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啊，你這只鳥兒何時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以前神氣活現，專門欺負我的勁兒哪去了？”
    犼心里有氣，這鳥兒莫不會真被庚辰洗了腦，什么都忘得光光了吧？靠，其他人忘就忘了，怎么可以忘了他??？
    不行！不行！
    犼小聲道：“你，想不想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月聽他聲音壓得極低，便俯下頭：“你有辦法？”
    “當然，我是誰？我可是上古……”
    嘴巴又被封了，犼扭頭瞪向窗口的庚辰，這么怕他說話，看來他猜想的沒錯，定是他做了手腳，抹去了小月的記憶。
    這條死龍，心眼兒真壞，比壞蛋還壞！
    “你是想繼續留在這兒？還是想繼續留在我那兒？”
    庚辰的話輕的跟羽毛，卻聽得出陣陣寒意，小月沒感覺到，犼怎么會不知，這些日子被他折磨得快廢了，整宿整宿不讓他睡覺，還給他扔進兔子窩里，受到幾只丑死個驢的兔子耍流氓。
    有一次，差點就失_身了！
    所以，這還用選擇么？
    他立刻縮回腦袋，將臉埋進小月胸口，聞著她身上淡淡清香，神經竟然也舒緩起來，困得眼皮打架。
    庚辰沒在說話，站在窗前，執筆在未完成的畫前描繪著。
    小月是有些好奇，但心底總會橫亙著一條規矩，不能逾越，不能肖想，不能妄想。
    她只是一只沒多少靈力和修為的小鴻鵠，哪敢覬覦神尊的一切。
    包括站在他身邊看他作畫。
    屋內靜得落針可聞，小月坐得久了，再加上熏香的味道，有些犯困。
    不知多久，她猛然睜開眼，看到自己竟然躺在床榻上，被子蓋得整齊，被子的一腳，四腳朝天睡著一只兔子。
    她何時睡著的？是怎么上的床？
    小月撫著有些發脹的腦袋，看到榻邊還坐著一人。
    神尊，庚辰。
    “神尊，不好意思，我睡著了！”而且還睡在他的床榻上。
    太失禮了。
    庚辰手中是一冊書，見她醒來便放下，淡淡道：“是我疏忽了，墨琉璃傷你的那一云劍沾了毒，才令你昏昏欲睡至今！”
    昏昏欲睡至今？
    “我，是昏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啊……”小月驚訝道?！八?，是何時傷到我的??？我其實半點感覺都沒有！”她本是有靈力和修為的，中了毒都渾然未覺，也真是夠笨的啊。
    “云巔是她的老巢，機關重重，是我漏算！抱歉！”庚辰眼底閃過一絲歉然，小月一緊張，趕緊揮手：“不不不！不用抱歉，神尊嚴重了，是小月靈力太低，什么也做不好，小時候父王總說我不思進取，還總闖禍，沒想到大了更加肆無忌憚，害父王和母后沒少擔心，還有赤翼哥哥，沒少跟我吃鞭子！”
    想起小時候，小月便是滿臉笑，直到她瞧見庚辰亦微勾唇瞧著她略微飛揚的小臉兒，才后知后覺地垂下眼不再說下去。
    庚辰聽得饒有趣味，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過來。
    “喝點茶水！”
    “呃？”小月愣住，戰神哥哥是親自給她倒茶水么？
    這種近身侍候很讓她不好意思呀。
    她猶豫片刻才伸出雙手接過。
    “茶水可解毒！”
    “哦！”小月點頭，原來是是她想得多了。
    她紅了紅臉，捧著茶水慢慢喝著。
    茶水不燙不涼，溫溫地正好，入喉感覺渾身舒暢。
    “紫陽君他，還會打你？”
    “什么？”小月捧著杯子的手頓住，眨巴眼睛一時沒接起這話來。
    “我是說，紫陽君會忍心打你？”
    庚辰眼中倒映著一張明媚小臉兒的小月，似午后窗外迎風盛開的薔薇，沒了刺兒便沒了那份俏皮與可愛，他唇角勾起一絲淺淡弧度，眼中有溫柔旖旎的流光，一時間小月看傻了眼，半晌未能答話。
    直到他拿過她杯子，回到桌上又斟滿茶水送回來。
    她又吞下一口水，因吞得急，差點嗆到，隱忍著皺眉不發出聲響。
    庚辰抬手，輕輕的拍著她背，動作輕柔，又自然至極，好似她完全反應過度，庚辰只是在照顧一個病號，僅此而已。
    “呃，父王他很疼愛我，小時候身患重疾，他四處求醫，竭盡全力護我周全，后來在我一千歲那年，幸得一位神君途經丹穴山救了我……我記得是牡丹仙子，傾全族的氣運與我同愾連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后來……”小月眨眨眼，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垂下眼笑道：“我竟記不得了！”
    “無妨，會慢慢想起來的！”
    庚辰掌起一顆夜明珠，頓時昏暗的室內月明般升起一絲光亮，這光柔和美好，半點不刺目，很是舒暢。
    他沒動，繼續坐在床榻邊，似她說下去。
    小月覺得氣氛莫名有些靜謐，心中隱隱有些慌落，下意識咬起下唇。
    “素聞紫陽君護短，怕是沒少為你操心吧！”
    “護短？”她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評判父王，若說護短，當屬她祖父了，素日里，祖父最為疼她愛她，半點不讓人欺負，如今她是多久沒回去了？
    祖父怕是要擔心死了。
    “不是？”庚辰道。
    “神尊怕是聽得不真切，父王這一生最為公正無私，小月從小雖身體不好，但也沒少惹事生非，父王哪次都不會留情面的罰我跪神蒼，罰抄仙規戒律，即便小月身子不適，爬起來都難，也要讓我背鳳族族規！呵……盡管每次都是哥哥暗中提示我！”
    小時候的記憶總是另人心神馳往的，以至于她都未發覺，這些記憶不知何時又傾注腦海，猶如昨日。
    “對了，我記得有一次，我和哥偷了他珍藏的一幅畫，好像是叫什么星寂大師畫的，據說只要找到那只藏于畫中的神眼，便可上天入地，穿越時空，無可不能！”
    庚辰驀然笑了，笑得明媚生春，小月沉于思緒，一抬眼便瞧著他滿目笑意，有些恍神。
    “讓神尊見笑了！”
    “那你可知，那幅畫叫什么名子？”
    小月“搖頭”，她當年只是好奇，慫恿哥哥一同偷畫，結果剛偷出來沒多久，就被人劫了去，打斗中掉落，只是看到散開的大半。
    “只看到上面有好多條龍，然后便……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