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秦風就在辦公室里處理一些積壓的文件,不知不覺就到了飯點。這時候政治部主任李楷顧走進來,看著秦風表情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讓秦風感覺這個笑容十分的詭異。
“李主任,有什么事嗎?”秦風狐疑地問道。
李楷顧有些為難,遲疑了片刻才說道:“秦局,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王局昨天出院了,不過還沒來局里坐班,仍然在家里休養。你看我們是不是組織個慰問小組,去慰問一下王局,請他早點出來主持工作。以前局里的工作是你主持,現在他是局長,我們都只能算是他的副手,這個面子還是要給他的。”
“你說什么?李主任,你再說一遍,我沒太聽懂。”秦風的臉一下子拉得比驢臉都長,還有這么主動諂媚的,天生就是當奴才的嗎。王洪軍算個什么東西,還要派人專門去請他出來主持工作,他還以為地球離了他不轉了嗎?
李楷顧的臉色一下子也變得十分難看,看著黑頭黑臉的秦風,猛然意識到秦風才是這個地方的老大,王洪軍不過是個外來戶,寸功未立,他有什么資格擺譜?以前秦風不爭,是懶得爭,可每次遇到大事都要找秦風出面才能解決,他還要屈居人下,這份窩囊氣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這位天之驕子。
“我的意思是,我們起碼去慰問一下王局。就算不給他面子,段書記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得罪了段書記,我們以后的日子可都不好過啊,我這也是為大局著想。”李楷顧連忙解釋道。
秦風冷冷地笑了一下,笑得十分陰冷,鄙夷地說道:“誰的面子都不用給,段書記多大的人了,他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屁股,我們有什么義務去幫他擦。王局那里你想去就去,別拉上我,我可沒義務把他當盤菜,擺在正中間。”
“這……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起碼我們要表示表示,畢竟王局也是因公受傷。”李楷顧為自己辯解,可是越辯解秦風心里的火越大。這些人,真的沒人在乎自己的感受,反而在乎一個外來戶的。這個世界上,怎么這么多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
秦風一下子站起來,怒聲道:“不要再說了,表示什么?表示個屁!他是因公受傷嗎,他是逞能受傷,不知道深淺,以為什么事他都搞得定,結果呢?還得老子出面去救他,還差點犧牲我兩個兄弟。媽的,想起來我都來火。”
李楷顧不敢啃聲了,這回可真是熱臉貼在冷屁股上,自己也是犯賤,說什么不好,非要提起這檔子事,這不是給秦風找事拱火嗎。這位爺可不是軟柿子,沒那么好說話,連市委萬書記差點都讓他給揍了,更何況一個王洪軍。
李楷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自然直達秦風不僅心中有火,還有委屈和憤怒,但是個人再強也要服從組織安排,細胳膊擰不過大腿。別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了,段天涯可是省委一把手,中央委員,手握大權。秦風的前程和命運就捏在別人手里,不服從,跟他對著干肯定是要吃大虧的。上次就是個例子,說讓你停職反省就是一句話的事,你又能怎么樣呢。
“秦局,我知道你有委屈,你也很能干,但一些表面工作還是要敷衍的,不然授人與柄,事情就不好辦了。人嘴兩張皮,人家怎么評價你,你是沒一點辦法。如果你一味跟段書記不對付,那吃虧的還是你個人。我的意思是該做的事情做了,意思到了就行,給大家一個臺階下,下次他們也不好給你使絆子。”李楷顧勸慰道。
秦風這個驢脾氣,有時候真的特別容易吃虧,而且是出力不討好。這年頭,很多事都是會干的不如會說的。
這回秦風倒聽出來了,李楷顧的確是為他考慮,心里稍微感動了一下,但是讓他親自去請王洪軍上班主持工作,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有些人太不知道輕重,把自己太當回事,對他們客氣點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王洪軍無疑就是這種人。
“李主任,你要組織人去慰問王局,我不反對,但是我是不會去的,那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因為我多么喜歡他來搗亂似的。你還不知道,昨晚我見過王局,是他派人請我去的,聽他的意思,好像讓我騰地方滾蛋,我跟他直接翻臉了,關系已然破裂,不可能再挽回了。我現在倒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是我也要爭取我的生存地位。”秦風解釋道。
李楷顧嚇了一跳,沒想到秦風已經跟王洪軍翻臉了,這個楞種,真是什么事都敢干,膽子也太大了。跟王洪軍宣戰,等于跟段天涯翻臉,以后秦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段天涯一時半會是不可能離開江南省的,那就只能秦風挪地方了。這么一個人才,真走了就太可惜了。
“那,那以后你打算怎么辦?王局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調離,你們兩個如果一直水火不容,是我們的內耗,對開展工作百害無一利,你可要想清楚。這種爭斗,說穿了很沒有意思,得不償失啊。”李楷顧勸道。
秦風苦笑了一聲,無奈地說道:“已經這樣了,能有什么辦法呢。就這么著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還就不信,我秦風會輸給誰。”
李楷顧也很無奈,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長嘆一口氣,想了半天后才說道:“那這樣吧,我組織政治部的人去慰問王局,請他早點回來上班,算是給他一個臺階下。至于以后你們如何相處,那就看王局了,如果他能重用你,說明他是個聰明人,如果他一味排擠你,那倒臺的早晚是他。你是不肯吃虧的人,而且能力超強,運氣也一直不錯,我相信你肯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秦風點點頭,說道:“你安排吧,這事我就不過問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