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公平就不該繼續了！龍千染，我不知道以前我們兩個經歷了什么，也或許以前我能接受這樣的你，但現在，我沒辦法說服自己，橫插在你和你王妃之間。當然可能在你們這個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我的三觀和教育都在時刻提醒我，這么做不道德，我這么說你可能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有些事我也沒辦法和你說清楚，我來自的世界，其實與你們根本不同，我想，我……”
    “花開并蒂生，恩愛兩不移！我懂！”他在她耳畔低低道。
    白曉悠心尖兒一疼，垂眸掩示心底的憂傷。真的很討厭這種，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難以割舍的感覺。
    書房里，因為沒了犼很是靜寂，一室的忘憂草熏香成了唯一浮動的暗香，隱隱地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撩撥她心弦。
    她靠在龍千染懷中，溫暖安逸到她就想這么一直下去。
    鼻子竟有些酸了。
    龍千染的手輕撫著她微涼的臉頰，另一只手扳過她身子，將她攬入懷中。
    他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胸口，閉了閉眼睛：“如若你愿意，待我北征回來！”
    “如若我不愿呢？”北征回來又能如何？難不成要休了他的王妃嗎？
    “你在哪，我便在哪！”
    “你……是在逼我么？”
    龍千染抿唇，眸光越發深邃悠遠，良久道：“自我出生，便與母親生活在浮玉山腳下，那時候，雖然只有我和母親兩個人相依為命，但也過得很開心。母親她人雖然看起來柔弱，卻總會從山上打來獵物，所以，母親在的那些日子，從未讓我餓肚子。”
    “在的那些日子？”白曉悠抬頭訝然望著他眼底那淡淡悲傷。
    龍千染輕輕勾了下唇：“五歲那年一日，我還未從睡夢中完全醒來，迷迷糊糊間，只記得母親臨走之前，親了親我額頭，跟我說，千染，媽媽上山去了，回來給你做好吃的，你記得乖乖在家等我！我拉住她的手，不知為什么一點不想她離開，就好像她這一走便不會再回來！最后，她還是沒能回來，等來的，是先王，他一身是傷騎在高頭駿馬之上，朝我伸出手，要帶我離開。”
    “那你母親她是……”白曉悠哽咽，眼眶熱熱地。
    “我那時并不知母親出了何事，只是乖乖在家里等她回來，然后如往年一般，給我做好吃的。于是，我拒絕了他，執意坐在門口大石頭上，等著盼著，從晌午到天黑，從天黑至天明，等了她三天三夜仍不見她蹤影。”
    “龍千染！不說了！”白曉悠下意識回抱住他，眼睛濕潤了。
    “我其實從來都沒有那么乖的聽過母親的話，但是那次，我竟那么倔強地寸步不離。我想這次我如此乖，母親回來一定會夸我，會做更多好吃的給我，然而……最終等來的，是母親托先王交與我的遺物。”
    龍千染目光落在她胸口那塊玉墜之上，白曉悠垂眸，將他視線中的墜子扯下來放在掌心里，不禁訝然道：“這個……”
    “母親說，這塊玉墜取自鵲山天然雪玉，有驅邪避兇，聚魂養魄之力，若是常人擁有，可強身體健，不受妖邪侵擾，但若別有用心之人擁有，便有……”
    “便有什么？”
    “我忘了！”龍千染微闔雙眸，重新將她納入懷中，喉中有些苦澀。
    白曉悠聽得出他并不想說，到也不追根究底，她看著掌心的玉墜，心中難過至極，這是他母親的遺物，卻在她身上。
    果然，她遺失的記憶里，有他的存在，還是如此刻骨銘心。
    “龍千染，這么貴重的東西，你還是自己保管吧！”她要將玉墜交與他。
    龍千染五指與她交_纏，將那玉墜握與掌心。
    “先王說，母親為了救他，被一只妖獸咬斷了脖子……在她臨終之前，將我托付于先王。”
    母親對于這個高高在上的辰王爺來說，就是心底最痛的傷，盡管他面色平靜，可他握著自己那微微顫抖的手，卻泄露了他心底難以抹滅的悲慟。
    “龍千染！”白曉悠輕聲喚道。
    “小白，你眼前看到的龍千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辰王，他擁有的榮譽與地位，財富與權勢，其實都不屬于自己，得到或失去對他來說有何意義？如果可以，他很想那一早醒來，母親仍笑盈盈地望著他，喊他一句千染，吃飯了！然后他一天天的長大，學會了打獵，代替母親照顧這個家，然后，又在某一日，遇到一個姑娘，她長著翅膀飛到他身邊……”
    白曉悠眼前模糊了：“龍千染，你真討厭，你煽情干嘛，給我弄哭了！”
    他就是故意要讓她心軟是吧？
    他是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但是他能拋得下他親自娶過門的王妃么？
    龍千染輕撫她眼角的淚：“小白，你討厭我也好，覺得我是煽情也好，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答應你，這段時間我不會再逾矩，待我北征歸來！”
    “不等！我為什么要等你，你以為說出你的身世，我便要等你？你到底哪里來的自信？不等就不等！”
    她更像是強調給自己聽，捂住耳朵，跳下榻，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英招剛想抓住她，龍千染阻止道：“隨她吧！”
    “王爺，如今府上怕是危機四伏，她這樣跑出去，是會被有心人算計的！”
    “讓暗影和御風跟著她！”
    英招瞪了瞪眼，這怎么可以，這兩個人可是王爺的貼身暗衛，這幾日處理了多少刺客，派他們跟著那只死鳥？
    龍千染看出他心中疑慮，淡淡揚唇道：“怕什么，我不是，還有你么！”
    英招愣住，半晌才回過神，趕緊做安排去了。
    龍千染看著她跑開的背影，還有那赤著的腳，暗暗蹙眉，這個習慣，還真是……
    他回到書房取回她鞋子，很快跟上她的步伐。
    白曉悠并未跑遠，而是站在前廳門口，看著小八王子叉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指著地上打碎茶盞的侍女道：“你們也敢欺負我，看我不告訴太父！”
    這個小王子，還當真把王爺府當成他自己家后花園兒了，看來不教訓一下不行了。
    她站定腳步，輕咳一聲。
    “喂，小八，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