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進行的這個第2場比賽,鄭鐸是帶著一個透支的體能上場的。
而他透支的體能在比賽的過程中展現的尤為明顯,一些他體能正常的時候絕對不可能失誤的,球在這種情況下都出現了失誤。
另外他的得分手段也變得更加的直白了一些,因為體能的透支,他不得不選擇一些花費更小的體能就能夠得分的手段。
鄭鐸這個比賽可以看出來,他真的是肉眼可見的打得非常的艱難。
這場比賽可以說贏得非常艱難,但是對整體大局而言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之后進行的是己方二單和對方一單之間的對決,對方的一單可是奧運冠軍己方的二單,在此前的比賽當中毫無建樹。
好歹隊里的三單今天上場比賽的時候,還從對方三單手里拿下了一分,為鄭鐸爭到了第4場出場的機會呢。
而且這個二單是省隊總教練的親傳弟子,怎么說呢,球打的不怎么樣,拉幫結派倒是搞得特別好。
鄭鐸確定進入國家二隊之后,這個人就在省隊里暗暗的排擠鄭鐸,等到現在鄭鐸進了國家一隊,他的排擠反而越發明顯了。
當然鄭鐸一直覺得這是一種無能狂怒,之前也沒有理會過他的挑釁。
到了這個階段,可以說毫無疑問,鄭鐸所在的省隊已經成了所有進入決賽的20支隊伍當中最弱的一個。
今天白天那個和他們同為炮灰的省隊也就拿下他們這一分有個保底吃到了而已,面對其他的三個強敵,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可能。
在乒乓球這樣一個環境下,省隊和省隊之間的實力差距真的是非常大的,雖然說這種直接對抗的比賽都有以弱勝強的可能,但是總要有以弱勝強的基礎條件,才能有以弱勝強的結果。
就好像你如果是一個小區的普通乒乓球愛好者,你如果真的跟奧運冠軍實打實的打,可以說人家認真打的話,那個球打過來是往哪邊旋轉的,你都分不清楚。
說到這就又有一個笑話可以講了,乒乓球的旋轉有幾種,這可不是孔乙己的茴香豆,旋轉的變化會直接導致應對方式的變化。
在國內和國際比賽當中,其實也不乏使用特殊膠皮,讓自己的旋轉變得更加難以捉摸的選手。
打這種特殊打法的選手,就非常考驗運動員的戰術儲備和應變能力,如果你之前沒有見過這種特殊打法,應變能力又不夠強的話,還真不一定能夠在一局之內找到方法去解決這種特殊裝備特殊打法帶來的特殊選擇。
打完自己的這一場之后,鄭鐸是連走路的步伐都有些不太穩定的,離得近的話能夠看到他身上的肌肉在顫抖。
隊友也是眼神比較一般,看了他都累成這樣了,也沒有說上來給他遞個水,或者說扶他一把的,就跟沒看見一樣聊天的聊天準備的準備。
對他稍微好一點的是今天的三單,好歹鄭羅下來的時候,他沒有完全無視這個人,跟鄭多簡單的還算了一句你沒事吧,然后就繼續去跟其他隊友說話了。
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人真的是很難不起負面狀態。
鄭鐸有些心里難受,雖然說比賽也是為自己打的,但是想到自己在團體賽的時候上場,打了這么累死累活,感覺半條命都要被打掉了。
可是這個時候隊友在干什么呢,且不說他在場上打的時候,隊友有沒有給他加油。
隊友是不是給他加油其實不重要,因為跟李諾霜混的多了,他現在也學會了李諾霜的那種思路。
李諾霜已經不止一次的說過了,安靜有安靜的好處,你的力量應該完完全全的來自于你自己,而不是說場上的觀眾是否支持你,隊友有沒有給你加油鼓勁。
所以你在打球的時候就應該完全的專注你場上的球,場邊的那些聲音,其實在你足夠專注于你今天要打的這一場球的時候,完全是可以做到忽略的。
但是很顯然鄭鐸現在還不能做到這樣的境界,畢竟如果他真的可以完全忽略場邊的聲音的話,他根本就注意不到隊友有沒有給他加油。
所以這一點算是他還處在一個修行的過程當中。
但是場下的這些表現,隊友真的讓他有些心寒。
不管怎么樣,如果他今天這場比賽能打贏的話,總歸是算他今天為隊伍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吧。
大家的目標不都是一致的嗎?好歹是出來打團體賽,哪怕平時有再多的矛盾,這個時候一起出來比賽了,我贏比賽你們又不會吃虧,難道不是應該變成一致對外嗎?為什么在這個時候還要針對我?
鄭鐸真的有點想不通。
這種想不通,在總教練把理療師請過來,替他的弟子進行理療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我在場上贏比賽,難道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幫助嗎?
這是省里給我們下達的任務啊,要讓我們多拿幾個小分,如果沒有我的話,大概率你們就只能拿到一個小分。
你們真的覺得一個小分就可以對省里進行交差嗎?到省里對你不滿的時候,你這個總教練難道還能獨善其身嗎?
這都是什么腦子呀,為什么在這個時候還在搞這些沒有用的互相排擠。
鄭鐸真的有點感覺自己可能鉆進牛角尖了,所以哪怕知道李諾霜的比賽還沒有收官,他還是忍不住去找了李諾霜。
李諾霜在接到鄭鐸電話的時候,其實剛剛參加完游泳的賽后發布會,準備回去做理療。
“鄭鐸?你不是也有比賽嗎?為什么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鄭鐸聽到聲音以后其實還是有點委屈的,但同時也有一點點后悔,他有點怕打這個電話是打擾李諾霜。
“我今天比賽的時候,有一件事情讓我比較的如鯁在喉。”
“你現在是不是比較忙啊?如果忙的話,那我之后再跟你說也行。”
李諾霜雖然不知道鄭鐸想說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她現在反正是要去做理療,這個時間閑著也是閑著,聽鄭鐸說話也行。
“你直接過來吧,我準備去我們這邊做個理療,到時候過來直接說就行。”
李諾霜把地址發給了鄭鐸,沒有等多久就看到他一路小跑的過來了。
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來鄭鐸現在的狀態非常的不對勁,主要是身體機能的這個狀態,尤其是肌肉上面的反應,看上去有點明顯。
“你這中間是一路跑過來的嗎?今天比賽是不是兩場打下來比較累啊?我看你這個身體反應好像比較嚴重的樣子。”
“說實話,一開始我還不太好奇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但是現在看你這個樣子,我突然就好奇了。”
“能有什么大事讓你連賽后的肌肉放松都不做,直接跑過來過來跟我說。”
說話的時候理療師把李諾霜翻了個面,幫她按摩背部的肌肉,手上吃勁了一點,直接把李諾霜的眼淚都按出來了。
“哎喲喂,唐老師,您下力氣的時候也給我知會一聲啊。”
“你就突然給我來一手猛勁,我的眼淚都被你按出來了。”
理療師早就看透了她。
“這話你跟別人說去吧,誰不知道你這容易流淚的體質,沒給你按點眼淚出來,說明今天這個手勁根本沒到位。”
鄭鐸給李諾霜遞了張紙:“要不你擦一下吧,我看你這個怪不方便的。”
李諾霜接過紙巾以后笑了:“說實話,到時候你在那邊說,然后我在這邊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被你說哭了呢。”
鄭鐸被這么一打岔,心理的郁結也散了不少。
“對啊,剛才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是什么事這么嚴重,讓你連肌肉放松都不做,直接就跑過來了。”
“你要知道賽后的肌肉放松是很有必要的,這個是能夠有效的預防傷病的,年輕的時候不注意這些細節上的事情,等到后面傷病累積的時候有你疼的。”
鄭鐸搖搖頭:“其實我今天過來跟你說的這個事情,跟理療也有那么一點關系。”
“那你就從頭說起啊,我一看你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說來話長了。”
鄭鐸嘆口氣:“那就從之前跟你說的,我們省隊的總教練說起吧。”
“之前為了要這個一單的位置,我差不多是按照你的說法,搬來了領導和國家隊的教練給我背書,算是把我這個一單的名頭敲下來了。”
“我才知道,針對總教練其實是有點想給他的徒弟造履歷的,也就是說其實全運會預選賽階段到底是誰打的一單,把隊伍抬進來的小組賽根本就不重要。”
“小組賽的時候誰上場亮相一單,誰受到了關注度就大,包括后面如果可能有的表彰的話,基本上意大利那邊也會比較吃重一點。”
“所以我把這個一單的名額定下來之后,基本上就是差不多跟他算撕破臉了吧,虎口奪食的這個程度。”
“然后那個二單他現在想要的一單也沒拿到,所以看我的時候就很不爽啊。”
“前兩天比賽的時候,基本上就是發動隊里的其他運動員一起排擠我,場邊不給我加油什么的這些小手段其實也能無視,就是這種小事他總是會膈應你。”
“但是今天我真的是有點受不了了。”
“我們總教練他根本就不讓我去找理療師,他說省隊的理療師是不夠的,根本就沒有控,來分給我們省里這個成績不好的乒乓球項目。”
“然后還對著我教練陰陽怪氣說,有些人呢,怎么到了國家隊連國家隊的人脈一點都混不到啊。”
“你看那個誰誰誰啊,人家回省隊的時候都是把國家隊的理療師一起帶回來的,那可是整個省都沾光了。”
“我當時就覺得這理療師你不給就不給嘛,畢竟我也不能真的為了這點小事直接去找領導打小報告,而且這種小事打了小報告也沒有用我教練已經不能再為我出頭了,畢竟從職級上來說我的省隊教練是更低了,在這方面的人事分配是要聽從總教練的意見。”
“但是我昨天就是跟那個奧運冠軍打,真的打的很累,而且我還打了兩場,昨天睡覺的時候不覺得今天早上起來之后,我就感覺自己這個肌肉狀態沒有達到一個特別好的程度。”
“然后我今天上午打的那場比賽,對方又是老喜歡打幾板削球,所以整個體能消耗就非常大,今天晚上的時候第一場打那個奧運冠軍,我真的感覺自己體力不支了。”
“本來我以為這個第1場我說了就沒了,但是沒有想到我們這個三單真的運氣好啊,他碰到對面那個相單,他們兩個球風正好相克。”
“就是他打人的時候,特別喜歡打別人的正手位,偏偏對面是一個左手,而且還是個正手位,特別不行的左手,我真的從來沒有感覺到他這么強過他3:0贏了,你說離譜不離譜?”
“他贏了我就倒霉了,這意味著后面又有第2場,打完之后我真的不太行,體能消耗實在有點太大了,我當時下來的時候感覺我整個人都在發抖,我不知道現場裁判看我明不明顯,反正我下來的時候在發抖。”
“我下場的時候,除了三單跟我說了一句話之外,其他人就跟沒看見我一樣,我說我在場上這么拼死拼活的到底是為什么?難道我拿的分數對你們會有害處嗎?”
“這我也就忍了,然后整個比賽打完之后,那個總教練下來又對我說怪話,說我第1場的時候要是贏了,我們隊今天就拿到一分了。”
“我真的覺得你沒事吧,我這個狀態我去打人家奧運冠軍,我打個3:1怎么了?你徒弟直接讓人家打一個11:3,11:1,11:2三場3:0直接走了,三場加起來的分沒有,我最后一場沒力了狂吃發球拿得多。”
“說的好像今天這場比賽輸了,怪我一樣,那我第1天拿兩分,整個隊伍說了的時候,我都沒有說你們什么吧,我空砍兩分,你們在這里一直給被對面送分。”
“今天我拿了一分丟了一分,直接怪上我了,有沒有這個道理啊?”
“他給我批了一頓,然后把今天出場的其他人都拉過去做理療了,他說他借到了一個理療師,然后讓我別過去。”
“給的理由是什么?是我年輕我恢復能力好,借來的理療師時間有限,所以優先給年紀長可能有傷病隱患的隊員做。”
“他這是不是就指著這次全運會能直接給我打廢掉,讓我從國家隊退出來,然后他就心滿意足可以讓自己徒弟上位了。”
李諾霜之前從來沒有聽鄭鐸說過這么多的話,看起來鄭鐸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你們這總教練腦子也怪不清醒的,表面功夫都不知道做。”
“但是你也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我看你這腦子可能也是最近熱比賽行熱比較嚴峻,給你打空了。”
“他在這里對你說怪話的時候,你應該干什么呀?你是不是得收集點證據啊?”
“我之前教你的是這些老東西,在退休的時候總會有自己的人脈,他們要是發動這些人脈,非得要咬你一口的時候,你會比較麻煩。”
“但是我還有另外一課沒教你,另外一課就是這些老東西也會有他們不對付的老東西。”
“和他們不對付的人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話,也要退休了也都無所畏懼了。”
“所以呢,你得收集這些證據,讓人家臨走之前想要拖個人下水的時候,有點東西可以說道說道啊。”
“我們年輕人呢,不要摻和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里面去,因為你有未來就是你最大的軟肋。”
“像他們這些光腳的就得找光腳的來跟他們斗。”
“你之前啊就該在,他說省里的理療師資源很寶貴,根本就不夠用的時候把他那個話給他錄上。”
“省里理療師資源就算不夠用,這種話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說,這就是在打省里的臉。”
“而且他說我們乒乓球項目成績不好輪不到,這又是一頂大帽子可以可以給他扣上去啊,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指責省里唯成績論啊?”
“正常的總教練是不會這么說話的,但是。我估計你們這個總教練也是快退休了,所以各方面都放松了警惕,他可能覺得沒人能治他。”
“他喜歡跟你玩這種,用條條框框來壓你,那你就用條條框框甩回去,看誰被壓得死。”
“但是這個錄音材料一定不能是從你的手里交上去,因為你還年輕,尤其是你們乒乓球這個氛圍吧,又相對來說更加嚴肅一點,你要是喜歡錄音被他們知道的話,可能就會對你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
“所以你最好是在人比較多的場合給他搞點證據留存一下,然后弄得模糊一點,最后再讓這個老家伙的對頭知道,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鄭鐸聽呆了:“還能這么玩嗎?”
李諾霜伸手指了指:“我去那邊把我那個包拿過來。”
鄭鐸聽話的拿了過來:“你這包里平時都裝什么呀?我感覺你們游泳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需要帶的必備器材吧,為什么會這么沉啊?”
李諾霜沒有解釋的意思,直接把包打開了。
這時候鄭鐸才看到了包里東西的全面目。
除了其他游泳運動員也會帶的,比如說泳衣泳帽泳鏡,浴巾拖鞋之類的之外,李諾霜的包里還有很多特別的東西。
比如說可以看到一個特別明顯的攝像機的包,這個包振讀還是很熟悉的,因為這個就是之前李諾霜她拍視頻的時候弄過的那個攝像機的包。
但是這次李諾霜的目標明顯不是這個攝像機,她的目的是非常明確的,直接伸手把另外一個小包取了出來。
這個小包一拉開,鄭鐸就看呆了。
全是各種型號的錄音的東西。
李諾霜抓了兩個型號比較小的,給鄭鐸演示了一下怎么用。
“我這么跟你說吧,你之后呢,就注意這點,我這兩個人不是那種超長續航的,基本上要是錄制的話,大概也就能夠支持你往里面錄6個小時的東西吧。”
“所以你用的時候就注意著點,挑著重點的錄,那種沒營養的話就別錄進去了。”
“東西你要是不知道到底該怎么挑里面有重點的內容,到時候可以直接過來給我,我幫你弄一下。”
“完事以后你再讓你教練找找那總教練的老對頭,但是給他們的時間別太早,最好是那種聽到有風聲,國家隊要動的時候你再把東西給他們,那些老家伙自己會抓時間的。”
“這件事情呢,你不能出面,你教練也不能出面具體怎么談,我覺得你教練應該知道跟他們怎么談吧,這個不用我說了吧。”
“咱們這招叫什么呢?叫以魔法應對魔法。”
鄭鐸懵懵地點頭,然后遲疑地看了一眼李諾霜身后還在做理療,就好像什么都沒聽到的理療師。
“霜霜,你這么直接的跟我說這個,當著你們這個唐老師的面,是不是不太好?”
李諾霜笑了:“唐老師對這件事情可比我懂多了,是吧?唐老師。”
“唐老師你都聽了這么多了,公平起見,對我朋友說點您的事,沒關系吧?”
一直沒說話的唐老師才開腔:“你想說就說,這是你那個打乒乓球的朋友?”
“對啊,這種時間能找我的就倆人,一個就是他,一個就是我哥,其他人他們自己也覺得跟我關系沒到這份上。”
“是他就沒關系。”
“那我可就說了呀唐老師。”
“我們唐老師呢,也是傳奇人物,之前是番號保密的連隊的,那作戰能力各方面能力那都是杠杠的。”
“但是唐老師退役之后有點波折,畢竟是傷退,然后退的時候這個級別相對來說差了一點。”
“所以到地方的時候,地方給的那個安置就沒有那么好,唐老師就拿了那個安置費直接出來學手藝。”
“我現在呢,基本上理療師這方面也是不用隊里的了,因為理療師這個東西吃緊,在哪個隊都一樣,我不可能說我出去比賽的時候就要帶一個理療師走,隊里其他那么多人也排著隊等著呢。”
“所以去年奧運之后自己的規制也夠了,干脆就自己配了一整個團隊,唐老師這邊也是我師公給推薦過來的。”
“所以呢,跟你說這些在唐老師面前沒什么,一方面唐老師現在領的是我的工資,另一方面咱們說的這些在唐老師面前那都是小孩過家家,是吧唐老師。”
李諾霜問了,唐老師才真的說。
“小孩過家家倒是不至于,只是你說這件事情明顯就是你自己的思維。”
“你要考慮到的是你的情況和你這個朋友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一個非常顯性的東西,你現在做這些,基本上不用考慮太多的后續掃尾,因為這部分喬指導會幫你。”
“但是你要是把你處理事情的方式原分不動的加在他身上,那可就不行,他要是有喬知道這樣的人幫他做后續的掃尾,你說他還至于鬧到現在這個連理療師都混不上的地步嗎?”
李諾霜愣了一下,但是必須承認的是唐老師說的確實有道理。
“那唐老師您就賜教一下?替我這朋友指點指點迷津唄,你看人家也怪可憐的。”
唐老師的方案明顯更細致,直接給李諾霜講睡著了。
看她睡了,唐老師也沒有繼續,大致收了尾,把鄭鐸叫了出去。
鄭鐸其實這會兒腦子有點被過大信息量撐滿,但是唐老師單獨把他叫出去,他還是有點預感可能要發生什么的。
這事兒他已經熟了,人都說一回生二回熟嘛,之前也被李諾霜身邊的人談過一次了,再來一次那也無所畏懼。
唐老師也沒有跟他迂回什么,直接開門見山。
“知道我找你是干什么吧。”
鄭鐸這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點頭。
“因為什么找我我大概知道一點,但是具體找我做什么,這我還真不一定能猜到。”
“小蕓淇之前找過你一次。”
“我要跟你說的是,小蕓淇對你說的那些事兒,在喬指導那邊可不作數。”
“喬指導對霜霜的管理方式和小蕓淇是不一樣的,小蕓淇當時找你是因為她把她的情況完全都帶入到霜霜身上了。”
“實際上,喬指導并不會用當時對待小蕓淇的處理方式來處理霜霜的事情,喬指導是非常信任霜霜對于游泳和其他事情的抉擇的,所以就算后面發生什么變化,喬指導也不覺得有人能夠影響到游泳在霜霜心中的重量。”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如果你真的有本事讓霜霜你動心的話,喬指導不會來做這個棒打鴛鴦的人。”
“但有另外一點讓喬指導非常在意,霜霜的性格以及對一些事情的追求的堅定感,是讓喬指導非常在意的地方。”
“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我的來歷和我告訴雙雙的來歷不完全相同。”
“我確實是不能說番號的隊伍退役的,但是,其實我在退役之前,有一段時間擔任的是喬指導愛人的保衛工作,同時替他愛人處理一些外圍的復雜事件。”
“但是退役理由確實是沒錯,確實是因為有傷,所以沒有辦法只能退役。”
“我是幾乎一退役就被喬指導要過來放到霜霜身邊的,喬治島的意思是我在外圍復雜事件的處理上是非常讓人放心的,所以希望我能夠在她退休以后替霜霜處理好這些事情。”
“所以,我今天找你呢,就是這方面的理由。”
“你如果真的喜歡霜霜的話,這方面的能力最終是我需要傳授給你的,這個才是喬指導對你真正的考驗。”
“如果你接受不了這種考驗,覺得這種條件對你來說太苛刻,或者說憑什么讓你接受這種考驗的話,那我們這邊的建議是你最好自己跟霜霜保持一點距離。”
鄭鐸不是接受不了這件事,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這會兒信息量接受的有點大。
說實話,他沒有明白為什么真的喜歡霜霜就需要擁有這樣的能力,霜霜難道很能惹麻煩嗎?
“我不是不能接受這個條件,如果你愿意教我的話我會努力去學的,但是我很疑惑的一點就是為什么需要這個呢。”
唐老師有點疑惑:“你不知道?”
鄭鐸搖搖頭:“我應該知道嗎?”
“你居然不知道,看來霜霜比我想象的有分寸的多啊。”
“最近從魔都那邊引起的整個體育圈甚至波及了其他圈的大動蕩,你應該有聽說過吧。”
鄭鐸點點頭:“這個事情應該跟霜霜有點關系吧,那個導火索是霜霜非常明確的跟我們表示過討厭的人。”
“霜霜也大概跟我們講了一點點,但是并沒有講的那么詳細,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具體是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何止是有關系,可以說這一整把火都是霜霜直接點起來的。”
唐老師把李諾霜從四年之前就有意識地開始布局說起,一直說到這件事情明面上王興賢做了什么,而實際上喬珺又為了幫李諾霜收尾做了些什么。
“所以你現在對霜霜有多能惹事,有多敢做事,又有多不怕事有概念了嗎?”
鄭鐸點點頭:“我知道了,訓練之余我會抽出時間來學這些的。”
唐老師也沒說行或者不行,只是伸手試了一下鄭鐸的肌肉。
李諾霜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唐老師在幫鄭鐸理療。
“我之前還想說,那我說唐老師你幫我按完之后也幫鄭鐸按按,我看他這個肌肉壓力真的好像有點大的樣子,唐老師您加班我肯定給您付加班工資的。”
唐老師自然接話:“我就是知道你估計會對我提這個要求,所以看你睡了之后我就直接上手試他的肌肉了。”
“真別說,他這幾天消耗還真挺大的,肌肉反應很明顯。”
“他這個得經常保持了,不然之后如果一直是這么吊兒郎當沒理療師的話,之后傷病的年齡可能會比其他人來的更早。”
李諾霜攤手:“那就沒什么辦法了,我這朋友教練與那真是差得不行,省隊教練對他倒是不錯吧,上面有個總教練壓著。”
“國家隊那邊他又不是組里的1號種子,那有什么資源也輪不到他呀,偏偏他們國家隊那教練又是個偏心眼子,我看之后回國家隊不打壓他就算好的了。”
“不過等明年換完屆,估計這狀況就能好點,換了人之后,總不至于再這么倒霉了吧。”
“鄭鐸你這全運會真得努點力呀,現在關系到你職業生涯未來的原因又多一條了,不光是成績的問題啊,現在關系到你之后會不會一身傷了。”
“這全運會必須得好好發揮啊。”
“我看你們那省隊估計也就是小組賽淘汰的料,這小組賽淘汰之后你也別閑著,多研究研究,對手那沒打的那幾個,看看他們最近到底是個什么路數,到時候單打的時候碰上了也不至于吃虧。”
鄭鐸還沒回過神,今天晚上接受的消息確實有點太多。
李諾霜看他整個魂都飛了的樣子,也是有點驚訝。
“唐老師,你這下手是太重了還是咋?我怎么看著鄭鐸現在齜牙咧嘴的呢?”
“他這肌肉狀態能不疼嗎?我不下手重點,那根本就沒有用。”
“行了,你也別找他聊天了,早點回去睡,這不早就到你犯困的點了嗎?還是你剛才睡了一覺給你睡清醒了呀。”
李諾霜擺擺手,把自己的包一拎,直接打道回府。
“唐老師,鄭鐸,那我就先走了,確實到我睡覺的點了,這會兒我也困了。”
鄭鐸勉強回神,跟李諾霜道了個別。
等李諾霜走遠,唐老師才直接道。
“小子,別裝了,疼就直接叫出來。”
“你這么一聲不吭的,我對我手下的力道不太好掌握,到時候給你按出點什么毛病來,我在霜霜那邊不好交代。”
鄭鐸這才痛叫了兩聲。
“我剛才甚至懷疑你這是不是又是對我的一種考驗。”
“那你就想多了,這種東西沒有必要考驗,但是不得不說你的表現還算可以吧。”
鄭鐸想了想,繼續問道:“說實話,從上一次霜霜的師姐和師姐夫找我的時候,我就有個問題特別想不明白。”
“現在只是我單方面的對霜霜有意思呀,霜霜她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呀。”
“但是你們來找我說話好像又不只是打消我的念頭這個意思,你們不覺得這個時候直接過來找我聊,有點為時太早了嗎?”
“說真的,你們這一趟兩趟的容易讓我產生一點不該有的希望。”
唐老師給鄭鐸來了一下重的,疼的他當場就嗷嗷叫。
“別在我面前耍這種小聰明,沒用。”
“當然,你要是想聽好話也不是不能說給你聽。”
“喜歡霜霜的當然不只是你一個,但是確實,我們都找了的還真就只有你一個。”
“在這一點呢,霜霜的情況和她師姐是有點像的,霜霜她師姐夫可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被喬指導找了一次。”
“你現在呢,就是跟師姐夫類似的情況,師姐夫算是通過了考驗,你的考驗呢,才剛剛開始。”
“而且可以給你透露的是因為霜霜比她師姐更能惹事,所以你要面臨的考驗會更嚴峻。”
“你要是現在怕了的話呢,可以直接退縮,這都無所謂。”
鄭鐸繼續問道。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非常疑惑。”
“我現在也就16,就是處在一個大家都公認的沒有定性的年紀。”
“我不一定現在喜歡霜霜,可能過了幾年之后我就不喜歡她了,畢竟談戀愛都有分手的。”
“但是你們現在對我這么重視,就不擔心我之后對霜霜沒有感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