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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 神胤

    虛空中。
    一顆過路的流星。
    坑坑洼洼的流星表面,胤垣盤坐在一塊凸起的大石上,魚長樂帶著一群小太監(jiān),滿面悲憤的環(huán)繞在胤垣身邊,有幾個小太監(jiān),甚至是雙眼紅腫,明顯有哭泣過的痕跡。
    盧仚,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
    這事情,他沒辦法摻和……實在是,青帝那廝,有點太會惡心人了。
    他釋放了胤垣,卻逼著盧仚和胤垣,幫他查找那所謂的天地樞紐、天地命脈的相關(guān)消息。而胤垣對自己身上的跗骨之蛆置之不理,開始和青帝討價還價。
    一通唇槍舌劍之后,青帝將胤垣身邊的這群老太監(jiān)、大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一共百來號人,全都放了出來。其一呢,這些太監(jiān)修為不高,對青帝毫無威脅;其二呢,盧仚和胤垣想要幫他做點什么,總要有些人手可供使喚,這是事實!
    但是,青帝將魚長樂他們放出來的時候,順手將他們身上多年的殘疾給修復(fù)了。
    接下來的事情,盧仚就有點看不得了。
    以魚長樂為首,一群太監(jiān)一個個如喪考妣的,好似多年積攢的信念徹底崩壞了一般,一個個痛哭流涕——這感覺,就是他們身上的殘缺之處重新長了出來,是一種極度的大逆不道,是對胤垣的極度背叛……他們的某些精神支柱整個的崩掉了。
    尤其是魚長樂這老太監(jiān)。
    當(dāng)他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異變后,他身上居然隱隱散發(fā)出了一股子宛如實質(zhì)的死意——他是,真的想要去死!
    盧仚能理解。
    魚長樂也是從小進(jìn)宮,幾乎是剛剛記事的時候,就去了那一刀,直接進(jìn)了大胤宮廷,然后一直在諸多貴人身邊跑腿伺候著,后來記功升了太監(jiān)總管,在胤垣身邊,從小伺候著他長大……某些生活習(xí)慣,已經(jīng)成了他生命中無法磨滅的烙印,成了他的本能。
    他就是一個太監(jiān)……這幾乎就是他的人生信仰。
    否則的話,當(dāng)年在鎮(zhèn)魔嶺南邊的蠻荒山嶺中,魚長樂的修為飆升,那時候,重鑄肉身,重生某些肢體殘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無論魚長樂,還是同一時間修為飆漲的太監(jiān)們,全都選擇了繼續(xù)維持身軀的殘疾,繼續(xù)做他們的忠心小太監(jiān)。
    實在是,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的身份,習(xí)慣了在胤垣身邊的那種生活氛圍,習(xí)慣了‘主子’或者‘太監(jiān)首領(lǐng)’一聲令下,自己就好似一條忠心耿耿的獵犬一樣沖出去的感覺。
    只需要做事,忠心耿耿的做事,就能得到‘主子’或者‘首領(lǐng)’的贊許,得到獎賞……若是在大胤的時候,甚至還有封賞送去自己的家人面前,從而光宗耀祖之類。
    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
    他們,已經(jīng)將這種生活的習(xí)慣,變成了一種執(zhí)念,一種本能,一種本分。一種銘刻在血脈基因中的‘大道法則’,任何改變,任何突破,對于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的這種生活氛圍,都是一種極大的破壞和傷害,是他們完全無法接受的,天翻地覆般的‘災(zāi)難’。
    好些個小太監(jiān),準(zhǔn)備揮劍,給自己重新來一下。
    胤垣沖著這些忠心耿耿的太監(jiān)就是一通破口大罵,一通毫不留情的訓(xùn)斥……
    盧仚沒摻和。
    他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胤垣和這些小太監(jiān)究竟說了些什么。但是呢,看到魚長樂身上的那一股子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死意緩緩消散,盧仚就知道,胤垣畢竟是個做皇帝的,他的手段還是可以的,這些太監(jiān),已經(jīng)被他說服了吧?
    背著手,慢吞吞的走到了胤垣身邊,盧仚看著這些曾經(jīng)的太監(jiān)們,笑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多年的交情……不用矯情了,這是好事?!?br/>     “現(xiàn)在,你們主子身邊,缺的不是奴才,而是能夠獨當(dāng)一面的干將……以你們的聰穎,你們的能力,你們?nèi)缃竦男逓?,如果僅僅是做一個端茶遞水的小太監(jiān)……呵呵,端茶送水的小伙計,想要找到,很難么?”
    一個小太監(jiān)怯生生的抬起頭來:“可是,君爺,陛下的茶水,要怎么泡才能出滋味,要什么火候才能送上來,一年四季,什么季節(jié),奉上多燙、多暖,或者亮一點的茶水,里面要不要放一點滋補填陽或者清火敗毒的藥材……可都只有咱們這些小的們心里清楚?!?br/>     盧仚干咳了一聲,朝著這小太監(jiān)狠狠的指了一指:“夠了啊,夠了啊,這些東西,很容易學(xué)……一個帝錢,在無上太初天,聽話、乖巧的小丫頭子可以買一百個,上千個不止……但是,忠心耿耿,足夠手段,心性聰穎,實力不錯的心腹,就你們了?!?br/>     “靠外人,是靠不住的。真正想要在這無上太初天立足,還是要靠你們??!”盧仚說話的時候,稍稍用了點佛門神通,抹平了這些太監(jiān)心頭因為情緒激蕩、信念崩毀而造成的諸般負(fù)面念頭,讓他們好似在漫漫黑夜中,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線炫目的明光。
    “爾等,未來將是陛下身邊的重臣,替陛下經(jīng)綸世務(wù),鎮(zhèn)守一方……”盧仚向魚長樂一行人等,包括那些小太監(jiān),深深的作揖行禮。
    魚長樂身上的死意緩緩消散,他和一群小太監(jiān)肅然向盧仚還禮不迭。
    隨后,魚長樂就很好的,很迅速的進(jìn)入了角色。
    曾經(jīng),在大胤,他可是胤垣身邊的一號謀臣、一號權(quán)臣、一號狗腿子……守宮監(jiān)的威名,震懾朝堂上下,和那些將軍、文臣爭權(quán)奪利,攪得整個朝廷烏煙瘴氣、亂七八糟。
    魚長樂的手段,很強(qiáng)。他更是通曉政務(wù),明了世情。甚至,在某些事關(guān)黎民百姓的政務(wù)上面,他要比那些滿腹經(jīng)綸、卻滿口空話的‘袞袞諸公’,要更加的在行一些。
    是以,魚長樂開始征詢胤垣的意見,詢問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走。
    胤垣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盧仚之前救出來的,胤垣的幾個女兒緊緊的依偎在他身上,小眼睛眼巴巴的盯著他,好似被嚇壞了的小鹿,正可憐兮兮的期待著自己父親的撫慰。
    “此番,吾等被人肆意的凌辱,肆意的威脅……為什么呢?”胤垣雙眸中,閃爍著迷離的幽光。他眉心比起正經(jīng)的‘天人一族’,要長了三成左右,幾乎從他的眉心發(fā)際線,一直穿到他的鼻梁正中位置,幾乎將他的額骨從正中一分為二的豎目睜開,七彩星光熠熠生輝,七彩星光中,隱隱可見五點神光閃爍。
    “吾等,太弱了?!必吩谅暯o出了答案:“就吾兄弟一人,他證得大帝之位,甚至是凝聚了讓青帝都為之忌憚不已的速度道果,戰(zhàn)力超群,非同小可……但是,一人之力,也無法顛覆他們在這一方天地,經(jīng)營了無數(shù)年的規(guī)矩?!?br/>     “吾等,太弱了。吾等的人,太少了?!必吩p聲道:“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更強(qiáng)大的人手。如果我們的軍隊,人數(shù)能夠蓋過青帝的軍隊;如果我們的修為,能夠壓得過青帝的修為……那么,青帝怎可能如此作為?”
    盧仚輕咳了一聲。
    他看了看胤垣袒露的胸膛,他心口處,那一條跗骨之蛆的虛影,正閃爍著淡淡的幽光。
    胤垣輕輕搖頭,輕笑道:“無妨,吾心中,有數(shù)的。我,似乎想起了一些東西,雖然還不足以克敵制勝,但是他想要借助這么一手邪門咒術(shù),就監(jiān)視我的一切,沒這么容易的。”
    盧仚看到,四面八方,有淡淡的,一絲絲的星光如飛鳥投林一般,不斷的匯聚過來。
    這些星光,蘊藏大道,蘊藏了磅礴的天地靈機(jī),絲絲縷縷,不斷注入胤垣體內(nèi)……根本不需要胤垣自行修煉,這些星光就在主動的增強(qiáng)于他。
    此刻,胤垣盤坐在一塊灰撲撲、亂糟糟,看上去稀爛的流星上,粗陋,簡陋,好似流浪的乞丐。但是四面八方的星光匯聚,卻讓他猶如一尊高高在上的君王,尊貴不可言喻。
    盧仚心頭若有所感,但是他循著那一線靈光進(jìn)行了一下卜算。
    嗯,盧仚在卜算天機(jī)方面,實在是沒有什么天賦……什么都推算不出來,根本弄不清胤垣身上的這種異兆是何等蘊意。
    而且,盧仚在卜算之初,就隱隱察覺到一絲可怖的反噬在前方潛伏。似乎他只要敢于順著那一線天機(jī)推衍下去,就會受到四面八方、無比恐怖的反噬之力……這股反噬之力上面,有一種和盧仚極其親近、本源相合的力量,抵消了這股反噬之力九成九的力量,但是依舊讓盧仚感受到了無比的大恐怖。
    這種感覺。
    就好像,有人馴化了一頭蓋世兇獸。更以大神通,大手段,在那蓋世兇獸的脖頸上、心臟中,暗設(shè)了禁制,讓那兇獸只能俯首聽命。
    盧仚就是那馴化之人的子孫后裔,天生繼承了某種特權(quán)。
    年輕人,不懂事,‘嘻嘻哈哈’的想要湊近了撩撥那一頭蓋世兇獸,兇獸暴起,想要將盧仚撕成粉碎。但是盧仚先輩留在這兇獸體內(nèi)的后手和禁制,強(qiáng)行壓制了這頭兇獸,讓它只能收斂爪牙,眼睜睜的看著盧仚在自己面前蹦來竄去。
    就是這種感覺。
    盧仚后心有冷汗?jié)B出。
    就是這種感覺。
    自己就是那不知道死活的小年輕,這一頭蓋世兇獸的根腳,暫時還摸不清楚,但是應(yīng)該和胤垣有一些牽扯……而那個留下了后手、禁制的前輩,應(yīng)該是爛陀圣地的那些佛門先輩……那些恐怖的佛尊大能……甚至是,建立爛陀圣地,留下這一脈傳承的,修為、境界,超越了所謂的‘佛尊’,超過了所謂的‘大帝’級存在的恐怖人物。
    嘖,招惹不得。
    更是招惹不起。
    盧仚很老實,很本分的收斂氣息,停止了卜算推衍,靜靜的欣賞那一縷縷不斷注入胤垣體內(nèi)的星光。這種感覺,有一種整個星空都在圍繞胤垣旋轉(zhuǎn)的錯亂感……整個星空,以胤垣為核心在旋轉(zhuǎn),在呵護(hù),在小心翼翼的溫暖他、強(qiáng)壯他、呼應(yīng)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這種異象,在青帝面前,沒有流露出來。
    在這里,在盧仚面前,當(dāng)著魚長樂等人的面,出現(xiàn)了……盧仚感覺到了其中蘊藏的大恐怖,他不敢追查下去。而魚長樂等人,分明是將這種肉眼可見的異象,當(dāng)做了最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他們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樣,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對勁。
    而胤垣么,他顯然也將這種完全不正常的異象,當(dāng)做了最正常的事情。
    盧仚體內(nèi),有騷動。
    盧仚手一揮,大黃為首,五位大爺從他體內(nèi)的五行小世界中竄了出來。五位大爺目光炯炯,帶著一絲疑惑,一絲期待,直勾勾的盯著胤垣。
    胤垣正揮斥方遒,大聲的嚷嚷著:“找一塊地盤,打下來,然后招兵買馬,我要大大的地盤,我要多多的人馬,我要無數(shù)的戰(zhàn)艦,我要積蓄足夠的力量,然后……弄死青帝那老幣養(yǎng)的!”
    胤垣不顧自己曾經(jīng)的皇帝的身份,罵了一句臟話。
    盧仚輕咳了一聲,作為結(jié)拜兄弟,他忙著給自家的結(jié)拜大哥往臟話里補足了:“我現(xiàn)在懷疑,青帝他,可能沒有母親……他,咳咳?!?br/>     胤垣目光流轉(zhuǎn),‘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原來,是個沒爹娘的雜碎……嘖。不弄死他,我念頭不通達(dá)??!”
    他轉(zhuǎn)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盧仚:“兄弟,你家?guī)讉€嫂子,都淪入敵手。你得,幫我,救她們出來……其他的也都罷了,你家大嫂肚子里,可是剛剛又懷了我的親骨肉!”
    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胤垣幽幽道:“還有這么多兒子呢……那青帝,果然不是個東西,他居然,把我兒子全扣在了手上。那可都是你的親侄兒!”
    盧仚緩緩點頭:“吾,定然盡力就是?!?br/>     已經(jīng)卷進(jìn)了這個漩渦,怎么也不可能輕松脫身了。青帝會放過他盧仚么?呵呵,用五位大爺?shù)钠ü上耄紕e想這種好事。呵呵!
    所以,幫著胤垣弄死青帝,弄死那些想要弄死自己的人吧……盧仚雙手揣進(jìn)了袖子里,幽幽的、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的目標(biāo),其實并不高,他只是想要太太平平的活下去而已,但是呢……
    胤垣看向了盧仚身邊的五位大爺。
    他笑了起來:“突然覺得,你們怎么就這么合眼緣呢?哎,我這里,似乎憑空掉了些好東西下來。嗯,和你們五個,正好天生的相配啊。讓我找找,找找!”
    四面八方,星空驟然微微一震。
    無量星光頃刻間消失,瞬間淹沒在了胤垣體內(nèi)。胤垣眉心豎目睜開,五條極細(xì)的星光帶著莫名的玄妙氣機(jī)沖出,一點點的沒入了五位大爺體內(nèi)。
    五條星光,沒入大黃體內(nèi)的,色澤純皇;沒入兔猻體內(nèi)的,其色白金;沒入大鸚鵡體內(nèi)的,赤紅如火焰;沒入鱷龜體內(nèi)的,充盈著深邃的黑色寒意;沒入翠蛇體內(nèi)的,則是綠瑩瑩一片,靈動無比,充盈著無窮的生機(jī)活力。
    盧仚看得真切,這五條星光沒入五位大爺體內(nèi)的一瞬間,整個虛空都微微震蕩了一下。
    無上太初天,漫天被無數(shù)枷鎖、無數(shù)天規(guī)鎖鏈禁錮的大道法則所化的巨龍法相中,五色的先天后天五行大道法則微微一震。就好像沉睡多年的巨獸悄然翻身,活動了一下鱗甲。
    ‘噗嗤’一聲,此刻,無上太初天中,不知道有多少參悟五行大道,掌握五行之力,修行五行功法,演繹五行神通和秘術(shù)的高手大能齊齊吐血。尤其是幾個隱藏在幕后,通過五行大道凝聚了帝璽道果的倒霉蛋,更是道果巨震,他們好容易凝聚的五行道果幾乎崩碎開來,直接引得他們的神魂幾乎湮滅,一個個昏厥在了自己洞府中……不說欲哭無淚,這一次,根本連哭的機(jī)會都不給他們。
    而且這一次,大道法則的騷動來得毫無征兆,去得無影無蹤。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沒有留下任何的人為痕跡……等到諸方大能回過神來,開始用各種神通秘法推衍、查證,卻發(fā)現(xiàn),五行大道依舊是那五行大道,所有的大道‘份額’,對應(yīng)的‘權(quán)柄’等等,全都毫無變化……
    哦,有些許變化。
    有參加天庭征伐云槎嶺的大將,正在和云槎嶺的妖魔巨頭對仗,他們修行的五行大道,五行法則就是他們的神通根本。五行大道突然騷動,這些正在廝殺鏖戰(zhàn)的天庭大將臨陣吐血,甚至有人直接昏厥倒地。
    云槎嶺的那群妖魔,可沒有一個是善良之輩,他們紛紛出手,直接將那些天庭大將斬殺。
    于是,五行大道上,出現(xiàn)了一些頗為醒目的‘權(quán)柄空缺’。但是這些空缺,也迅速被人填補了上去,有各方大能的子嗣、部屬,直接搶占了這一份空出來的權(quán)柄。
    而這些子嗣、部屬的身份,在各方大能心中,都是榜上有名的。
    他們和這次的大道騷動,不可能有任何關(guān)系。
    有大帝級的存在,動用無上神通,一遍一遍的掃過無形大道……再沒有更大的變化。并沒有人和之前的速度大道的異變那樣,趕走了速度大道上的所有大能,然后憑空凝聚了帝璽道果。
    這一次,五行大道,并沒有出現(xiàn)一個新的大帝級存在。
    引發(fā)這一切的胤垣對此一無所知。
    盧仚感受到了五行大道的異變,更是感受到了一方方可怖的大能在五行大道上抽絲剝繭、瘋狂追查幕后真相的小動作。但是那些大能,沒有一個能追查到這一番震蕩的‘幕后真兇’!
    盧仚搖搖頭,放下心來,眉心法眼睜開,朝著五位身體被隱隱星光環(huán)繞的大爺望了過去。
    血脈在提純。
    力量在增加。
    法力在瘋漲。
    這些,都是應(yīng)有之理……盧仚也不追問這些變化源自何方,是因為何等緣由。
    但是在這五位大爺體內(nèi),居然隱隱有類似帝璽道果的一團(tuán)明光在悄然凝聚……盧仚就感到有一絲的不可思議了……這是,做什么?胤垣丟進(jìn)他們體內(nèi)的星光,究竟是什么玩意?這玩意,又是如何落入胤垣手中的?
    而且,盧仚注意到,自己腦海中,那太初混同珠,那三眼神人圖,都在放出淡淡的幽光……光芒閃爍的頻率,還有幽光的強(qiáng)度,都比平日有很明顯的增強(qiáng)。
    盧仚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但是這個猜測,不合理。
    他看著胤垣,輕輕呼出了一口長氣——難不成,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桃花劫走到哪里就劈到哪里的家伙,自家的結(jié)拜兄長,曾經(jīng)的大胤皇帝陛下,居然成了無上太初天的天選之子?
    呃,豈有此理!
    無上太初天的天地意志,難不成是尊‘娘娘’?她也看上了胤垣的男色不成?
    魚長樂在很正經(jīng)的詢問胤垣:“陛下,老奴這些年來,雖然也經(jīng)營了一些朝政事務(wù),但是老奴行的是詭變之道,不夠堂堂大氣……想要成就一方勢力,單行詭道,是絕對不行的?!?br/>     胤垣頷首,贊同魚長樂的見解。
    詭道么……他胤垣又不是什么殺手頭目,又不是組建什么見不得人的殺手團(tuán)伙,詭道,純粹的詭道,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得王道。
    若是,王道做不成,霸道也不錯。
    但是魚長樂,多少年來的太監(jiān)大總管的經(jīng)歷,早就讓他養(yǎng)成了行詭道的本能。想要讓他堂堂皇皇的做事,提出光明正大的見解,有點難。
    非常難。
    沉吟片刻,胤垣擺了擺手:“他,既然無情,那,也怪不得吾不義了。兄弟,你可能鎮(zhèn)壓令狐氏?”
    盧仚眉頭一挑:“鎮(zhèn)壓令狐氏?唔,令狐氏,倒是一個好的……咳咳,但是令狐氏的祖地,已經(jīng)被青帝嚯嚯了?!?br/>     之前,青帝去令狐氏祖地?fù)镒吡素吩热?,他釋放了無數(shù)的‘卵’密布虛空,最后孵化出了無數(shù)的異族子嗣……令狐氏包括令狐云陸在內(nèi)的祖地,最膏腴、最富庶的那一方星域,已經(jīng)被徹底的吞噬一空。
    胤垣此刻提到令狐氏,是想要?
    胤垣幽幽道:“你能鎮(zhèn)壓令狐氏,想必就能鎮(zhèn)壓其他幾個白娘子麾下的天閥巨族嘍?如果是白娘子呢?”
    盧仚認(rèn)真的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白娘子之間的實力對比,他很謹(jǐn)慎的點了點頭:“實話實說,我怕是無法將她怎么樣,但是我若是要走,我若是要護(hù)著兄長和魚老公一行走……沒人能奈何得了咱們。”
    胤垣咧嘴一笑,輕輕的一擺手:“那就妥了……從令狐氏下手吧。呵呵,我和令狐璚她們遭遇劫難,身為令狐氏本家,卻如此的無情無義,不管不問……這等親眷親族,要他們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
    “拖出來,打死拉倒!”胤垣冷笑,冉冉站起身來,他看著幾個緊緊抱著自己腿兒的女兒,輕聲笑道:“乖丫頭,看爹爹……看父皇,赤手空拳的,給你們打下一片大大的天下!”
    盧仚看了看胤垣。
    嘿,這話說得真不錯,赤手空拳……你倒是赤手空拳,奈何盧仚,還有一旁的魚老公,不都是你手上的刀槍劍戟么?
    有了盧仚,真?zhèn)€是做什么都快。
    胤垣剛有了定計,只不過一刻鐘的功夫,盧仚就帶著他們一行人等,來到了令狐氏如今本家大部族人暫居的青丘星域。
    令狐氏本家的祖地星域被青帝徹底吞噬之后,對于令狐氏而言,不過是他們廣袤領(lǐng)地被啃掉了百分之一二的一小塊……令狐氏,依舊有著廣大的地盤,有著無數(shù)的子民,有著數(shù)量龐大的軍隊和其他后備資源、儲備力量。
    在靈山、大雷音寺的情報支持下,盧仚帶著胤垣等人,很順利的找到了令狐氏如今核心高層暫居的準(zhǔn)確地點。
    至于說,盧仚在青帝面前將靈山大雷音寺,將青殺等人的情報泄露了無數(shù),卻依舊能得到對方的情報支持么……
    世間事,就是這么神奇,不是么?
    青丘星域,面積不大,整個星域化為三座星府,各有數(shù)萬顆大小星辰。
    但是青丘星域,極其的美麗,每一顆星辰都是靈機(jī)充沛,風(fēng)景絕美,各色物產(chǎn)極其豐富,是令狐氏除了令狐云陸所在的核心腹地外,最大的財源產(chǎn)出之一。
    因為青帝在令狐云陸大殺一通的關(guān)系,令狐氏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
    雖然知道,尋常的軍隊對于青帝這等存在,沒什么鳥用,但是令狐氏入籍當(dāng)家作主的九位宗老,依舊簽發(fā)令牌、諭令,將令狐氏現(xiàn)存的機(jī)動軍力,抽調(diào)了無數(shù),齊齊涌入了青丘星域。
    不大的青丘星域中,一時間漫天都是戰(zhàn)艦巡弋,無數(shù)身披甲胄的令狐氏私軍將士列成軍陣,在虛空中駐守各處要害。
    原本僅僅作為資源地存在的青丘星域,如今好些原本的繁茂航道,都被令狐氏人為的封鎖,或者干脆破壞……新建的大型星門匯聚在一起,不斷有來自其他遙遠(yuǎn)星空的大型運輸艦船往來,將一座座巨大的陣基、浮空城池的構(gòu)件,源源不斷的運來此處。
    令狐氏正在忙碌著,將整個青丘星域,打造成一座巨型的戰(zhàn)爭堡壘。
    這里設(shè)計的防御戰(zhàn)力,比起之前的令狐云陸那一方星域,起碼強(qiáng)出了十倍有余……按照令狐氏的設(shè)計要求,就算是尋常新晉大帝若是敢于侵入,都有七八成的可能隕落于此……
    盧仚帶著胤垣一行人,就這么來到了變成一座巨型工地的青丘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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