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龍哥的,看上去和那個長毛一樣,都有些來者不善,這里或許是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可以這么的肆無忌憚,他們的眼神一直在打量著萬琳,看得出來萬琳的確是吸引了他們。</br> 萬琳此刻臉色并不好看,她就好像有些求助地看向我,或許是希望我早點打發龍哥和長毛。</br> “有事嗎?”我笑了笑,開口道。</br> 聽到我的話,龍哥嘴角一揚,接著道:“老兄,你不是本地人,看你的車是外地的車牌,還是一輛奔馳,你應該有點小錢,我說你帶著一個美女,怎么就住招待所了,是有什么難處嗎?”</br> “什么意思?”我眉頭一皺。</br> “這里可不是什么談情說愛的地方,就一個破縣罷了,你們是來干嘛的?”龍哥繼續道。</br> “趕路,這里離高速近。”我說道。</br> “龍哥,這妞不錯,如果可以快活一晚,那也忒帶勁了!”有人已經開始起哄。</br> “你們想干嘛?”我臉色一變。</br> 剛剛這話,已經非常明目張膽了,這群人看來真的是地痞流氓。</br> “有錢開奔馳,卻住招待所,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里不需要登記身份證,而且這里逃跑也方便,開出去就是高速公路。”龍哥微微一笑,他拿出煙,自顧自地點上。</br> “什么意思?”我問道。</br> “要么留下你的車,要么這個女人留下,你選一樣!”龍哥猛吸口煙,吞云吐霧間,開口道。</br> 龍哥的話,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我轉身看去,那夜排檔的老板滿臉是汗,他雖然在炒菜,但是神色特別緊張。</br> 車子或者女人,必須要留下一樣?</br> 這幫人膽子這么大的嗎?難道這里就沒有王法嗎?m.</br> 視線拋離排檔老板,我掃了一眼路邊,附近很多店鋪都關門了,卷簾門早就拉上,至于街上,也沒有幾個人,是有夠冷清。</br> “這里沒有探頭,警方的布控還到不了這里,我說你就算今晚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人報案。”龍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牙。</br> “龍哥,這妞白白凈凈,手里還拿著個lv包包,這一看就是高檔貨色,兄弟們最近都在鬧饑荒呢!”</br> “哈哈哈哈,這細皮嫩肉的,估計不出三天,就會被整廢!”</br> “龍哥,我們可不可以接龍?”</br> 四周一道道嬉笑聲下,這些地痞流氓把我和萬琳給圍了起來,特別是那龍哥,他站起身,視線在萬琳的雙腿打量,喉結聳動了兩下,就好像今晚他已經吃定了我們。</br> 我非常憤怒,也極為緊張,我沒有想到這地方會冒出這么一群地痞無賴。</br> 不對!</br> 這龍哥剛剛的話有問題,他好像覺得我是在忌憚著什么,我和萬琳住招待所,這并不代表我們沒錢,也不因為招待所不需要登記身份證,我們也不需要躲避什么。</br> 難道這龍哥覺得我在避難,所以才會帶著萬琳來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br> “選一樣吧,留下車子還是女人,當然了,你還有一種選擇,那就是拒絕我,然后我要了你的命!”龍哥大手一揮,只見有小弟對著路邊的面包車走了過去。</br> 三輛面包車被清一色的打開后車蓋,一把把砍刀亮晃晃的。</br> “這、這位大哥,他們只是來吃飯的。”夜排檔的老板發現要出事,立馬說道。</br> “閉嘴!”長毛拿起砍刀,他冷喝一聲。</br> 長毛的話讓老板立馬閉嘴,此刻我和萬琳對視了一眼,左右的這些混混都拿著砍刀,就好像一旦我們不順著他們的意,就會硬來。</br> “考慮清楚了嗎?”龍哥接過小弟遞來的砍刀,他摸了摸他的大光頭,開口道。</br> “就不怕我報警嗎?”我警惕地說道。</br> “哈哈哈哈,報警?這小子要報警?大家聽到沒,這小子要報警!”</br> “哈哈哈哈,警察要來,估計也就是來收尸的。”</br> 四下一陣笑聲,這幫人渾身酒氣,這一個個,就好像都是刀口舔血的狠人,這讓我更加地覺得進了狼窩。</br> 車子和女人,選一樣離開?</br> 如果真的是性命攸關,估計很多人會開車跑路,這跑路的時候,還可以報警,等待警方的支援。</br>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一閃而過。</br> 就在我想著這些事的時候,龍哥突然拿起刀,對著餐桌就是一刀!</br> 鏘!</br> 刀口瞬間陷入木板,整個桌子一震,連帶著萬琳渾身一凜,‘啊’的一聲尖叫。</br> “叫尼瑪呀!”龍哥雙眼一瞪,一把抓住萬琳的頭發,按在了桌面上。</br> “放、放開我!”</br> “林楠!”</br> 萬琳開始掙扎,但是已經被兩個小羅羅抓住雙手。</br> 而同一時間,那長毛大手一揮,我也被架住了雙手,一下都無法動彈。</br> 我和萬琳,面對這七八個地痞流氓,根本就無法反抗,這是一個死局,這些人就好像沒有任何值得他們怕的。</br> 通常來說,就算是地痞流氓,在當地小有名氣,那么也怕警察,起碼在當地是不敢犯事的,但是這些人這么肆無忌憚,那么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呢?剛剛聽口音,好像是北方的,而且這一個個基本上都有紋身,大面積的紋身,基本上也是北方才會具備。</br> 北方人彪悍,行事生猛,至于南方,偏柔。</br> 心里想著,我特別緊張,我一直在想著應該怎么破局。</br> 我現在被人按著肩膀,心跳很快,面前的這把砍刀是開過鋒的,看得出來這幫人不是在唬人。</br> “你們不是當地人吧?”我開口道。</br> “勸你小子少打聽,否則要你的命!”長毛冷笑一聲。</br> 果然!</br> 我心里一震,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才是來這里避難的,也就是一群亡命天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主,他們要車,其實就是需要逃跑工具,至于女人,或許也就是酒足飯飽,在興頭上。</br> 我沒有任何的江湖經驗,我知道遇到了一群亡命之徒,但是按照避難的邏輯,這幫人應該是最差錢的,他們缺錢,很缺,或許還是通緝犯。</br> “帶走!”龍哥開口道。</br> 隨著龍哥的話,我和萬琳被押起,我見勢不妙,身體一震,意圖反抗。</br> “草泥馬的,還敢反抗!”龍哥雙眼一瞪,對著我的嘴,就是一個大嘴巴子。</br> 啪!</br> 這一巴掌,打得我暈頭轉向,我的嘴角一下就感覺有鮮血溢出。</br> 面對著一個個拿著刀的畜生,我突然想起了死亡,想起了我在天臺摔下去的那一刻。</br> 我死過一回了,就算是最后沒有死成,我也經歷過死亡,但是就算我死,難道要看著萬琳被人凌辱嗎?</br> 我承認我非常痛恨萬琳,可是在生死面前,我并不覺得萬琳要死,她就算之前干出的事讓我深惡痛絕,但她也不至于死。</br> “車子你們可以開走!放過我們!”我說道。</br> 隨著我的話,龍哥一愣,接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儒之可教!”</br> 龍哥大笑著,而他的小弟也‘嘿嘿’笑著。</br> “可以放開我了吧,我把車鑰匙給你。”我繼續道。</br> “草泥馬的,老子剛剛好聲好氣和你說,你怎么就不答應呢?現在晚了,老子告訴你,現在車子和女人我都要,而且你也不能走!”龍哥對著我的小腹飛起一腳,踢得我肚子生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