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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戰(zhàn)神歸來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里,薛紹一邊享受著新婚的快樂一邊忙碌于日漸興旺的講武院,可以說是心無旁鶩。他既沒有興致去接近其他的女人,包括過門之后一直還沒有圓房的媵人陳仙兒在內(nèi),也沒有閑心去管其他的瑣碎之事,包括虞紅葉那邊的產(chǎn)業(yè)狀況與工作進展,甚至是裴炎的動向。
    雖然說,在程齊之的婚禮上薛紹與裴炎的矛盾已經(jīng)被公開并有了重大的激發(fā),但歸根到底兩人還是同在天后陣營里的“戰(zhàn)友”,只要天后一天還在,兩人就不可能真的明刀明槍的干起來。再者說了,裴炎是當朝熾手可熱的第一宰相,薛紹是一個連朝都不怎么去上的新任兵部員外郎,每天只在北衙出入。兩人想要碰個面,都是極難。
    因此,薛紹與裴炎之間的這顆“定明炸彈”雖是埋下了,但何時引爆還是個遙遠的未知。
    薛紹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只是專心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無論是人前人后(除了太平公主),他絕口不提裴炎更不議論與裴炎有關(guān)的任何事情。與此同時,裴炎仿佛也是“見好就收”沒有再對薛紹采取任何行動,他甚至在天后面前表揚過薛紹在北衙的工作成績,稱贊薛紹是“文武全才、后起之秀”。
    這八個字,是透過上官婉兒的口風(fēng)傳給薛紹的,也不知裴炎是何用心。
    上官婉兒隔三岔五會往北衙跑一趟,或是代替天后來視察情況,或是給薛紹帶來他想要的人力或是物力。漸漸的,上官婉兒就像是講武院的“公關(guān)和外交部長”了。做為講武院的一員,雖然他的“坐班時間”是最短的,但卻是成了最不可或缺的得力臂膀。
    只不過,除了工作上的一些正常交流,上官婉兒從來不與薛紹談及任何私事,哪怕是一句也不愿多提。未免唐突佳人,薛紹也只好三箴其口,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再多言。
    天氣轉(zhuǎn)涼,秋意愈濃。
    草木衰敗,獵物無所遁形。又到了鷹擊長空、胡人南下劫虐的季節(jié)。
    這段時間,朝堂之上和軍隊之中都是分外的寧靜,寧靜得有點異常。在經(jīng)歷了一場劇烈的躁動之后,大唐帝國仿佛是突然沉寂了下來。
    這一日清晨,薛紹照例去往大明宮北衙應(yīng)職,正要進入玄武門時,聽得城頭之上有人高喊了一聲,“薛公子!”
    薛紹抬頭一看,是程務(wù)挺。
    “惡來將軍,何事喚我?”
    “當然是好事!”程務(wù)挺嗓門大還是個急性子,高聲道,“公子稍后,我這就下來與你說話!”
    薛紹便下了馬,片刻后程務(wù)挺就從城頭下來了,滿面紅光神采奕奕。
    “惡來將軍,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薛紹笑道,“莫非是要納妾了,專請薛某前去喝杯喜酒的?”
    “公子笑話了!”程務(wù)挺哈哈大笑,說道,“我方才聽聞,薛仁貴已經(jīng)抵達了京城,今日就將入宮朝見二圣。你說,這是不是大喜事一件?”
    “哦?”薛紹也是精神一振,“消息準確?”
    “那還能有假?”程務(wù)挺信誓旦旦的拍著拳,“昨日,裴相公親口告訴我的!”
    薛紹不由得笑了,“惡來將軍,你還真是口無遮攔,這種話也對我說。”
    “呃……”程務(wù)挺略微一怔,隨即哈哈的笑,“薛公子不是外人,這也不是什么軍國機密,說又何妨?”
    薛紹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說道:“薛仁貴回來了,真是件好事。我對他仰慕已久,不知能否見上一面?”
    “你也仰慕他?”程務(wù)挺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連忙說道,“程某人早年剛剛從軍之時就結(jié)識了薛仁貴……呃,還是不打不相識!從那時候起,他就是我心目中永遠的老師,無敵的戰(zhàn)神!一別多年,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是否硬朗?我真是特別急切想要見到他!”
    薛紹這才想起程務(wù)挺與薛仁貴之間的那一段往事,當年17歲的程務(wù)挺如初生牛犢要去挑戰(zhàn)薛仁貴,結(jié)果當然是輸?shù)眯姆诜珒扇瞬淮虿幌嘧R成了忘年之交。記得程務(wù)挺曾經(jīng)親口說過,他這一生只崇拜兩個人,一個是裴行儉,再一個就是薛仁貴。
    “奇怪,薛仁貴回京了,為何都沒聽薛楚玉說起?”程務(wù)挺仍在嘀咕。
    “我想,離朝多年的薛仁貴是有意隱蔽行藏,不想大張旗鼓吧!”薛紹說道。
    “應(yīng)該錯不了!雖然薛仁貴在戰(zhàn)場之上如猛虎驚龍、千軍辟易,但他為人向來是含蓄隱晦不喜張揚。更何況他這一回是被貶離朝有十年之久了。”程務(wù)挺嘆息了一聲,說道,“十年光陰哪!為將之人,有多少個十年可以蹉跎?想來薛仁貴都已是七十高齡,不知……”
    “你是想說,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薛紹笑道。
    “不不不,我可沒說!”程務(wù)挺連忙雙手一起揮擺,神色還有一點慌張,“薛公子我嘴笨,你可別給我設(shè)圈下套!別說是七十,就算是兩百歲了,薛仁貴也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的無敵戰(zhàn)神!”
    薛紹哈哈大笑,“稍后我派兩個內(nèi)侍去宮中打探一下消息,打聽薛仁貴的動向。瞅個適當?shù)臅r機,我們一起去拜訪他老人家。如何?”
    “好極!”
    “那便一言為定了!”
    稍后回了講武院薛紹照例去校場上,和薛楚玉與郭元振等一群武將共練騎射。薛紹把薛仁貴回京的事情一說,眾皆雀躍。對大唐的軍人來說,薛仁貴絕對是神話級的偶像,沒人不崇拜。
    可是,原本最該興奮的一個人卻出奇的沉默了下來——薛楚玉。
    薛紹將他叫到一邊,“兄弟,你怎么了?”
    “無甚……”薛楚玉的表情有點古怪,臉上在笑但是眉頭枯鎖,“大概是我太過期待老父回歸。真等到了這一天,卻不知該做何樣心情?”
    “僅此而已嗎?”薛紹更好奇了。
    “這……”薛楚玉欲言又止,表情很尷尬。
    薛紹笑了一笑,“既然難于啟齒,我便不再追問了。我已派了內(nèi)侍去宮里打探他老人家的消息,稍后我會與程務(wù)挺一同去拜訪他。你,要不要同來?”
    “當然要了!”薛楚玉答得斬釘截鐵,但馬上又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可是……”
    薛紹在他肩膀上重拍了一下,“你何時變得婆婆媽媽了?”
    “好,我去!”
    快到了傍晚,薛紹派去皇宮打探消息的內(nèi)侍才來回報消息,說二圣一同接見了薛仁貴,談了許久,并在宮中親自宴請了他。據(jù)說,二圣只是與薛仁貴敘舊,并未談及其他任何。現(xiàn)在薛仁貴已經(jīng)離宮,好像是去了他的長子薛訥家中。
    薛紹心想,二圣這是用敘舊的名義“親自”考察了一番年近古稀的薛仁貴。將要如何使喚這員老將可能還有待商榷。如此說來,我們還要想辦法再幫襯薛仁貴一把才行!
    稍后,薛紹便約上了薛楚玉與程務(wù)挺,三人騎快馬徑直前往薛訥家中。
    薛訥只是區(qū)區(qū)一介城門郎,官做得不大生活更是樸素,他的住處只是一棟不起眼的小民宅。三人騎馬趕到那里,卻見大門緊閉。
    薛楚玉先下了馬,既激動又驚訝的道:“大哥家中從不關(guān)門,哪怕到了半夜也只是虛掩。今日這是……”
    薛紹眉頭微皺,“莫非,你父親料到會有人前來拜訪,因此有意閉門謝客?”
    “以家父的性格,的確有這可能……”薛楚玉連忙抱拳,“薛公子,程將軍,倘若當真如此,楚玉先行賠罪了!”
    話剛落音,門被打開了。
    薛訥站在門口抱著拳,說道:“薛公子,程將軍,你二位……還是早早請回吧!”
    薛紹和程務(wù)挺相視無語。
    “真是多有得罪了!”薛訥一記長揖拜了下來。
    “既如此,不可勉強。”薛紹釋然的一笑,拱手回禮,“改日若得方便,我等再來拜訪!”
    “只好如此了!”程務(wù)挺長聲嘆息,頗為懊惱。
    “恭送二位!”薛訥兄弟倆一同拜在門旁,薛紹與程務(wù)挺便騎上了馬轉(zhuǎn)身離去。
    繞著薛家的院子走出不足幾步,薛紹驀然聽到院內(nèi)傳來一聲虎吼似的厲喝——“孽障,你還敢回來面見老夫!”
    “父親息怒!五郎這幾年來南征北戰(zhàn)屢立戰(zhàn)功……”
    “你住口!——孽障,還不跪下!!”
    薛紹和程務(wù)挺都大吃了一驚,難道是薛仁貴發(fā)了飆,在怒罵薛楚玉?!
    很快,院里就傳來了嘭嘭嘭的悶響之聲,仿佛是棍棒打在人的身上,而且打得非常的結(jié)實!
    薛楚玉,始終沒有吭過聲。
    “要不,咱們看看?”程務(wù)挺性急,示意薛紹一同爬上墻頭去瞄一眼。
    薛紹連忙擺手,“還是別了。這是他們父子家事,被我們外人看到了薛楚玉顏面何存,薛仁貴也難免生氣。”
    “如此,罷了!”程務(wù)挺連聲嘆息,“我真想不明白,薛仁貴的五個兒子當中,只有幼子薛楚玉是最像薛仁貴的,隱約就是大唐新一輩的戰(zhàn)神。可是薛仁貴怎會如此痛恨和厭惡他這個幼子呢?”
    薛紹苦笑了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他們的父子私事,我暫時不想過問了。我更加關(guān)心的是——朝廷打算如何來用薛仁貴呢?”
    言者有心,聽者有意。
    程務(wù)挺心頭一亮,當下一擊拳,“薛仁貴復(fù)出,朝廷必當予以重用才好!我要去見天后,保舉他老人家前去坐鎮(zhèn)朔代二州!除了無敵戰(zhàn)神薛仁貴,派誰前去鎮(zhèn)守北面國門,我都不放心!”
    薛紹笑了,“程將軍所言即是!這,才是我們目前最該關(guān)心的事情!”<!-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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