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州余昔的住處,秦風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后跟余昔出門到附近的火鍋店吃了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大概是余昔和龔玥合伙開的火鍋店開業之后,秦風帶同事去吃過幾次,不知不覺愛上了火鍋,隔三差五就去吃一頓火鍋。尤其是這大冬天,外面冷颼颼的,吃一頓熱氣騰騰酣暢淋漓的麻辣火鍋,發一身汗,渾身都舒坦。
吃完飯,兩人回到家里昏天黑地了整個下午,幾個小時都沒下床,把分別這幾個月刻骨銘心的思念都淋淋盡致表達了出來。直到天都黑透了,兩人肚子里吃的那點食物都消化殆盡,肚子餓得咕咕叫,這才相視一笑,戀戀不舍從床上下來,洗漱過后拿著秦風從江南帶回來的禮品,一起下樓開車去余鎮南家里吃晚飯。
余鎮南不情不愿把閨女嫁給了秦風,心里雖然一直不是很痛快,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人家小兩口感情甚篤,小日子過得甜蜜幸福,余鎮南和江萍夫婦也不好再說什么,心里逐漸接受了秦風這個女婿。秦風也知道余鎮南的心思,兩人心里都有疙瘩,所以盡量減少見面的機會,平時大家見不著,也不會產生太大的矛盾隔閡。
如今霍正良調到江北省當了代省長,春節過后人代會一開就轉正,眨眼之間霍家人成了江北省真正管事,說話算數的,牢牢壓著余鎮南一頭。心高氣傲的余鎮南現在是不認也得認,有苦也只能打碎牙齒咽到肚子里。
到了省政府大院余鎮南家門口,秦風和余昔從車里下來,拎著禮物用電子鎖打開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余鎮南和江萍都在,做好的飯菜在餐桌上擺著,兩人看到秦風和余昔進來,臉上擠出笑容,江萍從秦風手里接過禮品袋,余鎮南起身招呼著秦風坐下來。
工作人員給秦風端來一杯茶,秦風雙手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笑著問候道:“爸,媽,你們身體還好吧。”
“還行,就是上了年紀,時不時有些小毛病。”余鎮南隨口說道,頓了頓問道:“你現在南華那邊怎么樣,工作還順利嗎?”
秦風點點頭,說道:“還好,南華那邊工作開展得不錯,這半年下來,那邊的生活我也適應了,工作干得有聲有色,算是逐漸站穩腳跟了吧。江南省欺生,剛去的時候很多人不服氣,扎刺的,給我使絆子的人不少,現在都老實了。”
呵呵呵,余鎮南笑了起來,手指著秦風說道:“你小子,到哪都不是饒爺的孫子,連我的桌子都敢掀,還有什么你不敢干的。不過話說回來,一個人要想成事,沒有性格是不行的,四平八穩的倒是可以混日子,可是混來混去一輩子沒做出什么成績,到老也挺遺憾。”
“是的。其實我不愛惹是生非,但老有人想惹我,我又豈是好惹的。”秦風壞笑了一聲,笑聲聽得余鎮南心里都有點發毛。
江萍走出來,甩著手說道:“好了,別聊了,洗手準備開飯了。今晚破例,你們兩個可以喝點酒。快過年了,哎,還沒覺得什么呢一年就到頭了。余禾和戚薇這兩孩子,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回家一趟,整天都不知道在干嗎。”
秦風和余鎮南到衛生間洗了把手,兩人從衛生間出來,在餐桌旁坐下來。余昔打開一瓶五糧液
,給余鎮南和秦風各斟滿一杯,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吃了幾口飯菜,余鎮南和秦風喝了兩杯酒,抬起眼皮乜斜余昔一眼,低聲問道:“小昔,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想說就說吧,別掖著藏著,吞吞吐吐的。”
“爸,媽,有件事我得跟你們說一下,希望你們不要生氣。”余昔低著頭,略顯遲疑地說道。
江萍見余昔滿臉為難的樣子,預感到不是什么好事,小心翼翼問道:“什么事啊,你說吧。”
“呃,是我哥和我嫂子的事……他們……他們……”余昔吞吞吐吐的,一句話好半天都說不出口。
江萍急忙追問道:“你哥和你嫂子怎么了?快說啊,你可真是愁死人。”
“我哥和我嫂子……他們,他們……他們最近在鬧離婚,我哥已經向法院提起訴訟了,他們幾個月前就……就已經分居了,這次鬧得特別僵,誰勸都不聽。”余昔支支吾吾地說道。
這算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揚。可是余禾跟戚薇鬧離婚都鬧了幾個月了,余鎮南和江萍居然還蒙在鼓里。自己家后院起火,外人都知道了,唯獨老兩口一無所知,這真讓人窩火。
“什么!鬧離婚!”余鎮南一下子站起身,憤怒得頭發都豎了起來,臉色陰森得能擰出水來,怒道:“這個兔崽子,他還真敢離婚,這讓我和你媽的老臉往哪里擱。小昔,你現在馬上給你哥打電話,讓他立刻給我滾回家里來。”
余昔囁嚅道:“都說了不許發火,你生這么大氣,我哥回來不是吵架嗎。現在他們兩個已經走到這一步,你發火是改變不了什么的,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嘛。”
“好好說?你讓我怎么好好說。這臭小子一天到晚除了喝酒,就沒什么正事,調去白山市擔任副市長,還是狗改不了吃屎。下去快兩年了,他分管的領域到現在一點起色都沒有,倒是他這位好酒如命的副市長名聲在外。我要是戚薇,也跟這樣不爭氣的男人離婚。混賬東西,真是氣死我了。”余鎮南真是恨其不爭,自己家這么好的條件,怎么就培養出這么一個沒出息沒志向的東西。
余鎮南繼續吼道:“打,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叫他回來,我要當面問問他,到底想干什么。”
余昔只能摸出手機,撥通了余禾的電話,讓他回家一趟。余禾百般推脫,死活就是不肯回來,不等余昔把話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掐了。
“我哥,我哥他……他不回來。”余昔躊躇道。
余鎮南將手里的酒杯摔碎在地上,怒吼道:“給你嫂子打電話,叫她回來,給我當面解釋清楚。他們不顧及顏面,我們還要這張老臉呢。這兩個敗家玩意,老余家的臉都讓他們給丟光了。”
余昔只能再次撥打戚薇的手機,戚薇接通電話后,倒是沒說不回來,只是說今天在外地,不方便,明天會到江州再回去。
聽到戚薇今天也不回來,余鎮南長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默默無語,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