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沙城的守軍還有小吏，總共也才四五百人的樣子，一涌而上，面上帶著喜悅開始搬卸。
    一條條的鯊魚被拖到了岸上，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
    單單鎮遠號上，就搬下來了二十多條的鯊魚。
    五六米長的鯊魚，每一條都有一兩千斤重。
    三條船，輪流靠岸卸魚，近百條的大魚，讓卑沙城中出來看熱鬧的百姓們既是震驚，又充滿了期待。
    這么多的魚肉，不知道縣尊大人，會不會大發慈悲分一些下來。
    可是震驚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鯊魚搬卸完畢之后，那頭十五米長的抹香鯨就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鯤！”
    “這么大！看那一對翅膀，肯定是鯤沒錯了！”
    “人力竟然可以屠鯤！”
    “這可是遼東侯，有什么是他老人家做不到的？”
    “就是就是，才屠鯤而己！就是太可惜，不能跟著遼東侯一起做這么刺激的事情！”
    “你們說，下一次，遼東侯會不會屠龍？”
    “你踏馬的不想活別拉著老子。”
    說方二會不會屠龍的那人，話剛說完，便被身邊的一人給捂住了嘴巴。
    屠龍？這玩意兒能說說嗎？真龍天子就是當今皇上！
    王松奇有些顫顫巍巍的指著抹香鯨。
    “侯爺，這巨鯤，真是你們殺的？”
    柴紹和尉遲敬德也從船上下來了。
    聽到王松奇的話，反駁道：“這玩意兒叫做抹香鯨，可不是什么鯤！”
    王松奇愕然，他也不知道柴紹說的對不對。
    反正，東海有魚，其名為鯤這也只是傳說而已。
    “那這抹香鯨，真的是人力可以殺死的？”
    方二點了點頭，然后指著抹香鯨說道。
    “馬上讓人，把這大家伙給切開，把它體內的鯨油取出來，這可是好東西。”
    “還有，如果在魚腹中發現硬物的話，千萬別扔，記得通知本侯。”
    王松奇連忙點頭答應。
    十五米的抹香鯨，被士兵們拿著兵器，切割成一塊塊的魚肉。
    鯨油則是按照方二的要求，全部用木桶給裝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一個兵卒，抱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送了過來。
    “侯爺，這是不是您說的東西？”
    兵卒走到了方二身邊問道。
    方二只感覺一陣的惡臭撲鼻而來。
    柴紹被熏的連連后退，右手在鼻子前不停的扇動。
    “霧草！這是什么玩意兒？不是把魚屎給掏出來了吧！”
    程處默也是一臉的嫌棄。
    “大哥，你確定這玩意兒就是龍涎香？怎么和我在家中見到的不太一樣？”
    方二解釋道：“你別看這玩意兒現在是這幅模樣，等在海水中浸泡上一段時間之后，就可以變成你見到的龍涎香模樣了，只是具體需要浸泡多長時間，還不太清楚。”
    尉遲寶林若有所思：“原來，這東西和藥材一樣，是需要炮制的？”
    程處默把那兵卒懷里抱著的龍涎香，呃，現在好像還只能稱之為結石。
    總之就是這么一坨給接了過來，掂量了一下，兩眼放光。
    “大哥，這怕是得有二三十斤的樣子。”
    一錢龍涎一兩金。
    一斤就是一百六十錢，三十斤，價值黃金四千八百兩！
    簡直就是突如其來的橫財。
    這么一會兒功夫，那邊的鯨油已經完全被分離了出來。
    方二走上前去，向正在指揮著兵卒們干活的王松奇說道。
    “找人，架鍋，先把這些鯨油給煉出來。”
    對于鯨油的用途，方二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這東西，能夠在高溫下保持足夠的粘度，所以，可以用來當做潤滑油來使用。
    這也是鯨油的使用歷史中，真實存在過的事情。
    當然，只用鯨油的話還有些缺點，但是等和現在的潤滑油進行配比之后，應該就沒問題了。
    隨著王松奇的命令傳出去。
    卑沙城的百姓開始忙活了起來。
    這頭抹香鯨足足分離出來了一千多斤的油脂。
    碼頭上被架起了大鍋，開始熬油。
    兵卒們分割完了抹香鯨后，便開始對那一堆的鯊魚動起了刀子。
    一塊塊看上去精瘦的魚肉，被從魚骨上分離了出來。
    把那塊龍涎香收好的程處默，看到那紅色的鯊魚肉就饞了，便取了一塊鯊魚肉，用刀子片了一塊，直接扔到了嘴里。
    魚燴。
    這是唐時人們喜歡的吃法。
    多以無刺的大魚為主。
    可是鯊魚肉剛一入口，程處默便吐了出來。
    “呸！”
    然后擦了擦嘴巴，一臉郁悶的看向方二。
    “大哥，這肉好騷氣！”
    方二。。。。。。。
    “這東西本就是給城中的百姓用來果腹的，你小子湊什么熱鬧？”
    “你要吃的話，去船上看看保劇那家伙把魚翅弄好沒，那個應該好吃。”
    大船靠岸的時候，李保劇那邊還沒傳來吃魚翅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研究吃法。
    程處默有些懷疑：“那玩意兒不會和這鯊魚肉一樣的騷氣吧？”
    方二擺了擺手：“你自己去嘗嘗就知道了。”
    程處默剛一轉身，就發現尉遲寶林已經沖著鎮遠號跑過去了。
    “霧草！寶林你小子等等我！”
    方二搖了搖頭，不再去理會這兩個家伙。
    尉遲敬德看著那已經只剩下了骨架的抹香鯨，不解的問道。
    “小子，既然那龍涎香就出自這抹香鯨的體內，那還挖什么銀山，直接出海抓魚不就行了？”
    方二無奈的說道：“哪有這么容易，這次是咱們運氣好。”
    “這東西平時都在深海下面潛著，見一次哪這么容易。”
    “運氣背的話，可能在海里飄上三五個月都不一定能遇上。”
    好吧，這話算是打消了尉遲敬德專業捕鯨的想法。
    人多力量大，鍋多熬油的速度快。
    十口大鍋，千把斤的鯨油，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全部弄了出來。
    用木桶裝好，蓋上蓋子，之后還用火漆封了口子，防止大船在顛簸的時候溢出來。
    一個個的木桶，被送上鎮遠號，裝進貨艙里。
    “大哥快來！這魚翅的味道太棒了！”
    方二一轉頭，就看到程處默站在鎮遠號的船舷邊在向自己招手。
    他的另外一只手，還拿著一塊金黃色的東西往嘴里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