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霜最后還是吃了一斤二的米飯。
只不過是分兩次打的。
坐在她對面的譚湘,看著他自由的干飯，碟子里那么多的肉。羨慕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她真的很久沒有像李諾霜一樣自由自在的吃飯了，而且李諾霜吃得還特別的香,無形之中看得人更加胃口大開。
吃飯的時候，賀蕓淇也問了李諾霜教練到底是誰,怎么會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里？
聽到湯飛這個名字之后,賀蕓淇其實還是很陌生的，畢竟湯飛還沒有正式調入國家隊,對非魔都的運動員來說，這個名字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所以李諾霜又額外解釋了一下,是過來接任王興賢的組。
一說這個名字,賀蕓淇就反應了過來,看著李諾霜的眼里滿是同情。
不會吧？胡子豪現在這么聲名遠播了嗎？連海軍隊的人都知道了。
左右看看之后，賀蕓淇透露了一個李諾霜之前沒有聽說了消息。
“據說啊,王指導那天中風是因為下訓之后跟胡子豪在吵架,吵的很兇。”
“但是當時也沒什么人在旁邊,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在吵什么。可能只有當時在旁邊的隊醫才知道。”
“而且你們魔都游泳隊也太霸道了吧,怎么還跨省搶體能教練的呀。”
“原來一直跟浙省兩個組合作的那個體能教練,現在突然就到王指導組里了。”
說起這個八卦,李諾霜也是有話要說。
“這我得糾正一下啊,不是魔都游泳隊比較霸道,是他自己比較霸道。”
“我們毛多是對其他的教練組，基本上已經快兩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配套的科研團隊。”
“因為他要搞那個蛙泳的技術改革，所以全部的科研團隊都去服務他了，其他的組技改基本都被迫停了。”
“但是很好笑的一點,知道是什么嗎？”
“很好笑的是,雖然沒有科研團隊,但是我教練蛙泳技改做出來了一點成果。”
“所以，王指導生病以后沒辦法帶組以后，會把我教練叫過來，就是因為我教練在蛙泳技改上面有成果，現在我們就倒霉了。”
賀蕓琪充滿同情地看向李諾霜：“你們好可憐。”
“還好我們跟他集訓也就這一會兒的時間，不用跟他相處太久。他也喜歡外訓，平時跟我們也沒什么接觸。”
“之前中心有提議過，按教練特長分組，我教練有跟我說我蛙泳太差，拉慢成績，要給我扔去蛙泳組特訓。”
“喬媽什么都好，就是老喜歡嚇人。”
“但是我覺得蕓淇姐你的自由泳也很厲害呀。”
“你的自由泳在都能排前三，作為一個混合泳的運動員，已經很了不起啦。”
賀蕓淇驚訝地看向李諾霜：“你怎么知道我成績？”
“因為我很關注各種比賽的呀，只是一開始蕓淇姐你沒有帶泳帽泳鏡，我認不出來，但是你說名字我就知道了。”
“而且我現在也在兼項混合泳，所以對國內混合泳的前輩都很關注的。”
解釋很合理，賀蕓淇順便也問了一下李諾霜的項目情況。
“你剛才說混合泳是你的兼項，這個年紀定混合泳圈上的好像不太多誒。”
“你主項是蛙泳嗎？王指導組里的運動員的話，好像也是蛙混兼項的比較多。”
李諾霜搖搖頭。
“蕓淇姐你猜錯了哦，我是仰自兼混的。”
“但是現階段因為我還沒有長高，加上湯教給我的蛙泳技術帶的相對好一些，所以看起來好像是混合泳成績最好，蛙泳跟仰泳自由泳差不多。”
“你要練養殖的話，為什么不在你們魔都的劉指導組呢？這次我們出戰世錦賽的四乘一百女子接力組，四個人里面有三棒是他組里的。”
“他組里的自由泳，尤其是短距離自由泳，是真的很擅長的。”
“但是仰泳的話，好像沒有聽說過你們魔都哪個教練仰泳比較擅長。”
“倒是浙省有個教練比較擅長仰泳。”
“其實我教練以前帶仰泳也挺好的，就是我太不爭氣啦，翻面我就不會游了。”
“喬媽說她的仰泳傳統可能就斷我手里了。”
主管教練的事，這就說來話長了。李諾霜長話短說地給賀蕓淇解釋了一下自己啟蒙教練跟王興賢的關系。
沒想到，呂秋松確實在某個層面上聲名遠播，雖然在國家隊的時間不長，但賀蕓淇居然認識他。
“原來你啟蒙教練是他呀，半夜買土豆翻墻被抓的那個是吧，他可太出名啦，我們后進隊的基本上都知道他。”
“后面每一年給我們做那個思想教育的時候，都會提到這件事，說他翻墻的時候看到人了慌不擇路，差點把腿給摔斷了。”
她是不是不該笑？
可是真的好好笑啊。
呂秋松這也太諧了，這誰能忍得住不笑。
吃完食堂，李諾霜想問賀蕓淇這頓花了多少，把錢給她，但賀蕓淇怎么都不收。
“妹妹，你這就太見外了呀，說好的是我請你的。”
“而且我好歹也出去比了這么多年的賽了，能差這一頓飯錢嗎？”
“而且這個飯錢是可以報銷的，也不花我的錢。”
“看你可愛想請你吃飯不行嗎，你之后去隊里問問其他人，看看哪個女隊員沒有被我請吃飯過的。”
“你一直要給錢給我，是不是不想認我這個姐？”
好吧，賀蕓淇都這么說了，再堅持給錢，好像有點不給她面子了。
吃過了晚飯，湯飛還是沒有回來。
賀蕓淇陪她在樓下等了一會兒，覺得不行。
“妹妹，你聽我的，咱們先上去，你不能一晚上都在這守著吧，天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呀？”
“他要是這晚上被什么事情絆住了呢？比如說他要是去醫院探望王指導，然后把你給忘了呢，那你就一個人坐在這個門口呀，那怎么行？”
“我跟樓下的這個工作人員說一聲，你今天晚上就先睡我宿舍。”
“正好我舍友今年沒來集訓，所以沒給我安排新的舍友，房間里還空一張床呢，我那也有多余的被褥什么的，你就將就著先睡一晚。”
話是這么說，賀蕓淇手上拉她的力道可沒給她拒絕的余地。
李諾霜被賀蕓淇拉到了她的房間，特別熱情地給她安排床鋪。
看著好像也不是太好，李諾霜干脆自己上手，接過了賀蕓淇手忙腳亂地套被子工作。
“妹妹厲害呀！套被子也太難了，我學這么多年了一直都沒學會。”
“你不知道我們海軍隊還要組織的什么內務大賽，我的天吶。”
“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事情？我真的恨不得喬媽可以罰我多游五千，我也不要去弄這個。”
湯飛這一晚上都沒有來，第二天賀蕓淇干脆直接把李諾霜帶去了場館。
在場館門口的時候，李諾霜又被攔住了，賀蕓淇想幫她說點好話讓她進去，但沒成功。
“這樣吧，我先進去替你看一眼你教練在不在，你教練是叫湯飛吧，他要是在，我就幫你把他叫出來。”
湯飛確實在里面，大早上的在輔助胡子豪做拉伸訓練。
“你就是湯飛吧，你咋回事，給你隊員那么小一個扔天壇公寓門口就不管了，知不知道昨天要不是我給她帶進去她說不定都要露宿街頭了？”
湯飛很震驚，轉頭質問胡子豪：“你把我倆弄過來，不給她辦卡？”
胡子豪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辦公室那邊最近沒空，好幾個隊都是最近開的集訓，也不好去耽誤人家。”
“而且辦這些證明都是一個隊一起辦的，那游泳隊早就辦完了，中間再讓人家去辦，不就是插隊嗎？”
湯飛生氣了：“你好意思說這種話，不是你一直揪著她一個孩子不放的嗎？”
“你多大呀？讓一個十歲孩子過來給你陪練，虧心不虧心啊？”
“陪練怎么了？陪練怎么了？如果不是我讓她來陪練，她能到國家隊集訓營來長見識嗎？”
“應該是她要感謝我才是啊，是我給了她見世面的機會。”
賀蕓淇震驚了，怎么會有這種不要臉得理所當然的人。
“胡子豪，這話你真說的出口啊，我們這項目哪需要什么陪練啊？你有病吧？”
“關你什么事？這是我們魔都隊的內部矛盾。”
“你最好手不要伸這么長。”
“好笑，這事我就管了怎么的？你魔都隊內部矛盾你怎么不在魔都就解決掉？放在國家隊集訓的時候來解決，你當國家隊是你們魔都開的呀？”
“我也想問問了，這國家游泳隊什么時候改姓了啊？”
“也不問問其他隊同意不同意，帝都同意了嗎？我們解放軍三隊同意了嗎？浙粵遼魯點頭了嗎？”
“集訓的時候玩這套，那就別怪我們管閑事。”
“知不知道昨天人家小孩兒在人來人往的天壇公寓門口坐了多久，來來往往多少運動員覺得奇怪，你是要我們項目響徹國家隊集訓中心啊？”
“天壇公寓門口坐著，那是她自己蠢。”
“夠了！”
湯飛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胡子豪，你能不能別玩這種有的沒的的手段惡心人。”
“耽誤的是誰的時間啊？是你點名讓他來陪練的，是你說你動作看不懂，讓她給你做慢動作解析的。”
“世錦賽的牌你不在乎，對吧？那一年之后的京奧，你也不在乎嗎？”
“你這一個奧運周期折騰那么久，不就是想當男隊的歷史第一嗎？”
“要我說你的心思就應該好好放在訓練上，不要總是用這些旁的手段去折磨人。”
“你是篤定自己游不出來了嗎？所以在這里發泄情緒。”
可能是游不出來這四個字格外扎心，胡子豪當時就暴跳如雷。
但他的炮火一開始對準的是在旁邊看熱鬧的賀蕓淇。
“你特么笑什么笑，世界大賽穩定掉鏈子的你也好意思笑話我，有臉嗎你？出去看看誰不罵你是因為吃藥了才不敢在世錦賽奧運會盡全力。”
說這個，賀蕓淇可就來勁了。
“我說你大早上的起床是不照鏡子是吧？”
“你自己又是什么垃圾貨色，我世錦賽至少站上過領獎臺，你特么的游個亞運會還是銀銅銅鐵呢？”
“還好意思跟老娘提吃藥，誰吃藥的嫌疑比較大，誰的教練因為有人吃藥被禁賽啊。”
“按你這個邏輯，你去年開始掉成績，是不是你換教練了所以沒人給你安排吃藥了？”
“老娘世錦賽上過領獎臺，可是接受過WADA的檢查的。樣本保持好幾年，到今天依然沒問題，老娘敢打包票老娘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敢嗎！”
“再說了，老娘短池世錦賽世界杯三枚金牌，你個廢物點心世界大賽有一塊牌嗎？你國內冠軍加起來沒有老娘世界大賽和亞運會金牌多。”
“誰給你的勇氣跟老娘比成績？”
“胡無冕，你的無冕是預定冠軍一輩子拿不到冠軍的無冕吧。”
“中心領導押寶你登基，真特么的瞎了眼。”
“要我說咱們游泳男隊這些男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