
趙涵也激動的望著曼晴,可是曼晴連看他都沒看,一直垂眸低眉順眼的站在那里,他知道曼晴還在跟自己僵持。
這時,曼晴開口說:“王爺,我想跟您單獨談談。”
趙涵心突然巨疼起來,他預感曼晴要以這個為退婚條件,可是他不擔心,知道祖父肯定不會答應的。
他看了曼晴一眼,怒火中燒的哼了一聲,然后走出書房。
王爺疑惑看了看曼晴,但是沒問,而是說:“晴兒,還有什么事?”
“王爺,這個圖只有我會,如果我不在,恐怕不好制作完成,所以,我想跟著去,”曼晴低聲說。
“你這可不行,你是個女孩家,怎可跟著一幫男人風餐露宿,再說,這個活計可難做,又辛苦又耗時,不知什么時候能完成呢,你就等著畫匠畫回來后,有你組成就行了,何況你與涵兒馬上大婚,怎么能離家出去呢?”王爺連連搖頭。
“王爺,這個地圖對于趙家很重要,修堤壩大概需要兩三年,小女年齡小即便成婚也.還不如出去幫忙,這樣可以隨著堤壩進度而快速開展,省的到時露出馬腳,那可不是一般的災禍啊,我不用每處都跟著他們,只要在城池里等他們丈量就行,他們回來立即給我稟報,我就能快速將圖勾勒出來,這樣又快又省時,”曼晴解釋說。
“皇帝指婚在十月初六,還有幾個月,你怎么出行?”王爺聽完后,有些心動,畢竟只有曼晴會,她要在當場此圖一定制作更快更好,同時更擔心此事被發現,那樣的話可就是滅門之災。
“就說小女得了大病,需要送莊子上將養,誰也不會注意的,這樣就可以拖兩年,”曼晴略帶憂傷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