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還沒有徹底解除,其他無關(guān)人等,全部退出大廳?!崩钐煸贿吪芤贿吅暗?,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人質(zhì)面前。
“劉專家,就剩五分鐘了?!崩钐煸戳艘谎壅?彈提醒道。
而此時炸.彈上的計時器又是一跳,時間跳到“04:59:59”。
不到五分鐘了!
被稱作劉專家的拆彈專家先看了一眼炸.彈,才又對人質(zhì)伊籮同學(xué)說道:“你別緊張,我現(xiàn)在幫你解開炸.彈?!?br/>
我現(xiàn)在幫你解開炸.彈!
天籟啊!
這是伊籮這輩子聽過的最動聽的話了。
“快幫我解開?!币粱j帶著哭腔說道。
“別緊張,我看看?!眲<覜]有急著打開工具箱,而是先仔細的觀察著伊籮胸前的炸.彈,以及外露的每一條電線。
無法確定,似乎每一根都是火線(火線:剪斷之后會直接爆炸的電線)。
“遙控器呢?”劉專家問道。
“這里!”一直蹲在旁邊的莫樽把手里的炸.彈遙控器遞了過去。
劉專家接過遙控器仔細檢查起來。遙控器很小,拿在手里不過三分之一巴掌的大小,設(shè)計也非常的簡單,但是最重要的是上面只有一個按鈕。很顯然,這個按鈕不會是停止炸.彈爆炸的開關(guān)。只用了十秒,劉專家就肯定了莫樽的判斷:“這個遙控器只有引爆功能,沒有關(guān)閉功能?!?br/>
“什么?”李天元一驚。
“看來這人進來就沒打算出去,也沒有……”莫樽看了一眼伊籮,后面的話憋住了沒說。
遙控器不能用了,那就只有動手拆除一條路了,劉專家小心仔細的翻動著伊籮胸前的炸.彈,然后露出了炸.彈底部的圖案,那是一只海豚,一只正從海面跳出飛躍在空中的迷你海豚。看到這圖案的瞬間,劉專家的臉色就是一白。
莫樽忽然說道:“藍海組織?”
“沒錯!”劉專家一臉挫敗的說道,“藍海組織成員海豚親手設(shè)計的炸.彈,我沒有把握在五分鐘之內(nèi)拆掉?!?br/>
劉專家一邊說著一邊仍然在嘗試著找出那根可以停止炸.彈的電線,即使他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了,卻依然不甘心就這樣放著人質(zhì)不管。
藍海組織,是國際上最大的武器販賣組織,他們自己不進行任何恐怖活動,但是他們卻為全世界的恐怖分子提供他們所需要的武器,各種型號的槍炮,各種威力的炸.彈應(yīng)有盡有。藍海組織里的成員都以海洋生物來給自己取代號,而海豚是一個三年前忽然崛起的炸.彈制作大師,他制作的炸.彈威力巨大,難以拆除。
“警官,”伊籮可不知道什么藍海組織,她只想趕緊把身上的炸.彈拆下來,“快幫我把炸.彈解下來啊?!?br/>
“劉專家,你再試試看?!崩钐煸?彈上不斷減少的時間,不死心的問道,他不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死在自己面前。
“我……我找不到?!痹跁r間由三分鐘變成兩分多鐘的時候,劉專家頹廢的松開了檢查炸.彈的手。
“劉專家,還有時間,您再試試啊?!崩钐煸钡?。
“沒時間了,這是最新型的流管炸.彈,一根的威力就足于造成50米的沖擊波,而這里,一共有六根。”劉專家指著伊籮胸前的炸.彈說道,“如果全部爆炸的話,這棟大樓都可能夷為平地?!?br/>
所以不是他不想拆到最后一秒,而是在拆到最后一秒很大可能還是無法拆除炸.彈的情況下,他必須空出時間,讓人帶炸.彈轉(zhuǎn)移。
是的,必須轉(zhuǎn)移,否則會造成更大的傷亡。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但是他不得不這么做。
只能轉(zhuǎn)移了,還剩三分鐘,三分鐘可以把人質(zhì)帶到哪里?李天元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什么意思?”伊籮不傻,她聽明白了,對方這是不打算繼續(xù)幫她拆除炸.彈了,死亡的恐懼讓她驚慌的拉住劉專家的胳膊,激動的喊道,“你怎么停下來了,你快幫我拆炸.彈啊,不就兩根線嗎?紅色的還是藍色的,你快幫我剪啊,沒時間了?!?br/>
伊籮知道,一旦讓這個劉專家走開,自己就等于被判了死刑,可是她不想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才會遇到這么倒霉的事情。
“抱歉。”劉專家滿臉的愧疚,“我不能確定應(yīng)該剪哪一根才能停止炸.彈?!?br/>
“你不是拆彈專家嗎?”伊籮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剪刀,拼命的塞到劉專家的手里,“你剪啊,你剪一根啊,不要放棄我,我還不想死。”
“抱歉?!眲<也粩嗟恼f著抱歉,但是他不能剪,不光是為了他自己的生命,也是因為這枚炸.彈如果在這里爆炸所造成的后果實在太嚴重了。
“可是我不想死,……”伊籮哀求的看著劉專家,但是這個中年男人卻因為自己的無能,沒有勇氣和她對視。。
計時器的嘀嘀聲不緊不慢的響著,時間只剩下兩分十六秒了。
“不想死就跟我來。”目睹了整個過程的莫樽,忽然粗暴的拽起還攤到在地的人質(zhì),同時把劉專家手里的剪刀奪了過來塞回伊籮的手里
“莫樽,你干什么?”李天元被忽然的變化驚道了。
“轉(zhuǎn)移人質(zhì)。你們都讓開!讓開!”莫樽一邊說著,拖著伊籮就往停在院子里的吉普車跑去。
莫樽把伊籮塞進副駕駛座,而后門也不關(guān),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用著最大的車速,瘋狂的駛向最近的海岸線。
一路逆行,風(fēng)馳電掣的往最近的海岸線跑去。好在龍城三面環(huán)海,龍城警局的不遠處就有一個不大的海岸。
“聽著!”莫樽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枚炸.彈現(xiàn)在拆除不了?!?br/>
“你……你要把我丟進海里嗎?”伊籮記得這個男人剛才說過的話。
“沒錯!”莫樽說道,“但那是最后一步,所以你先冷靜下來?!?br/>
絕望瞬間淹沒了伊籮,讓她根本沒有理智去思考莫樽的后半句話的意思。
“賭一把,你就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可以活下來?!蹦拙o接著又說道。
活下來,這三個字讓伊籮的理智瞬間回籠。
“計時器上面一共有兩條線,雖然不是所有的炸.彈都有紅藍線的設(shè)定,但是藍海組織對外零售的炸.彈,卻都會配上紅藍線。也就是說,這兩條線里有一條線是可以停止炸.彈的。剪錯了你會死,但是剪對了你就能活?!蹦桌潇o的說道,“還剩下一分二十秒,我把你送到海岸,在炸.彈爆炸之前,你自己挑一根剪斷,如果運氣好,你就能活下來?!?br/>
莫樽之前的那句拆不掉就把你扔進海里的話,只不過是習(xí)慣性的嘴賤而已。來龍城當(dāng)警察已經(jīng)一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炸.彈這種大案,恍惚間他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和隊友并肩作戰(zhàn)的日子,所以剛才他才會條件反射的回了那么一句話。
但是這里是龍城,身邊的也沒有能文能武會拆炸.彈的隊友。而現(xiàn)場唯一的拆彈專家已經(jīng)明確表示他拆不掉炸.彈。這種情況下,警隊只能轉(zhuǎn)移炸.彈,防止造成更大的傷亡,但是明明還有機會的,炸.彈只有兩根線而已,人質(zhì)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存活。
莫樽不想放棄,但是這個決定必須人質(zhì)自己來做。
伊籮的目光緩緩的落在了剪刀上,這把剪刀是離開警局的時候,莫樽塞在她手里的。
“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不要哭,不要慌,用你剩下的一分鐘,好好想一想到底剪哪一根?!蹦渍f著,手中的方向盤一轉(zhuǎn),海岸線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
(注意,注意,炸.彈即將爆炸,必須立即拆除)
是這個聲音,之前就是這個聲音不斷的提示自己有炸.彈的。
“該剪哪一根?”伊籮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問道。
“別問我,你自己決定?!蹦谆氐?。
(收到求助信息,請問是否需要幫助。)冰冷的電子音竟然真的回應(yīng)了伊籮。
要要要!伊籮簡直要喜極而泣了,瘋狂的點著頭。
(拆除炸.彈之前,必須先進行綁定。)電子音再次提示道。
四十秒了,就剩下四十秒了,伊籮還有什么不敢答應(yīng)的:(綁定,綁定,快點告訴我該剪哪一根。)
(稍等,現(xiàn)在進行綁定……)
三十六秒了……
還有一個路口就到海邊了,莫樽腳下油門再緊:“馬上到海邊了,還有五秒的時候我會跳車,車子會直接沖進海里,如果五秒之后炸.彈沒有爆炸,我會下來救你,如果爆炸了……”
后面的話莫樽沒說,如果炸.彈爆炸了,那么說什么也都沒有用了。
(嘀,綁定成功。)
還有二十秒……。
到達海灘了,莫樽筆直的向著海里直沖而去。
還剩十秒!
“沒時間了!”伊籮忍無可忍的喊著,手中剪刀抬起……
(請剪斷藍色電線。)電子音提示道。
藍色!伊籮抬手抓住胸前藍色的電線,咔嚓一下,剪斷了。
“窩草,老子還沒跳車呢!”莫樽發(fā)現(xiàn)了伊籮的動作,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他只能直愣愣的盯著炸.彈計時器,等待命運的審判。
一秒鐘后。
莫樽一腳剎車。
“砰!”
因為沒有系安全帶,莫樽的一個急剎,直接讓伊籮的腦袋磕在了控制臺上,磕的伊籮一聲痛呼。
“……”莫樽沒有說話,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捂著額頭痛呼的伊籮,而后目光才轉(zhuǎn)向了對方胸前的定時炸.彈。
00:7:16
尼瑪,差點陰溝里翻船!
“嚇死我了~~”伊籮喜極而泣道,“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br/>
“你是太緊張呢?還是打算拉我墊背?”莫樽露出一抹危險的笑意。
“我……我沒有?!币粱j搖頭。
“不是跟你說了最后五秒再剪嗎?”莫樽怒道。
“我……你……”伊籮又是委屈又是難過,頓時也不管不顧的徹底爆發(fā)了出來,“我就是剪了怎么了?拆彈專家不幫我,你又只知道把我往海里扔,我這么做有什么問題”
伊籮越想越生氣,越說越理直氣壯:“你們不幫我,我自救還不行嗎?”
“是,你自救沒錯,難道你就沒考慮過一旦剪錯了會連累別人嗎?”莫樽質(zhì)問道。
“我……”伊籮一時語塞,但是那種情況下她哪里顧得來那么多,只想著活下去而已。
“難道你是有把握才剪的?”
“我……”伊籮滿臉的心虛,她是知道該剪哪條線沒錯啦,但是她不能說。
莫樽見伊籮滿臉的心虛,眉頭忍不住就是一跳:“你到底是想拉我墊背呢,還是真的懂拆炸.彈?”
伊籮急忙搖頭否認,也不知道是在否認要拉莫樽同志墊背,還是否認自己會拆炸.彈。但是那驚慌失措的心虛樣,卻更加明顯了。
直覺告訴莫樽,這女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