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暉本來以為自己今天應該去的地方是泳池,但是沒有想到去的是體能訓練的場地。
    說實話，他真的沒看懂這次李諾霜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難道這就是奧運冠軍和他們普通人之間的差別嗎？
    正常來說咱們是游泳運動員,如果要看我們的能力，不是應該在泳池里面看我們游的怎么樣嘛,為什么要在陸上現在的場地看呢？
    不過他也不好對奧運冠軍的境界說什么,因為人家是奧運冠軍，他什么也不是。
    納悶歸納悶,孫暉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到了陸上場地。
    到場地之后才發現里面居然有兩個人，不是他之前想象的一個人,這下本來沒有那么緊張的孫暉變得更加緊張了,因為他真的沒有想到賀蕓淇居然也在。
    只有李諾霜一個人和李諾霜賀蕓淇兩個人給予孫暉的壓力是完全不同的。
    李諾霜對于這些年輕隊員來說,相對來說并沒有那么讓他們害怕。
    因為她的年紀實在是比較小，很難讓其他人產生那種畏懼的威嚴的感覺。
    大家看到她之后只會覺得她好厲害,但是不會對她產生敬畏的感情。
    但面對賀蕓淇狀態是完全不同的,因為賀蕓淇作為海軍隊的大師姐已經有五六年的時間了,之前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外撐著海軍隊的排面。
    所以下面的小隊員面對大師姐心里還是有些畏懼和害怕的心態在的。
    而且賀蕓淇雖然平時為人比較親和,平時基本上不會擺什么架子,但是也曾經在隊內發過火。
    所以在相對嚴肅的場合,大家看到賀蕓淇之后還是比較老實的,但是平時會跟她一起玩鬧。
    孫暉當時就感覺是不是賀蕓淇這次是不是專門跑過來給李諾霜撐場子,就怕他不聽話呀。
    蒼了天了，他真的沒有這種不聽話的心思，教練給他講過重要性之后，他真的準備好好努力爭取可以得到李諾霜的認可,然后得到她教授的一些經驗,對自己的能力進行些提升。
    心里緊張歸緊張,這個門還是得進的，如果不進門，那不是顯得他更慫嗎？
    孫暉深吸幾口氣，趕緊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進門之后先給兩位問好。
    “賀師姐好，李師姐好，我是孫暉。”
    李諾霜這輩子還是第1次被人叫師姐，這感覺還挺新奇。
    賀蕓淇碰了碰李諾霜，自己完全沒有說話的打算。
    “來之前熱身過了嗎？”
    孫暉當時就站在原地，不敢動。
    “還，還沒有。早上來訓練報到的時候，教練就跟我說完這件事情讓我過來了，還沒來得及熱身。”
    李諾霜點點頭：“好，知道了，你先熱身。”
    在孫暉熱身的時間里，李諾霜調了幾個器械，準備讓孫暉進行使用。
    這幾個器械主要是測試他的上肢力量跟下肢力量的。
    因為單純的觀測蝶泳各部分的效果的話，即使借助輔助系統的幫助，也不是那么好進行。
    所以還是先在陸上把他的力量做一個檢測，然后分析一下到底是本身力量有差異，還是說技術理解有偏差，導致他的蝶泳最后會呈現一個那么詭異的情況。
    松輝這一個上午心情都很忐忑，他首先也不知道林東升讓他測的這些東西到底是干什么。
    甚至有些器械平時訓練的時候是不常用的，他只能按照李諾霜的口頭表述，對這些自己不熟悉器械進行使用。
    而且他也沒辦法在李諾霜進行完口頭表述之后，立馬領悟到這個器械到底應該如何使用，所以說在前幾次使用的時候會顯得有些笨拙。
    他本身就對自己的表現有點懷疑，偏偏李諾霜和賀蕓淇兩個人都不說話，就站在旁邊看他，賀蕓淇還稍微會有點表情上的變化，李諾霜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
    李諾霜不說話是因為沒什么好說的，孫暉第一次使用這些器械，不管是什么樣的表現都在他的預期之內，學習剛接觸的物品肯定是有快慢的差距的。
    學得快和學的慢，只是有一定的幫助，但是并不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孫暉的表現還算在預期之中，并沒有特別出色，但是也不會特別拖后腿，領悟力算在中上的范圍之內。
    同時在孫暉使用器械的時候，李諾霜也在不斷的進行一些數據的記錄。
    實際上她現在能通過這些數據得出結論，孫暉的下肢力量確實相比于他的上肢力量來說會更加優秀一點。
    這樣的話練習蛙泳確實會是更加優秀的選擇。
    身體條件這方面已經沒什么疑問，接下來就只剩下學習蛙泳的速度問題啊，以及判斷他到底適合哪一種蛙用的泳姿。
    其實雖然說蛙泳的普遍發展是在朝小花的方向進行的，但是哪怕是再聯諾霜活躍在泳壇當中的十年之后，高航式蛙泳也并沒有絕跡。
    它能夠存在，并且在世界大賽的決賽當中出現，就說明這種泳姿有它自己的可取之處，對于一些運動員來說，高航式確實比小波蛙更加有力于他們的發揮。
    李諾霜內心比較期待孫輝更適合有小波哇地，但是如果他確實適合的是高航式，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說孫暉如果能夠通過他的考驗的話進入的是喬珺的組，但是實際上孫暉應該算是從蛙泳打基礎開始，就在她的指導下進行的，這點和賀蕓淇并不一樣。
    所以這其實算是她的第1個真正的徒弟。
    第1個徒弟還是挺重要的，相對來說要求也會更高一點。
    上午基本上就在陸上的訓練室進行了各種季節的測試，得出數據結論之后，中午李諾霜少睡了一點覺，對下午的訓練計劃進行了一個規劃。
    賀蕓淇基本上在旁邊沒怎么說話，就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李諾霜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直到確定李諾霜把下午的計劃做完之后，賀蕓淇再發問。
    “你今天上午讓他過來看的是什么呀？”
    “有幾個器械我記得我們自己訓練的時候都是不怎么常用的，你用的這個機器讓他做的是什么東西啊？”
    “主要是看一下他的力量情況。”
    “可是他現在不是年紀還小嘛，力量都沒有完全定型，這個怎么看得出來之后長肌肉那不是都會變嗎？”
    “長肌肉之后力量方式確實是會變，但是我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
    “你之前不是問我說為什么想把他從蝶泳拉過來游蛙泳嗎？”
    賀蕓淇點點頭：“對啊，因為我聽說這個人他不是本身就是自由泳轉的蝶泳嗎？轉蝶泳之后聽說效果還可以啊。”
    李諾霜把當時的錄像帶找出來進行了播放。
    賀蕓淇看到這個錄像帶之后當時都震驚了。
    “不是吧？隊內的測試這些人你也要專門錄個像，沒必要吧。”
    李諾霜對賀蕓淇的說法進行了糾正：“首先我聲明一下，這個錄像跟我沒什么關系，我回來之前喬媽就準備把這些錄像全部都保存下來了。”
    “我只是從喬媽那邊把錄像備份了一個過來而已。”
    這個解釋在賀蕓淇看來是有些蒼白的：“你來之前喬媽完全沒有這種錄像存備份的習慣好嗎？說白了還不都是因為你。”
    李諾霜攤攤手：“所以這個就叫好東西跟大家進行分享。”
    “好啦，咱倆不貧了，蕓淇姐，你不是說之后想試試做教練嗎？做教練肯定就得從錄像看起。”
    賀蕓淇有些痛苦的撓撓頭：“不是吧？之前這些錄像的東西不都是技術組看的嗎？喬媽之前不怎么看錄像的。”
    “時代在進步，大家的執教思維也在變化，喬媽之前不看錄像，是因為當時的技術沒有現在這么發展，技術發展之后喬媽也要看的。”
    “而且這可是我親自教你怎么看錄像哎，之前宋博文他們問我看錄像的訣竅，我可是全都沒說，都讓他們自己去看。”
    “我的不傳之秘都已經告訴你了，你難道不應該特別開心嗎？”
    賀蕓淇搬了個凳子坐到李諾霜旁邊，聽李諾霜指著每個人的游進動作，分析他們大致的動作的特點以及優缺點。
    說實話，沒怎么聽懂。
    這個東西真的就像李諾霜之前跟宋博文說的那樣，你如果第1次看的話，其實旁邊有人跟你解說，你也不太看得出來，主要是抓不住重點。
    李諾霜自己可以通過各種水花的變化呀動作的變化這些來分析在游泳的人的技術特點，但是在其他人看來，這些動作乍一看確實沒有什么很大的差別，只是技術敏感度相對來說比較高的人會有一種感覺。
    所以即使李諾霜熟練地運用暫停，反復跟賀蕓淇講解這些動作之間的差別，賀蕓淇現在依然充滿迷茫。
    “說實話，你跟我講的這些我能感覺到你說的非常有道理，但是你讓我自己去看，真的看不太出來。”
    行吧，實在聽不懂的話李諾霜也不勉強：“好吧，反正我挑出來這個人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覺得他在游蝶泳的時候，上肢的力量和下肢力量所起到的作用，不是一個正常的蝶泳本身應該有的分配比。”
    “所以我覺得他可能轉到對下肢力量運用更強的蛙泳當中會比較合適。”
    這么說的話和賀蕓淇聽懂了。
    “所以你剛才上午的時候讓他測的那些東西，其實都是為了看他上下肢的力量對比是嗎？”
    李諾霜點點頭：“是的，就是這樣。”
    “可是你之前不是看他游泳的時候就已經得出來了這個結論嗎？為什么還要在陸上進行一些測試呢？”
    “因為在水里看到的情況，我不太能夠確定他到底是因為自身的力量有差異，還是說他的動作掌控包括水感理解這些方面有偏差。”
    “我們雖然有那個輔助系統，但是那個輔助系統其實最終測出來的數據并不是那么的精確，現在可以在陸上直接對他進行一個更加準確的判斷的話，就直接放到陸上來進行測試了。”
    “而且那個輔助系統其實也是要對使用的人進行一個數據庫的建立之后所得出來的結論才會更加精確的。”
    “像當時不管是我還是你還是后面來借用的，宋博文最開始測出來的東西其實都不是那么準確，也是那個系統跟我們之間進行了磨合之后，數據才準確。”
    “我的時間又不多，基本上就是在我放假這幾天要確定他適不適合轉蛙泳，所以沒有那個時間就可以讓他跟系統進行磨合了。”
    賀蕓淇點點頭：“那你下午的時候準備讓他練些什么呀？”
    “上午一直沒下水，下午應該要下水了吧。”
    “下午肯定是要下水的，下水之后讓他嘗試一下蛙泳的量程泳姿，看看他對哪個泳姿比較有領悟力。”
    賀蕓淇再次撓撓頭。
    “那個正常情況來說的話，并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學的那么快的技術說改就改，只是一個下午的時間，我覺得你最后看到的效果應該是兩個泳姿都沒學會。”
    李諾霜再次糾正：“看他的技術動作領域能力并不需要他學會這些動作，我不需要他學會動作就能夠對他的禮物力進行判斷，我只需要看到他能夠在短時間內學到一個什么階段就可以了。”
    孫暉下午的訓練感悟比上午還要差。
    今天下午是在水中進行的練習，上來就教了他兩種新泳姿，結果一種都沒學會。
    學新的游泳技術當然不可能那么快，他覺得自己雖然學的不是那么快，但是應該也沒有特別拖后腿吧。
    可是他一點反饋都沒有辦法從李諾霜那得到，李諾霜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岸上，對他的動作不斷的進行糾正。
    這個過程本身就非常的令人害怕了。
    賀蕓淇倒是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好像她整個人今天都不在一樣。
    一天的訓練下來之后，孫暉對李諾霜的畏懼感直線上升。
    來之前他甚至對李若霜的第一印象是個很厲害，但是很可愛的小朋友，今天這一天過下來之后，他對李諾霜只剩下了兩個字。
    害怕。
    是真的很害怕，哪怕是自己的教練都沒有這么讓他害怕過，那種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實在是太強了。
    一天緊張的訓練結束之后，晚上孫暉的教練過來找他談心。
    “怎么樣？今天過去之后練了些什么東西？人家對你還滿意嗎？表現的怎么樣啊？”
    孫暉一臉的一言難盡。
    看他這個表情，教練當時心也被提起來了。
    “怎么啦？你這個樣子是今天表現不夠好嗎？”
    “到底練了些什么呀？你平時的領悟力也不算特別差的吧，過去的時候是不是惹人家生氣了？”
    孫暉搖搖頭，把自己上午和下午訓練的內容都跟自己的教練說。
    “基本上練的就是這些，可能還有一些東西，我沒有回憶起來，實在是到最后的時候腦子太懵了，都想不起來有些什么了。”
    “所以你說我今天練的怎么樣，我真的不知道我練的怎么樣，因為李師姐今天就沒有對我的表現進行一個評價。”
    “我本來想去看看李師姐臉上有沒有什么表情的，但是李師姐什么表情都沒有，賀師姐更絕了，賀師姐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跟我說過話。”
    “喬指導今天沒來，就只有賀師姐和李師姐兩個人在那。”
    “所以教練你問我我今天表現怎么樣我還真的不知道，因為我現在回憶起來，連我練的這些東西具體是干嘛的我都不是很清楚。”
    “下午李師姐居然直接教了我兩種蛙泳的游法，但是這兩種我哪怕下午只學一種都很難，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一次性直接教給我兩種。”
    聽完了孫暉的描述，他的教練也是一頭霧水。
    “上午你說的那些器械，我知道她應該就是大概想看一下你的力量練得怎么樣，具體用那些細節測出來到底是什么數據，這個我沒有那么仔細的去研究，可能要之后幫你去問一□□能教練才知道。”
    “但是也能看出來，奧運冠軍對于訓練的掌控啊，確實強，非常的全面啊，你像我們當教練的都不一定那么專注于體能的訓練上，她居然能夠把這些器械用的那么少，真的是成為冠軍的路上，要花費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只是下午你說的這個訓練內容，我還真的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按道理來說，哪怕想看你的領悟力，直接教給你一種游法不就可以了嗎？”
    “教給你兩種學不學的會這事先放在一邊，這兩種技術特點也不一樣，互相之間不會對你的領悟造成一種干擾作用嗎？”
    但是教練也沒說什么別的，想了半天想不出來原因之后只能自己給自己解釋。
    “可能他們確實有他們自己獨特的考量，在境界比較高，不是我們這種普通教練能夠理解的。”
    “還是那句話，我覺得你過去之后就踏踏實實的好好訓練，不要想那么多，她怎么說你就怎么做。”
    “至于你說的她在訓練的時候不會及時對你的訓練效果做一個總結性的評價，這點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咱們游泳也是比較需要穩定的心態的，你知道你賀師姐之前在比賽當中就因為自己心態不夠穩定吃了很多虧，咱們隊里對于心態比較注重，那都是有傳統的。”
    “所以她今天訓練之后不給你一個比較明確的答案，可能就是為了考驗你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之下，能不能夠繼續有著好的表現，看你夠不夠沉穩。”
    “你也不用擔心踏踏實實好好練就行了，因為你擔心這些東西也沒有用評價你的表現的是她，不是你自己。”
    “而且就算你知道她對你今天表現的評價是怎么樣的，你也沒辦法做出針對性的改進啊，因為咱們甚至連她讓你練的這些東西是出于一個什么樣的目的都不太清楚，你說對吧？”
    聽到教練的回答之后，孫暉也只能自己開解自己。
    “您說的有道理，那我就明天還是照常過去訓練，她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就按照平時自己訓練一樣。”
    教練鼓勵的拍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咱們以不變應萬變。”
    “雖然這是一個對咱們來說特別好的機會，但是咱們也不用太過于患得患失，平常心對待就足夠了。”
    孫暉點點頭。
    李諾霜一共晾著孫輝4天。
    其實她在第1天看過孫暉的兩種不同方向的技術之后，就已經對孫暉的能力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了。
    孫暉確實是比較適合蛙泳的運動員，而且他對于小波蛙這種技術的適應能力算是很不錯的，李諾霜覺得孫暉如果之后能夠好好訓練，并且在青春期后期身高能夠跟上來的話，蛙泳還是有潛能的。
    所以第1天結束之后她就跟賀蕓淇說了，咱倆之后有師弟了。
    但是剩下的三天，她并沒有對這件事情進行任何的透露，依然保持著一種考驗的態度，緊盯孫暉的訓練。
    這點倒是孫暉的教練拆對了，李諾霜這么做就是為了看孫暉的心態到底怎么樣。
    在自己面臨重大機遇的時候，遲遲得不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她想看看孫暉到底能不能夠保持一顆平常心，繼續能夠有好的表現。
    實際上她也能看出來，孫暉背后應該是有人提點過他的，但是在有人提點的情況下能夠做到保持基本上的穩定，不焦躁，也算是達到了她的要求。
    因為心態這種事情不是有人提醒過你，你要保持平常心，自己就能夠馬上做到的。
    大部分時間運動員其實都知道保持一個什么樣的心態會更加有利于自己的發揮，但是臨到比賽的時候能不能夠控制得住，這才是最根本的問題。
    面臨大賽時一些心慌緊張或者緊張的想法，這些都是人下意識的反應。
    能不能夠通過自己的主觀意志控制住這些下意識的反應，不讓這些反應影響到自己最終的成績才是能力所在。
    所以孫暉的表現還是得到了李諾霜的認可的。
    在自己的假期結束之后，李諾霜也是把孫暉這幾天在這邊測試的數據全部都帶了過去，他準備拿著這些數據去跟喬珺闡明一下，她覺得孫暉的發展潛能大概在一個什么樣的范圍當中。
    事實上即使她不跟喬珺說明這些東西，喬珺也會收的。
    但是李諾霜還是覺得自己把這些事情說清楚，更加有利于喬珺做出準確的判斷。
    收徒弟的人畢竟是喬珺，也要占用喬珺組里的名額，而且喬珺之前也以自己精力不足為由拒絕過其他人想要送徒弟過來的請求。
    所以這時候貿然收徒弟其實是隊喬珺有影響的，畢竟當時黑省過來找喬珺的人，跟她關系還是不錯的。
    雖然說人家不一定特別介意，但是這種當時拒絕了人家之后又收徒弟的行為，可能會導致對方心里有一個小疙瘩。
    李諾霜還是不太想，因為自己影響到喬珺的人際關系，所以她還是準備跟喬珺更加清晰地解釋一下。
    喬珺很喜歡的就是李諾霜這種認真的風格，她每次想做什么事情都會經過比較緊密并且周全的分析，這樣的行為給人的感覺就很踏實。
    所以雖然李諾霜年紀小，但是喬珺在專業上的事情是更加信任李諾霜的。
    在聽完李諾霜對孫暉的能力進行一個闡述之后，喬珺拍板決定收下孫暉。
    “喬媽，那這個事情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之前您不是以手底下已經有人為理由拒絕了黑省那邊讓您收溫昌愷嗎？您現在組里又收了新人，會不會讓黑省那邊對你有意見？”
    聽到李諾霜的問題之后，喬珺笑了。
    “你不用擔心那么多。”
    “首先就算他們對我有意見也沒有用，我跟他們不在同一個體系，他們對我有沒有意見，我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其次，他們雖然當時托了關系找人過來游說我，但是其實那邊跟他們也沒有特別的親近，人家答應游說就已經給了很大的面子了，不可能再為他們的后續進行一些奔波。”
    “而且小訓現在想當教練，我也得給小蕓備點班底，黑省那個溫昌愷年紀沒比小蕓小多少，能不能堅持到我退休還不一定呢。”
    “他這種年紀就不能夠被稱之為我給小蕓備的班底。”
    “在我們行內，給徒弟傳徒弟那都是很正常的行為。不光我在做，其他省的教練也在做。”
    “不光我們游泳在做，別的項目也在做，所以他們不可能有想法的。”
    “說白了當時那個事是他她們求著我辦，辦不辦都在于我，我沒有什么需要求著他們辦的事，所以我想干什么他們管不著。”
    “明天你的假期就結束了，這個孫暉你是直接要到我們組來嗎？”
    李諾霜點點頭：“您也知道，我現在每天閑的稍微有一點點過，畢竟現在是暑假時間，我這天天都放著假呢，你又不讓我訓練太長的時間，那6千米我要是認真游的話，一個上午就游完了。”
    “所以就先把這個人調過來吧，這樣全運會的時候可以一起帶著過去，也可以給他布置點作業什么的。”
    “行，那我到時候把他的手續辦了，劃到我們組來。”
    李諾霜準備走的時候，喬珺又把他叫住了。
    “哦，還有個事。”
    “帝都那邊給我通過氣，宋博文這兩天是準備過來趁全運之前突擊訓練一下他的一百蝶。”
    “帝都那邊說他們也聯系了一些這方面的專家，如果我們這邊系統維護包括說后續有想要提升的地方，隨時可以找他們。”
    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李諾霜還是有些想笑的。
    “他們在開玩笑吧，咱們這個項目其實專利都升了，怎么可能在中途加別的專家進來，毛東那邊過來的專家不可能同意的好嗎？”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兒，其實就是想從咱們這邊找個突破口插一腳而已，確實用過之后都知道這東西真的好用。”
    聽到李諾霜煞有介事地進行分析，喬珺笑著搖搖頭：“好啦，都知道你鬼精鬼精的，這事我回絕他們就行了。”
    “不過這事兒我會跟魔都那邊的專家提一嘴，省得找他們維護的時候老是推時間，也得讓他們知道知道這個項目不只是只能靠他們一方的人。”
    這種事情李諾霜從來是不發表意見的，畢竟喬珺更加專業。
    “你最近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幫宋博文那邊用一下東西，帝都那邊還置換了一點別的條件，總之還是挺優厚的，你反正有空可以去看看。”
    李諾霜點點頭：“我知道了，到時候有空會過去的。”
    “而且我自己本身最近也需要用，所以到時候肯定會過去那邊泳池的。”
    宋博文過來之后首先得到的就是喬珺組里居然收了新人的消息。
    說實話他還是挺驚訝的。
    因為當時接力的一起訓練的時候，溫昌愷明里暗里提過自己生不逢時的遺憾，所以當時大家都以為喬珺不會再收人了。
    但是現在喬珺居然從自己海軍隊里又收了一個新人，他也對這個新人挺好奇的，是不是有什么特別優秀的地方，讓喬珺破例收了這個徒弟。
    所以過來的第1天，宋博文并沒有馬上投入自己的訓練，而是在跟喬珺打了招呼之后，準備過來看看這個新人。
    吃瓜嘛，人人都想的。
    他過來的時候是下午了，李諾霜自己的訓練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這個點基本上是全力盯著孫暉的技術練習。
    宋博文還是第1次看這個場面。
    說實話，雖然他才剛來，但是心里立刻就升起了對于孫暉滿滿的同情。
    太慘了吧，這個小朋友，好死不死落在李諾霜手上了。
    被李諾霜練，沒點抗壓能力撐不下來的。
    李諾霜在盯人訓練的時候，并不會像其他教練一樣罵人，但是她不罵人卻比罵人的那些更加可怕。
    宋博文來的時候，正巧看到李諾霜把孫暉從池子里提溜上來，孫暉當時就跟個落水的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的站在岸邊罰軍姿。
    孫暉雖然身高比李諾霜高一些，但是整個人站在李諾霜面前的時候氣場完全不如，基本等同于無。
    李諾霜從旁邊拖了個小板凳過來，然后又拖了兩個大板凳并排，讓孫暉爬板凳上好好重現一下，他剛才待在水里坐的到底是什么樣的技術動作。
    孫暉整個人都麻了，因為他真的緊張到腦子空了，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剛才在水里是怎么游的了，現在李諾霜讓他重現，可是他重現不出來啊。
    可是李諾霜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壓迫感實在太足了，他完全張不開嘴給自己申辯說自己想不起來了，沒辦法呈現。
    賀蕓淇是這節訓練的小課，暫時告一段落，短暫的得到了一個喝水的時間。
    本來她是打算在水里順便喝個水的，但是看到宋博文過來看熱鬧了，所以她也直接上了岸，跟宋博文兩個人一起看熱鬧。
    兩個人跑到靠墻的地方坐下，然后偷偷摸摸的看李諾霜在這訓人。
    宋博文還是挺納悶的：“你們這咋回事？不是說喬指導新收了個人嗎？怎么現在都是霜霜在管。”
    賀蕓淇聳聳肩：“本來就是霜霜在看隊內測試的時候說這個人可能轉彎有更加合適，喬媽說隊里沒有適合帶蛙泳的教練，霜霜就直接說如果合適的話她測一下，過關就她來帶。”
    “所以情況就是你現在看的這樣了。”
    宋博文驚呆了：“她現在就收徒弟了？不是這徒弟比她還大呢，以后不會比她先退役吧？”
    這次輪到賀蕓淇震驚了。
    “你關注的點是真的歪，怎么會想到誰先退役這個問題，不管是他們兩個當中的誰，距離退役都還很遙遠吧。”
    宋博文撓撓頭：“可能最近老是在想隊長要退役的事情，所以這個思維總是跟退役掛上鉤。”
    “之前都傳言說你的蛙泳是霜霜教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肯定是真的呀，喬媽要是能教蛙泳之前那么多年干嘛不教我呢？對吧？”
    “用腦子想肯定都知道是霜霜過來之后我的蛙泳變好的，就算不是她手把手教我的，跟她也脫不了關系吧。”
    “那胡子豪現在跟的那個教練是霜霜以前的教練，那個教練蛙泳是不是也挺好的？”
    因為李諾霜的原因，賀蕓淇還是知道魔都隊里面的那些彎彎繞的。
    “怎么？擔心胡子豪成績起來之后繼續整你？”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你現在世錦賽金牌都有了，胡子豪臺子都沒上過呢。而且你現在又不在魔都隊了，他手再長還能升到你們帝都去嗎？”
    宋博文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現在倒不是很擔心他繼續整我，主要是他也整不了我了。”
    “就算他之后蛙泳成績起來了，游交接棒的時候要跟我一塊訓練，對我也沒有太多的影響了。”
    “本身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就是他挑起來的呀，我又沒有惹過事。”
    “我就是心里稍微有那么一點不舒服，感覺那么多努力的人都沒有什么機會，但是他這樣的人居然能夠一直得到好教練的指導，心里就還挺不服氣的。”
    這事，賀蕓淇也不好貿然去勸什么。
    因為當時在魔都隊，實實在在受到針對的是宋博文，差點結束自己職業生涯，蹉跎了很久的時間，才重新得到帝都隊的青睞也是宋博文。
    并不是說宋博文現在發展的很好，就能夠把當初那些傷害完全無視的。
    宋博文能夠爬起來，是宋博文足夠堅強足夠有天賦足夠幸運，并不代表胡子豪當初做的事情不過分。
    事實上賀蕓淇覺得宋博文已經挺能忍的了，至少在他奧運會拿到獎牌之后，沒有傳出來任何他想報復的意思。
    他是非常有理由報復的，但是他沒有，他選擇的是揭過這些事情，面對自己之后新的生活。
    這點而言，賀蕓淇還是挺佩服宋博文的。
    她自己覺得如果兩人的情況異地而處的話，她肯定沒辦法做到像宋博文一樣釋然。
    想了想，賀蕓淇還是決定不跟宋博文說，湯飛決定認真執教胡子豪都是李諾霜勸的。
    像她這樣沒有受過特別大傷害的局外人都不理解李若霜這是在干嘛？放在宋博文這樣實實在在受過大傷害的人身上，肯定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人還是有親疏遠近的，宋博文和李諾霜，賀蕓淇肯定是無條件站自己師妹。
    所以賀蕓淇決定不跟宋博文說這件事情。
    “說起來我們一起游接力的那個溫昌愷好像一直還挺想進你們組的。”
    這個事情賀蕓淇也知道，因為喬珺有特意跟他說過，讓她跟溫昌愷少一點接觸。
    不過宋博文主動提起來這件事，賀蕓淇還是準備問一問。
    “你跟那個溫昌愷，你倆關系到底咋樣？”
    宋博文沒有想到賀蕓淇居然會問他這個：“就是普通隊友關系啊，可能還沒有跟你們熟呢。”
    “我也搞不懂啊，他每次都用那種特別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好值得他同情的事情，就很奇怪。”
    “而且他也沒有準備跟我特別熟的意思呀，所以我跟他沒有特別多的接觸。”
    宋博文的這種想法，得到了賀蕓淇的強烈共鳴。
    “你也覺得這個人特別奇怪是吧，我也覺得這個人老奇怪了。”
    “我總感覺他每次看到我們的時候，在想一些特別奇怪的事情。”
    “我本來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我跟霜霜說，霜霜說溫昌愷這樣的別理他就行了，但是我看你們藍隊那邊好像其他人跟他相處得還可以，我就感覺是不是我跟霜霜想多了。”
    “現在聽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我沒冤枉好人。”
    宋博文非常共鳴：“我感覺這個人可能就是太精明了。”
    “反正我跟這種老精明的人處不太來，所以我跟他沒什么接觸。”
    賀蕓淇反應過來了。
    “你剛才那句話什么意思？”
    “你說你跟這種太機密的人處不來，意思是說我笨唄。”
    “你這樣我可就要跟多多哥說了。”
    宋博文趕緊討饒：“淇姐，別這樣淇姐，這點小事，那能用得著跟隊長說嗎？”
    “我就是一時嘴快，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我換個詞好吧，不能說精明，攻于心計，我還是喜歡跟淇姐您這樣直爽的爽朗的人相處，是我腦子不好，跟您一點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