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這樣?”鳳崇瑞可沒那耐性,特別事關他小孫女兒。
“小影,我與你母親同窗好友,又看著你長大,相信你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孩子,你告訴大伯,到底是不是你所為?”
“我……我……只是和他們打賭輸了,不得以幫他們混進牡丹園,他們說喜歡牡丹,想一睹她們的風采,我只以為他們只是折幾朵花,從未想過他們會如此貪婪,害了這么多無辜花族仙子!”
“從未想過?你腦子是用來喘氣兒的?他們是什么東西你會不清楚?以為用這么個濫的理由推脫責任,我霽月就能原諒你了?”
“你想怎么樣啊?我都向你們道歉了!”
“道歉?你哪門子道歉?還有,你不該給我道歉,是給花主姐姐們道歉,給那些香消玉隕的仙子們道歉!你們這些渣子,敢毀我牡丹園?敢……”
突然,小月噤了聲。
鳳崇瑞正握住她手,發覺不對勁兒,一瞧她整張臉完全被“隕痕”爬滿。
“快來人,小月,小月怎么了?”
魏紫和三位仙子臉色具變,這樣子,應是被“隕痕”控制了心脈,如若再這么下去,她便會成為一個不會行動,只能喘氣的植物人。
火影見狀也嚇得要死,他沒想到會鬧這么嚴重,更沒想到會傷及霽月,都快哭了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我,我,我,只要能救霽月,我什么都愿做!”
話剛落,魏紫淡淡道:“隕痕若想消除,必要傷他們之人,自毀仙根,并于丹水畔前,虔誠跪拜,舉行雩禮以求應龍施雨,得甘霖滋潤,我受凌辱消隕生靈方可得以安息,傷她們之人方能得到救贖!”
“花主是說,雩禮?”一直流傳有”龍見建巳之月,蒼龍宿之體昏見東主,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遠為百谷祈膏雨!”是人界為緩解旱災,在龍星之初升時,以凈泥塑土龍,為夏季生長萬物祈求甘霖滋潤之舉。
而花主所言雩禮,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前者以凈泥塑“土龍”,而后者,則需以“自毀仙根”的懺悔方式,于仙山靈水為媒,祈求上古神龍施雨,凈化怨氣。
鳳紫陽心念陡然一盛,復雜情緒如潮涌,驚訝問道。
魏紫點頭道:“是!鳳王!”
那怎么可以?
鳳紫陽心中甚為光火,按花主意思,化解此怨氣的“雩禮”,所要施雨的,必然是上古神龍,正是居于南方的庚辰戰神。
他做了這么多,本就是要與整個天界,乃至天界任何一位神君仙娥隔絕,怎會還特地邀請他來丹穴山施雨?
“鳳王!”魏紫與其他三位妹妹齊齊脆地,華麗瀲滟的眸子,淚花涌動,聲音顫抖道:“如若不是走投無路,牡丹全族是斷然不會提出這種方式,您也看到這片牡丹園,原本枝繁葉茂,四季如錦,如今凄冷簫條,損毀大半,我們四位花主近來為了維持全族氣運,修為也損耗大半,已經無力恢復往日繁盛。更何況還要……”
魏紫至此便打住,頭垂得更低。
鳳紫陽明白她話中意思,她們全族不僅擔負本族興衰,更與女兒命運緊緊相連,若是她們有個三長兩短,那小月也便命不久矣!
“就按花主意思辦!”
鳳崇瑞突然道。
鳳紫陽抬眼瞧自己父親,若按以往他肯定不會有任何猶豫他的決定,但這次,面臨的選擇,對小月來說,都是不利的。
可他父親并不知小月與那庚辰早有交集,且心心念念放不下啊。
“父親,這事還得從常記憶!”他是想單獨跟父親說一下,看能否找到更好的方法,不能草率決定。
“不必,無論什么原因,我們也必須做此決定!是,當年我是因為……不與天界往來,這么多年,鳳族得以休養生息,空前強大,為的也不過是閉門自戶,守護這一方平安。牡丹花族雖從繡山遷徙而來,卻也是我們小月的救命恩人,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必須這么做!”
“父親,我知道,可是……小月她……”
鳳崇瑞擺手:“天命不可違,我們不可能永遠把她束在籠中,讓她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她不小了,是該學會分辨事非善惡,歷煉成長了!”
鳳紫陽話到嘴邊終是沒能出口,他有些后悔沒有將那件事告知父親,以至于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不得不選擇后者。
他又看了一眼父親抱在懷里,緊閉雙目,布滿“隕痕”,仿若沉睡的小月,想到要召喚神龍施雨,便總有隱隱不好的預感。
丹穴山多少年平安無事了?近來卻頻繁事故,蠱雕作亂,犼獸出沒,戰神降臨,如今一些小小精怪,便可避過仙障來他這牡丹園破壞,他竟渾然不知。
驀地想到赤翼提到的,丹穴山結界南方被破,可,究竟誰能有這么大本事,能破得了丹穴山萬年牢不可侵的結界,還悄無聲息呢?
躊躇間,魏紫花主走到小月面前,指腹輕覆眉心,片刻一顆璀璨珠光緩緩從她眉心化出。
身旁另外三位花主不由大驚失色:“姐姐,你這要做什么?”
“在雩禮之前,必須要保證小公主體內隕痕不再蔓延,不然即便是化解了所有怨氣,長時間受隕痕控制,也難以恢復正常神智!”
“那你豈不是要受隕痕之苦了?”趙粉按住魏紫略微顫抖的手臂,擔憂道。
“無妨,我自有方法控制!”
語罷,便將微微散發紫氣珠光注入小月體內。
一陣華光之后,小月周身仿若有隱隱紫氣流動,面部“隕痕”倏爾消失,就連她頸間也徹底不見。
小月眨巴著眼,看著祖父擔憂慈祥的臉,突然摟住他手臂哭訴道:“祖父,小月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是祖父對小月最好!”
小月哭得稀里嘩拉,感謝完祖父感謝花主,感謝完花主又感謝祖父,就是不理自己父王。
一旁鳳紫陽面色焦黑,她這女兒真是愛演,醒來先是抱她祖父大腿,無非是又要攛掇什么陰招,想讓她祖父給撐腰。
鳳崇瑞拍拍她小腦袋道:“小月乖不哭,不哭啊!”
小月抹抹眼睛,不停點頭,表現得像個乖寶寶。
劇情走向讓被晾了很久的罪魁禍首火影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