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為本以為他這番話會戳進趙括的肺管子，把趙括戳的氣急敗壞、惱羞成怒。</br> 沒想到，趙括聞言竟然笑了起來。</br> “你笑什么？”吳所為怔住，下意識問。</br> “我笑可笑之人！有些人還在做著清秋大夢，以為可以靠著某人的庇護逃避責任呢！殊不知，某人早就已經成為劍下亡魂、黃泉幽靈！”</br> “什么？！”吳所為瞬間面色一變。</br> 而不止吳所為，包括柏樹人在內的其他四境指揮也是面色大變。</br> 甚至魚老都眼中露出震驚之色。</br> 顯然，他們從趙括的話中猜出了某些事情！</br> “付長青呢？付長青在哪里？快點回答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吳所為怒吼，尋找副指揮付長青的身影。</br> 可惜，最終他找到的只有一具尸體。</br> 以及遍體鱗傷、昏迷不醒，被風云十局執法人控制起來的茅老。</br> 看到這一幕，吳所為徹底震驚了、失控了。</br> 他眼睛睜得溜圓，臉上被震驚之色布滿，一遍又一遍的大喊：“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br> “誰能告訴我，這是誰干的！”</br> 四周鴉雀無聲。</br> 無人回答。</br> 就在吳所為情緒疊加到頂峰的時候，一個聲音淡淡響起。</br> “我干的。”</br> 赫然是秦嬴！</br> 秦嬴面無表情，靜靜看著吳所為：“用你自己的話講就是：不是誰死了人誰就有理。所以別用這種憤怒的表情看著我，畢竟他們全都是——死有余辜。”</br> 死有余辜，出自《漢書·路溫舒傳》。</br> 意思是一個人罪大惡極，哪怕是判處死刑都無法抵消他的罪惡。</br> 一般被用這個詞語形容的全都是壞人，十惡不赦的壞人。</br> 秦嬴現在卻將這個詞語用在了中境戰組死去的兩個人身上，用在了昏迷不醒的茅老身上。</br> 這就像是一記耳光一樣，啪一聲抽在吳所為的臉上，讓他顏面無光的同時，又感覺怒火中燒。</br> 燕擎蒼的死亡，等同于直接砍掉了中境戰組最為粗壯的一條手臂！</br> 付長青的死亡，等于又砍掉了中境戰組最為粗壯的一條……毛細血管！</br> 而茅老這個跟中境戰組交好的守門者，竟然被打成了重傷，等同于再度變相削弱了中境戰組的實力！</br> “你……你……”</br> 吳所為身體微微顫抖，牙根緊咬，目眥欲裂。</br> “什么？中境持劍者死了？秦嬴，你沒有說謊吧？”柏樹人也是一臉震驚的詢問道。</br> 之前五境指揮齊聚一處召開會議，會議期間他們接到的消息還是燕擎蒼跟秦嬴大戰一場，墜入了一處地宮。</br> 乘坐直升飛機來的路上，幾人還在笑談到底是秦嬴先從地下爬出來，還是燕擎蒼先從地下爬出來。</br> 在他們看來，兩個都是頂級高手，就像是兩個勢均力敵的棋手一樣，最終一定是和局收場。</br> 可沒想到，最終等來的不是什么和局，而是一方的大敗！</br> 秦嬴淡淡掃了柏樹人一眼，反問：“你覺得呢？”</br> “又或者，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嘗試召喚一下燕擎蒼。或許燕擎蒼的亡魂還沒徹底消散，還能回應一下你們。”</br> “……”柏樹人等幾位指揮全都陷入沉默。</br> 他們來了這么久，燕擎蒼一直沒有現身本身就已經說明問題了。</br> 更別說秦嬴身為頂級強者，自然不可能有說謊的可能。</br> 尤其是在這種涉及另外一個頂級強者的事情之上。</br> 柏樹人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站出來打圓場道：“老吳，秦嬴也是為了營救被燕擎蒼扣押的風云十局等人，屬于被迫跟燕擎蒼大打出手。再說高手相爭、間不容發，秦嬴就算是想要留手也不可能，不然死的就是秦嬴……所以你也別太怪秦嬴，這件事情總之……總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