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在座的人都有些微醺，互相開著玩笑，扯著葷段子，當場只有李紅一個女同志，公安局這些大老粗也沒那么多講究，根本就不回避，搞得李紅面紅耳赤，很不自在，可又舍不得走，只能很尷尬地坐在那里，不時偷看秦風一眼。
    蕭遠山拉著秦風的手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丟給他一根煙，自己也點燃一根后抽了幾口，壓低聲音說道：“秦主任，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蕭局長也有為難的時候？”秦風笑侃道：“什么事，先說來聽聽。”
    蕭遠山有點難為情地笑了笑，神色尷尬地說道：“就是關于羅大洛和韓楚風這兩個害群之馬的審訊問題，我們所有的預審都上去了，可這兩個東西熟悉我們審訊的一切流程，到現在死鴨子嘴用，不肯承認自己的罪行，也不肯交代。羅大洛當過三年副局長，局里哪一個人他不熟悉，我們那一套在他們身上不起作用。所以……”
    秦風問道：“那你蕭局長親自上陣不就完了，他羅大洛再橫，還能橫的過你？人這玩意，其實都有他怕東西，我就不信，他在你面前還敢那么囂張。”
    蕭遠山苦笑道：“你可別高抬我，以前羅大洛仗著市委有人撐腰，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局長放在眼里，我親自出馬效果也未必好。所以我就想，你那一套野路子也許對他管用，上次在我辦公室，你把羅大洛罵得啞口無言，只能對天長嘯，這個我印象特別深刻。俗話說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也許你天生就是他的克星。要不你來試試，興許能撬開他的嘴巴。”
    這是什么話，什么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難道我秦風就是你眼里的惡人嗎？
    秦風白了蕭遠山一眼，滿臉不樂意地說道：“蕭局長，不是我不愿意，實在是我不方便過多插手你們公安局的事，手伸得太長了，別的同志會有意見，我這叫不務正業。”
    “誰敢有意見那我就讓他上去試試，誰有本事能把羅大洛和韓楚風這兩個貨拿下，我給他記功。”蕭遠山很堅決地表態：“能者上，庸者下，誰有本事誰立功，沒能耐就閉嘴。我最看不上那種自己不行，還不允許別人行的人。”
    秦風沉默，其實早已心動了，有機會以預審的身份去審訊羅大洛和韓楚風，殺掉他們的傲氣，這是他很樂意干的事。
    見秦風不表態，蕭遠山接著說道：“你盡管去審，只要能讓他們吐口，誰有意見我收拾誰。再說了，你是市長秘書，一定程度上代表尤市長關心案情進展，也是合情合理的，別人說不上什么。”
    既然說道這份上了，秦風也不好推辭，點點頭道：“那行，我明天去看守所一趟，你派兩個人跟著我，我來試試。”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你看讓李紅和林天跟你一起去主審如何？感覺你們幾個挺合拍的，幾次合作都順利完成了任務，有一定的默契。”蕭遠山建議道。
    秦風想婉拒這個提議，他實在不想再跟李紅牽連太深，哪怕是工作上的交往能少盡量少。可李紅的目光飄過來，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頓時又不忍心回絕，只能點點頭說道：“行吧，你們內部協調好就是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從市政府出來后，秦風就打電話給李紅，讓她帶上林天跟自己一起去看守所提審羅大洛和韓楚風。李紅很爽快答應下來，開車帶著林天直奔第一看守所與秦風匯合。
    三個人在看守所門口匯合，秦風看了眼李紅，臉上擠出一絲笑，說道：“李隊、林隊，今天還是你們主審，我從一旁協助。我就不信羅大洛是什么鐵齒銅牙，更不是什么英雄好漢，非要撬開他的嘴巴。”
    李紅臉色微微一紅，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秦風內心深處已經放棄了自己，可她自己的感情卻無法控制，內心深處始終有一種隱隱的期待，期待守得云開見月明的那一天。
    “還是你主審吧，羅大洛和韓楚風都算是我們的前輩了，雖然我們內心很看不起他，可始終有一絲情分在里面。你跟他可沒什么情分，今天就靠你的伶牙俐齒的，好好給羅大洛上一回政治課。”李紅謙虛地說道。
    林天也附和了一句，說來說去意思都一樣，今天要靠秦風來撬開羅大洛的嘴巴，徹底打消他心里的那點幻想，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拒不交代，只有死路一條。
    秦風嘆了口氣，苦笑一聲，跟著李紅和林天進了看守所，辦完提審手續后來到預審室，見到了神色憔悴但十分囂張的羅大洛。
    羅大洛腿上戴著鐐銬，手上戴著手銬，看到秦風眼神立刻變得怨毒起來，恨不得激動得站起來掐死這個龜孫子，雙手雙腳都開始發抖，如果不是管教制止，羅大洛已經沖了過來。
    秦風可沒什么文明審訊的意識，看著激動的羅大洛冷笑道：“孫子，你也有今天啊。”
    “王八蛋，老子殺了你。狗娘養的，老子前世跟你有仇啊，你要這樣整我。”羅大洛激動地怒吼起來，臉都變形了。
    秦風走過去，一個嘴巴子抽在羅大洛臉上，又是一記勾拳打在他的小腹上，一只腳死死踩在羅大陸的腳趾上，咬著牙陰笑道：“都到了這份上了，你以為你還有翻身的機會嗎？你現在就是一只小螞蟻，我隨時都可以捏死你。我告訴你，我不是警察，而且我特別鄙視你，在我面前你最好客氣點，這樣少吃點苦頭。”
    秦風的幾拳都是帶著內力的，打得羅大洛連苦膽都快吐出來了，腳趾被秦風踩著，一股鉆心的疼痛深入骨髓，好像都騰進了靈魂里，心里雖然有滔天的怒火，可氣焰確實不敢那么囂張了。眼前這個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是個愣頭青，生冷不忌，他才不會顧忌什么不得傷害嫌疑人的條例，更沒有文明審訊的意識，想威脅這個混蛋還真是不容易。
    羅大洛感覺自己的腳趾骨已經碎裂了，咬著牙說道：“姓秦的，趕快放手，否則我要向檢察院投訴你。”
    “好啊，你投訴吧，我無所謂，檢察院能奈何得了我嗎？我告訴你，你要再不交代，就把你關進號房里，那里面恨你的人可不少，你考慮清楚，進去后還有沒有命活下去。反正你也不想活了，像你這種垃圾活著對我們也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死了也就死了。”秦風陰冷地笑著說道，讓羅大洛后背都開始發冷。自己可以找人殺人滅口，別人又何嘗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