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緊,感覺身下似有寒意,如針刺般,企圖侵入他翎羽間的皮肉。
身側靈力不夠渾厚的小玄子,感覺到疼痛,身形不由歪斜。
赤翼仰天嘶鳴,俯低身軀已經托起小玄子,任她伏在自己身上,飛上云霄。
距離水面遠了,方可感覺到陽光溫度。
小玄子化為人形,伏在他背上,低低喘息,抬手看著上面密密麻麻,仿似針刺后的紅痕。
“這是怎么回事?赤翼哥哥,你怎么樣了?“她擔憂的問,很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赤翼道:“無事“。
話間,他們發覺下面又多了一個身影。
一只純白色的小鳳凰正盤旋在那黑水之上,她聲音輕越激昂,似發現了什么忽而俯低身姿意欲靠近,忽而又飛身而起。
“小月姐姐?“小玄子話剛落,赤翼已經俯身飛下。
小玄子不敢輕舉忘動,她知道自己能力不能足以靠近那水安然無恙,只得待在他背上,見機行事。
小月一早起來便想再去纏著赤翼帶她出去,未曾想聽到他和小玄子的對話,便小心跟在他們身后。
一靠近這里,便發覺不對,這里是進入丹穴山必經之路,小時候她經常與姐姐和哥哥來這兒玩兒,她法術不行,不是在姐姐背上,便是在哥哥背上,長大了雖不經常來這兒,卻還是第一次發現有這么一灘水。
這水一靠近便能發覺出森森幽冷之氣,周圍寸草不生,而且她還發現,這水是有生命的。
蜿蜒流動,噔噔脈搏,甚至可聞嘶吼與嘆息,仿似困獸嗚咽。
她發出鏘鏘鳴叫,試圖警示那困獸立刻遠離丹穴山。
突地,她身下被一片火紅翎羽遮住視線。
糟了,還是被哥哥發現了。
小月并沒有逃跑,也預料到自己這點本事根本逃不過哥哥的法眼,便立刻恢復人形,跳到他背上。
小玄子拉住她道:“小月姐姐,你怎么會來這里?這里很危險!“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提醒這里的妖獸趕緊滾出去!“
“妖獸?“小玄子眨眨眼,她并沒有發現什么妖獸啊?
小玄子的反應很意外:“你沒發現嗎?就在下面,那水里!“
“小月姐姐,你在哪里看到的呀?我和赤翼哥哥都沒見到啊!“
“怎么會?他明明就在水底嘶吼,有時會嘆息,似是被困,也似是沒有成氣候!“
赤翼這時將她二人帶向云端,招來一片云彩,放下她二人,然后化為人身。
他一身紅衣,立于云間,如火似霞,很是惹眼,小玄子又是一陣發懵。
小月搖搖頭,感覺小玄子沒救了,看自己哥哥總會露出一副想要一口親上去的表情。
“小玄子,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哥了?”
小玄子一下就愣了,臉騰紅得跟個大蘋果,趕緊扭過頭,跑遠遠得,因為踩空,差點一頭栽下去。
好在赤翼又招來一片云接住了她。
“小月姐姐,你,你,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怎么會喜歡上,喜歡上赤翼哥哥,哦不對,我是喜歡赤翼哥哥啊,可是……哎呀,怎么說不明白呢!小月姐姐,你壞死了!不跟你玩兒了!”
小月掩唇笑,欺負人很好玩的樣子,看她快要把臉埋進云朵兒里了,又咳了聲道:“我可跟你說啊,我哥呢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人家未過門兒的老婆可是南荒女君墨,墨啥來著?反正啊,南荒第一媚聽過沒?據說那女君美艷不可方物,眼光高,性子傲,一般人還瞧不上呢!”
赤翼冷冷睇了妹妹一眼,跟一個小姑娘說這些,八他的卦還挺上癮。
“哥,你別瞪我啊,我說的又沒錯,是不是?”
是沒錯,看她如此激動興奮,若是知道當年墨琉璃鐘情的那個人,怕是就不會這么興高采烈了。
小玄子聽著云里霧里,小小年紀的她,雖說一直很喜歡赤翼哥哥,聽小月直言她喜歡赤翼哥哥又會覺得害羞,可她并不知道為什么會害羞。
她喜歡赤翼哥哥,也喜歡小月姐姐,也喜歡大伯,甚至還有更多的人,這喜歡究竟有何不同?
她不敢想,只想把這個話題叉開,撫了撫小臉兒道:“小月姐姐,你別說我了,別忘了正事!“
小月也意識到自己跑題,立刻嚴肅起來,她撫撫下鄂,看著下面那蜿蜒涌動的黑水,眼前突地一怔。
“哥,你有沒有發現這水像什么?“
赤翼瞇起眼,他已經發現了,剛才她們兩個八卦的時候,他從上面仔細觀察了番,這黑水緩緩涌動,蜿蜒如龍……
沒錯,從上往下看,就像是伏在腳下的一條黑龍,尾部可見其形,兩條分支如爪,只是這龍首,方只窺其形。
“小月,你說你剛剛聽到什么聲音?“
“嘶吼和嘆息啊!”小月現在還可聽到呢。
“小玄子,你聽到了沒?”
“沒有,我沒有聽到!”
赤翼轉眸看著自家妹妹,她一臉認真,根本不是開玩笑,并且他了解自家這小妹,雖說惹事生非能耐一些,但嚴肅事上不會打折。
可他和小玄子根本聽不到。
他百思不得其解,俯首瞧著那黑水,前兩日看到還只是一汪,如今顯形如此之迅,到底是他自身之力?
還是有人助其生長?
這結界破損,與他有關么?
“救命,救命啊……”
下面傳來呼救。
“你們兩個不要下來,我去看看!”赤翼交待完俯身而下。
赤翼一身赤羽似火,一靠近那水,便有黑氣自水面裹挾而來。
“救命,救救我!”水面不知何時落入一只藍羽紅斑,白喙單腿之鳥。
他被困水中,發出凄哀嚎叫,藍羽紅斑翎羽似被腐蝕,露出鮮紅皮肉,很是驚悚。
赤翼在空中稍微盤旋片刻,俯身直沖向水面,一雙利爪抓住水上之鳥,騰身而起。
看似平靜的水面,陡然掀起巨大波浪,像是有有一股無影的引力,扯著那鳥與赤翼抗爭。
赤翼煽動幾次翅膀,剛將那鳥帶離水面,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回去,他也險些一同墜入水中。
小玄子手心都是冷汗,她想下去,可又怕自己拖累赤翼,急得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