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我爸媽告別的時候,他們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在外面委屈了自己,說離婚不是多大的事,家里都會理解我,都會支持我,讓我重新開始,好好生活。</br> 聽到我爸媽的話,我特別感動。</br> 這一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想著我家里馬上就要翻新房子,小舅家學費也有著落,我就特別安心和踏實。</br> 從泰城回晉城有五百多公里,需要開很久,期間我在高速的服務區吃了午飯,差不多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才車子來到晉城。</br> 回到出租房里,我有些疲累,而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br> “喂。”我接起電話。</br> “怎么樣小林,你考慮的怎么樣了?”錢惠芝的聲音傳了過來。</br> 前幾天,我給錢惠芝上私教課,她問過我關于舞蹈工作室今后的打算,而我也跟她說,我因為一直在忙離婚的事情,所以沒有及時處理,但是這舞蹈工作室這些年開下來,真的太忙了,我基本上都沒有休息日,所以如果一旦有人可以接手,那么我肯定會轉讓出去。</br> 當我如此回答后,錢惠芝說她可以接手,而且打算將舞蹈工作室開到她家附近,到時候我的員工,她都可以帶過去,只是她希望我可以幫她管理舞蹈工作室,也可以和她合伙一起經營。</br> 錢惠芝有錢,她說愿意接手我的舞蹈工作室,這肯定不是說說而已,只是我覺得我已經欠了錢惠芝不少人情,她一直都很關照我,現在我手里還有這么一個爛攤子,她如果能接手,真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br> 只是我何德何能,還要幫錢惠芝打理舞蹈工作室,做她的合伙人。</br> 雖然聽上去這是一個機會,是非常不錯的,因為只要妥善經營,那么是肯定掙錢的,只是我對于教人舞蹈,已經有些抵觸了。</br> 早出晚歸,腦子里都是帶學員,都是賣課,甚至因為這樣,而照顧不到家里,平常我也沒有什么休息的時間,也沒有雙休日或者假期可以去陪伴家人,這份工作雖然可以掙點錢,但是讓我也間接忽略了家里人。</br> 徐露是出軌了,是背叛了我,但其中,我知道,我也有一些原因的,因為我的確少了很多陪伴。</br> “錢、錢姐,如果你能接手我的舞蹈工作室,那么我真的非常愿意轉讓,只是我、我對未來有自己的打算。”我有些尷尬地說道。</br> “你不會是說,你不教舞了吧?”錢惠芝詫異道。</br> “錢姐你放心,你買的課,我肯定給你教完,只要你一句話,只要我有空,我都可以一對一教學。”我忙說道。</br> “不是呀小林,這舞蹈室不是你的心血嗎?我以為你喜歡這份工作,會非常熱愛這份工作的,所以我打算接手之后,讓你來管理,我投資你管理,如果你想做合伙人也可以,我們一起做老板,這不是挺好的嗎?”錢惠芝繼續道。</br> “我知道挺好的,但是我也因為工作忙,而照顧不到家里,這才會有了一場失敗的婚姻,所以我想重新開始。”我解釋道。</br> “哎,原來是這樣呀。”錢惠芝微嘆口氣。</br> “錢姐,不好意思。”我由衷地說道。</br>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輩子教人舞蹈,也的確掙不了多少錢,你和我一起開舞蹈工作室,或許會被人說閑話什么的,其實我心里也理解。”錢惠芝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這樣吧,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我們也認識兩年了,你也一直在教我舞蹈,算是難得吃個飯吧。”</br> “好。”我點了點頭。</br> “那我待會給你發個地址和時間。”錢惠芝說著話,電話就掛斷了。</br> 將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br> 我這兩天其實一直在考慮,如果我不再教舞蹈,那么又有什么會適合我。</br> 大學畢業后,我四處碰壁,而我現在也三十歲了,除了舞蹈之外,我會什么呢?但是我又不想重蹈覆轍,一直去做舞蹈相關的行業,不知為何,我心里對這一行,早已經有了抵觸。</br> 差不多半個小時,錢惠芝給我發了微信。</br> 地點是一家港式茶餐廳,錢惠芝希望我和她見個面,吃個飯,或許這頓飯之后,我就要告別舞蹈這個行業了。</br> 臨近晚上六點,我來到了指定的這家港式西餐廳。</br> 在靠窗的位置,我見到了錢惠芝。</br> 錢惠芝打扮亮眼,穿著一套黑色的長裙,脖子上掛著一條珍珠項鏈,一頭瀑發高高盤起,顯得特別的端莊和成熟。</br> 她見到我后,忙對著我揮了揮手,示意我過去。</br> 靦腆地笑了笑,我幾步上前,在錢惠芝的對面坐了下來。</br> 錢惠芝露出一抹微笑,她示意服務員過來點菜,待得點菜完畢,她看了看我,接著道:“小林,你真的想清楚了嗎?”</br> “嗯。”我點頭。</br> “你家里,都知道你離婚的事了嗎?”錢惠芝繼續道。</br> “知道了,前天回了一趟老家,我把離婚的事都和我爸媽說了。”我解釋道。</br> “小林,我十幾年前,也離過婚,至今我一直都沒找,我不也過的挺好嘛,我說你呀,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爬起來,舞蹈工作室是你的事業,我也喜歡舞蹈,你如果和我一起合作,在晉城開一家,其實一年到頭,應該收入也是挺好的,你說放棄了,多可惜,況且你還是專業學這個的。”錢惠芝說道。</br> 錢惠芝的話,讓我有些詫異,我一直以為錢惠芝是有老公和孩子的,這兩年我也一直沒有多問,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錢惠芝她離婚十幾年了,而且至今單身。</br> 錢惠芝單身至今,有大房子,有豪車,而且還有自己的公司,這可真是個女強人,我雖然不知道她開的是什么公司,但是能夠在晉城擁有這些,真的很不容易。</br> 不知不覺,我開始佩服錢惠芝,佩服她的能力。</br> “錢姐,我想清楚了,我想去外面闖闖,我的婚房我已經掛出去了,現在我在外面租房子,我覺得重新開始比較好。”我說道。</br> “婚房都要賣掉呀?這么說,你是真的想要重新開始了。”錢惠芝有些詫異。</br> “嗯。”我點了點頭。</br> 服務員開始上菜,錢惠芝示意我先吃飯,并且還叫來了一瓶紅酒。</br> 本來錢惠芝要我也喝一點,但是我說我開車,不能喝酒,而為此,錢惠芝自己倒是喝了起來。</br> “小林,待會吃過飯,你送我回家好嗎?”錢惠芝臉頰帶有一絲紅暈,她淡淡地開口。</br> 錢惠芝的表情,看上去平平淡淡,但是她的話,讓我心里有些緊張,因為我知道錢雅芝是單身,過著獨居的生活,我送她回家,豈不是孤男寡女,萬一今晚她喝多,那我又該怎么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