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油門,車子開出酒吧外的停車場,就對著郭亮家所在的方向趕了過去。</br> 這大半夜的路上車流并不多,不過就算是高架暢通無阻,也不能超速。</br> 這個叫田林七村的小區比較老舊,里面有很多老公房,很多房子的外面還是腳手架搭起來的,應該是老區改造。</br> 所謂的老區改造,就是墻體重新刷漆,并且再進一步規劃停車位。</br> 在一個樓道的門口停下來,我來回看了一眼,就將車子一停。</br> 這棟樓的401就是郭亮租住的房子,也就是說我和寧曉曉馬上就要見到郭亮了。</br> 從車上下來,我和寧曉曉對視了一眼,接著一起走進了樓道。</br> 這里沒有電梯,我們步行上樓,來到四樓的一扇防盜門前,我敲了敲門。</br> 門一開,我就見到了周通。</br> “林先生,他就在里面。”周通恭敬地開口,而我和寧曉曉也走了進去。</br> 只見郭亮此刻神色恐懼,他跪在客廳的地板上,一動都不敢動,嘴角和臉頰還有些淤青,顯然是被周通打的。</br> “居、居然是你們!”郭亮吃驚道。</br> “你好像看到我們挺驚訝的,你欠曲盛美的五十萬什么時候拿出來?”我將門一關,幾步走到周通面前。</br> “我和曲盛美是男女朋友,她要錢讓她自己來找我,你們現在是什么意思,我得罪你們了嗎?”郭亮忙說道。</br> “王八蛋,你冒充有錢人,騙曲盛美入局,逼的她懷孕再騙她錢,她為了湊這五十萬還賣了車,還和他男朋友分手,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這個人渣,你這個人渣現在還敢說風涼話?”寧曉曉怒道。</br> “那天你們不是看到了嗎?是曲盛美主動和她男朋友分手的,這是她的選擇,那天她也是自愿和我住酒店的,我勸你們少管閑事,我不偷不搶,談戀愛難免分分合合,你們管得著嗎?況且就算曲盛美懷孕了又怎么了,那是她自找的,她可以自己去打胎呀,我最多就是不道德,我可不犯罪,我讀過法律的!”郭亮理直氣壯道。</br> “呵呵,你還讀過法律呀?”寧曉曉冷笑道。</br> “你們私闖民宅,你們還打我,我只要報警,你們說誰有理,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要走還來得及,不然我報警了,看誰被拘留?”郭亮繼續道。</br> 我沒想到郭亮這個人渣還挺嘴硬的,而且好像還真懂一點法,按照他的意思,就是曲盛美自愿和他談戀愛的,也是自愿懷孕再被騙的,這五十萬的債務,沒有人可以去管,并且這郭亮還威脅我們,說我們私闖民宅,要報警。</br> “怎么,沒話說了嗎?你們回去吧,曲盛美那五十萬,我有錢了肯定還,但我現在沒錢,今晚發生的這一切,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你們畢竟是曲盛美的朋友,互相留點體面吧。”郭亮繼續道。</br> “你還挺能說呀!”寧曉曉幾步上前,冷冷地看向郭亮。</br> “我說的是事實,你們打人是犯法的,這是個法制社會,就算我真的是騙子,自然有法律來制裁我,但關鍵我不是騙子,這是我和曲盛美兩個人之間的事,我是問她借錢了,但我沒有說不還,而且我們分手了,只有債務關系,我沒有錢你們難道要把我打死嗎?”郭亮說道。</br> “讓他老實一點。”我冷聲道。</br> 聽到我的話,周通一把抓住郭亮的頭發,對著面前的茶幾就是一按。</br> 砰!</br> 啊!</br> 一道慘叫聲下,郭亮被周通提起來,一拳打在側臉,接著對著地面就是一個過肩摔!</br> 砰!</br> 又是一道巨響聲,此刻的郭亮已經被打的七葷八素,腦袋上有血溢出。</br> “你、你們想干嘛?”郭亮臉色大變,渾身發抖。</br> “五十萬,不給也可以,一根手指十萬!”周通說著話,手里突然出現一把匕首,一把就抓住郭亮的手掌按在地上。</br> “我、我沒有五十萬,真的沒有五十萬,有的話我早給了!”郭亮大驚,至于地板上,我甚至看到了一些黃色液體。</br> 我沒想到周通會這么狠辣,這郭亮到了這種時候,已經被嚇尿。</br> “那就別還了!”周通說著話,他的匕首已經切中周通的食指!</br> “啊!啊,我給,我給!”</br> 隨著郭亮的慘叫聲,此刻他的左手食指已經皮開肉綻,我可以確定一旦郭亮的喊叫不及時,那么一根手指已經卸下。</br> “早說嘛,那么麻煩!”周通冷冷地開口。</br> “直接轉到曲盛美的支付寶賬戶上,快點!”我說道。</br> “我轉,我轉,別切我手指!”郭亮大汗淋漓,拿出手機就開始轉賬。</br> 也就一分鐘不到,我搶過郭亮的手機看了看,看到果然已經五十萬轉過去,心下一定。</br> “不僅僅是五十萬吧,打胎不要錢嗎?還有精神損失費!”寧曉曉冷聲道。</br> “再轉十萬!”我說道。</br> “你、你們這是敲詐,這是勒索!”郭亮痛哭道。</br> “那就這根手指代償吧!”周通再次露出狠辣的一面,將郭亮的手掌按住,而地面上已經出現血跡。</br> “我、我給,我給!”郭亮驚懼地說道。</br> 不多時,十萬又轉到了曲盛美那,而如此一來,其實這件事已經搞定的差不多了。</br> “這下總可以了吧?你們打也打了,我錢也給了!”郭亮說道。</br> “草泥馬的,你話怎么那么多?”周通一把將郭亮提起來,接著從他褲兜里掏出一個錢包。</br> “身份證,拍照!”周通冷聲道。</br> 聽到周通的話,我皺了皺眉,而寧曉曉就好像是心領神會,她從郭亮的錢包里拿出了一張身份證,接著正反面都拍了一張。</br> “老家徽省合城的,行,你老家的地址我知道了!”周通拿起身份證看了看,接著冷笑道。</br> “你、你們要干嘛,我已經賠錢了,你們別動我的家人!”郭亮緊張之極。</br> “你在外面騙財騙色,我為什么不能動你的家人?你家幾口人?”周通嗜血舔舌。</br> “我、我老婆和孩子在老家,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爸腿腳不方便,家里就我一個勞動力,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郭亮哀求道。</br> “你居然有老婆孩子了?”我眉頭一皺。</br> “我、我們老家結婚早,我十九歲就結婚了,現在我大兒子九歲,小女兒五歲。”郭亮繼續道。</br> “那你多大?”我問道。</br> “我、我二十七,身份證上早報了兩年,這樣就可以早兩年出來打工。”郭亮坦白道。</br> 到了這種時候,郭亮已經知道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所以也沒了抵抗力。</br> “和曲盛美是怎么認識的?”寧曉曉問道。</br> “顧、顧春公園櫻花節,我問她要了微信。”郭亮緊張道。</br> “櫻花節不是三四月份嘛,現在都一月份了,你什么時候和她在一起的?”寧曉曉繼續道。</br> “因為我工作比較忙,所以和她聊天的機會不多,但是看的出來她應該蠻虛榮和感性的,我就慢慢地接近她,做她的傾聽者,聽她聊她的家,她的弟弟,還有她在魔都打工的不容易,然后慢慢地熟悉了后,三個月前,我約她見面吃飯,我就說我是做生意搞項目的,吃飯的時候送她幾張酒吧發的超市卡,就說我手里有很多卡用不完,然后我就一直說我想結婚,說想買房子。”</br> “繼續說!”</br> “有一次我去接曲盛美下班,我說心情比較差,想讓她陪我喝點酒,然后我騙她說我被前女友拋棄的故事,讓她可憐我,送我回酒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